332.第332章 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地下停車場。
唐繹琛坐在駕駛座上,脊背挺直,眉心深鎖,他維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尊雕塑。
身上的衣服還透著濕濕的寒意,可是他卻一無所覺。
狹窄的車廂里,只有他輕淺的呼吸,聽著格外壓抑沉悶。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唐繹琛長長的眼睫扇動了兩下,掏出手機給沈墨言打電話。
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沈墨言正在宋家別墅外。
他靠在跑車門邊,沉默地立在夜色中。寒風冰冷,吹動他大衣的衣角,可是,他卻動都不曾動一下。
二樓某間卧室。
宋恩琪悄悄走到窗邊,掀開窗帘的一角,看向樓下。
她望著佇立在那裡的男人,燈光打下,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帶著孤獨與寂寥。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心軟。
別墅外,沈墨言將震響的手機接通,語氣有幾分弔兒郎當,「這麼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想嘛心思呢?」
「不是說想請我喝酒嗎?來吧,老地方。」電話那頭,唐繹琛的嗓音低沉沙啞。
沈墨言側目,視線向別墅某間窗戶掃去。默了半秒鐘,輕笑著回了兩個字,「好啊。」
窗帘後頭,宋恩琪在對上他視線的時候,忽然有種偷窺被抓當場的心虛感。拉著窗帘的手頓時鬆開,她退到兩步,將身體完全擋在窗帘之後。
沒過幾秒鐘,樓下忽然隱約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響。
宋恩琪再拉開窗帘時,那個男人,還有他的那輛跑車,都已經不在了。
酒吧,燈紅酒綠的娛樂休閑場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樂聲火爆,震耳欲聾。
舞池裡,男男女女跳著貼身熱舞,尖叫聲口哨聲,不絕於耳。
吧台的角落裡,坐著個身姿卓絕的男人。一襲深色襯衫,原本被顧念用水潑濕的地方已經自然蒸發乾了。
堅毅的墨色短髮,看起來略有一分凌亂,卻讓男人的氣質多了幾分桀驁的性感,撩人心弦。
女人們經過他身邊時,情不自禁便會多看他幾眼,只不過他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強大的『生人勿近』氣場,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前搭訕。
當然,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怕死的。
只見一位穿著緊身包臀裙的性感女人端著雞尾酒朝男人走過來,在他身邊的位置上落座。
「帥哥,一個人嗎?我來陪你喝幾杯?」女人對著他舔了舔自己的烈焰紅唇,暗示意味相當明顯。
光線凌亂間,唐繹琛微微側目,一道凌厲的眼風掃過去,唇畔掀起一道凜冽的弧度,低沉的嗓音不帶絲毫溫度,「這個位置有人。」
雖說有人,卻不見人來,看來這個男人是為情所傷。
望著他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女人一愣,隨即嬌笑著以豐碩的身體蹭了他一下,「帥哥,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坐一張椅子。」
漆黑的眸子倏然眯起,男人盯了她一眼,俊臉薄薄生霜,「我不喜歡打女人,在我動手之前,立刻滾!」
撞上他的視線,女人頓時有種一下子墜入冰窖的錯覺,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快凍僵了。
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男人好可怕。
女人忙不迭端起自己的高腳杯,落荒而逃。
「嘖嘖……對美女下手都這麼狠,唐繹琛,你的風度呢?」下一刻,一位身形頎長的英俊男人在他旁邊的位置落座,他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解開領口下的兩粒紐扣。
角落裡,橘色的燈光在他側臉上打下光影,他整個人散漫地靠在吧台上,看起來慵魅迷人。
來人正是沈墨言。
「你喜歡的話,現在追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唐繹琛長腿交疊地坐在那裡,修骨的手指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冰塊撞擊杯壁帶出叮噹的脆響。
沈墨言摸了摸下巴,搖頭道,「她長得顯老,看上去有三十多歲,不是我的菜。」
他就喜歡他家宋恩琪那樣的,嫩得能掐出水來。
「你的菜,你吃到嘴了嗎?」唐繹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狀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沈墨言眼底的神色頓時變了變,不過當瞥過唐繹琛的臉色后,他輕嘖一聲,撇嘴道,「雖然沒吃到嘴,但是我覺得總好過某些人剛嘗到滋味,熟鴨子又飛了。」
唐繹琛淡淡瞥了他一眼,嗓音溫淡,「所以,你來這裡是專程跟我比慘來的?」
「當然,必須啊!」沈墨言一拍吧台,臉上露出賊兮兮的表情,「人嘛,都有這樣的劣根性。只有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慘,心裡才會好受。否則,我不得就生無可戀了?對了,我今晚又吹了一夜的西北風。」
「西北風算什麼?」唐繹琛薄唇輕扯,嗓音是被酒精潤色過後的低啞性感,「我被淋了個冷水澡。」
「哇!這麼帶勁!」沈墨言果然表情緩和了不少,俊眉一揚,居然真的開心上了,「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太好了!戰友,你好!」
唐繹琛輕嗤了一聲,沒有理會他,直接將手邊那個沒有動過的酒杯推給他,「你的酒。」
沈墨言拿過酒杯,剛要喝,忽然又放了下來,臉上又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繹琛,你說女人狠起來,怎麼能狠到這種地步呢?我實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喝酒。」
「哦。」沈墨言端起玻璃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才剛含到嘴裡,他就突然『噗』地一下子全部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
劇烈地咳嗽了好一陣,沈墨言轉臉瞪著某男,手指顫巍巍地指向他,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唐繹琛,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給我喝這麼純的伏特加!」
純的伏特加酒精濃度最高可達百分之九十五。
「不是最純的那種,這酒挺適合你我現在的狀態。」唐繹琛垂眸瞥過自己的酒杯,仰頭將剩下的小半杯一口飲盡。
辛辣的液體順著他的喉嚨一路流入胃中,灼得他連神經末梢都隱隱作痛。
「靠!你他媽瘋了吧!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見他還要倒酒,沈墨言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