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半夜去他的別墅
猛地一句話,讓蘇安淺一下子怔怔的看了他,眉頭輕輕收緊,“你什麽意思?”
男人依舊是淡淡的臉,嘴角動了動,“沒別的意思。”
他剛要轉身,蘇安淺一把握了他的手,“你說清楚。”
燕西爵再回身,看著她的緊張,是因為不情願?還是因為……“怕你再次動情?”
蘇安淺緊了緊手心,忽然略嘲諷的笑,“燕先生在做夢嗎?”
她也算是明白過來了,“燕先生早前就說過願我們不再相見,見了也別有交集,我怎麽覺得有人在不斷的製造什麽?”
他又不是沒身手,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在這個酒店上班,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約洽談?為什麽還就挨了別人莫名其妙扔到他頭上的盤子?
燕西爵峻臉幾不可聞的僵了僵,不過頃刻,恢複到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淡淡的勾唇,“蘇安淺,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
他身邊卻女人麽?不缺。
所以有什麽必要舔著臉製造機會跟她見麵?尤其,兩年前,還是他放低所有姿態都留不住的女人。
季成站在休息間門外,因為今晚談判的客戶特殊,燕總說什麽,他都能從無線耳機聽到。
聽到這裏,季成太挑了挑眉,聽起來燕總說的是沒錯,可這正所謂欲蓋彌彰,要不是為了有個這麽強勁的理由,燕總也不至於刻意把常歡帶出來。
這樣一來,就算太太不給臉,燕總也不至於太掉麵子不是?
抿了抿唇,季成還是禮貌的暫時把耳際摘了,一抬頭,正好看到走來的常歡。
轉頭看看房間門,禮貌的一笑,“常小姐。”
常歡微皺眉,“他還在裏麵麽?”
衛生間裏的兩人依舊是那個狀態。
但也能聽到常歡的敲門聲響起。
燕西爵低低的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往門口的方向看,隻是臨走淡淡的一句:“以前的蘇安淺,沒有那晚那麽主動……回去不妨查查中了藥都什麽反應。”
扔下這麽一句,他就出去了。
蘇安淺一個人皺著眉,心裏翻湧著,她真的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房間門打開,常歡的聲音隱約的傳來,聽得出來很擔心他。
燕西爵的聲音就淡多了,“不礙事,走吧。”
她站在衛生間沒有動,因為某人出去的時候把這裏的燈給關了,大概是怕被常歡發現吧。
雖然嘲笑他這樣的舉動,但蘇安淺倒是慶幸的,她也不想讓常歡見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早知道就不讓你過來了……我應該一直跟著你的……”常歡的聲音逐漸遠去,聽起來兩個人應該很熟了。
可見常歡是個手段不錯的女人,給他下過藥,還能跟他處成這樣。
蘇安淺笑了笑,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燕西爵進包廂的時候裏邊的人都在說“今天這廚師怎麽回事?”
季成這才想起讓酒店方不準找她,倒是忘了給包廂裏的人打個招呼。
燕西爵聽了一圈,也就淡淡的一句:“不急。”
就因為他這個‘不急’,一桌子人幾乎坐到了晚上十點,蘇安淺也被拖到了那個時候。
打車回到住處都十一點多了,葉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怎麽還不睡?”葉淩微微皺眉,他隻是試著打一個,因為她一直沒發短訊,沒想到真的通了。
蘇安淺閉了閉眼,後悔接了電話,她應該忍一下,這回又讓他逮個正著,隻好幹幹的笑了笑,“我醒來喝杯水,你怎麽也不睡?”
“是不是剛回家?”葉淩根本不信她說的。
沒辦法,她隻能抿唇點頭,“嗯。”
聽筒裏傳來葉淩略微歎息,“淺淺,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知道麽?”
“早知道不該放你一個人回去。”葉淩繼續說著,但他讓她一個人回北城,一來是葉夫人那兒沒法走開,二來,他不想質疑她什麽,讓她喘不過氣。
但是她離開這麽些時間,葉淩每天幾乎都是在不安心中度過,因為北城有個燕西爵。
“我沒事!”她笑著,“偶爾回來晚了而已,倒是你,別總睡這麽晚,我又不在,球球還要你幫著照顧著,跑來跑去扛不住怎麽辦?”
聊到球球,葉淩才笑起來,“球球會叫爸爸了,知道不?”
蘇安淺猛地愣住,“會……叫爸爸?”
球球學說話很早,但是從來都隻叫媽媽,偶爾蘇培豐來勁兒重複讓他喊‘外公’,他會不情願迸一個模糊的‘咚’出來,從來都沒喊過爸爸。
“真的?”好半天,她才輕輕的吻,聽不出太多的喜悅,但也不冷淡,那種情緒隻有她能理解。
爸爸認為那個孩子是葉淩的,所以當初才準她生下來,到現在早已認準了這個女婿,葉淩做什麽他都舉手讚成。
可葉淩心裏該是明白的,卻從來不表現出什麽介意,這樣的反應,反而讓她不知道怎麽辦。
她知道葉淩好,但是她很清楚,總覺得不可能跟葉淩結婚生子,若是十年、二十年過去,依舊跟葉淩這樣,公平麽?
“淺淺?”不聽她說話,葉淩喚了她幾聲,“是不是困了?”
蘇安淺略微的笑,“嗯,有點……”
“那就早點睡,明天叫你起床。”葉淩溫溫柔柔的聲音,末了還在聽筒邊啵了一下,像現在熱戀的情侶一般,很自然,最後依舊以‘想你’結束通話。
蘇安淺卻半天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會出現晚上燕西爵靠得極近的感覺。
大半夜,她好容易眯了會兒,一陣電話鈴把她嚇得坐了起來。
沒有變過的號碼備注裏顯示著迪韻來電。
她緩了緩呼吸,拿起手機:“迪醫生?”
“淺淺!”迪韻聲音略微的著急,“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我確實沒別的辦法了!”
蘇安淺伸手開了床頭的台燈,看了鍾表:淩晨兩點。
她揉了揉眉頭,倒也沒有介意,“沒事,怎麽了嗎?”
迪韻也有些為難的,“那個,西爵給我打電話說他大半夜吐得不行,我又不在,季成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照顧,你能不能過去看一趟?”
這讓蘇安淺蹙起眉,晚上剛那樣,她實在不想跟燕西爵再發生什麽,去看他豈不是又要被他誤會?
“迪醫生。”她禮貌的開口:“你也知道我跟他……不然,我幫他叫醫生?”
迪韻歎了口氣,“他要是願意叫醫生我還能這麽著急?他自己非說沒事,但是季成給我打電話說吐得很瘮人。”
別說燕西爵真出點什麽事,她整個醫院都要倒黴,問題是她真不希望燕西爵再有點什麽不妥。
迪韻再次開口,已經很誠懇的帶了請求,“我也知道你跟他不方便,但都過去了,放下了應該沒什麽才對,主要是我沒人可以找的,你不知道西爵這兩年天天應酬,跟酗酒沒兩樣,胃都喝壞了,前兩次吐到胃出血,這次又吐,我擔心……”
迪韻一說就是一串,然後歎了口氣,“你現在是高級廚師,很多養生醫藥和食材都是相通的,我過兩天就回,這兩天恐怕得麻煩你做點他能吃的藥膳之類的了。”
蘇安淺依舊沒有鬆開,隻是捏著電話。
迪韻卻沒放棄,“淺淺,你還在麽?”
“在聽。”她從床上起身。
迪韻抿了抿唇,聲音略微的沉重起來,“我不是激你,其實你這樣刻意避開,反而才有事呢,要是什麽都沒了,你怎麽會不敢去?”
聽到蘇安淺想到了晚歌的話,無奈的走到衣櫃邊,一邊皺著眉,她有嗎?
耳邊是迪韻的話:“那就算是沒什麽了,你不用管陌生人,好歹西爵曾經對你還不錯,他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你真忍心……?”
蘇安淺忍不住笑了笑,“你再說下去,我都要以為你別有用心了。”
刺激她,撮合他們似的。
額,迪韻頓了頓,一笑,“你在出門嗎?”
“嗯。”蘇安淺低低的一句:“過去看看,至於藥膳,我去了才知道他吃什麽好,兩天後會回來的吧?”
“會,會。”迪韻點著頭,“那就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沒關係,我感冒的時候不也是他找的你麽?”
果然欠人是要還的,雖然不是她想欠。
但是淩晨的時間,真的不好打車,蘇安淺在手機端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輛,不是她自戀,但還是謹慎的都不敢露臉,圍巾拉得很高才上車。
地址是迪韻給的,但她知道那是鬆濤居。
因為是晚上,加上地方在郊外,一百多雖然對她來說也不多,她還是問了司機一句:“請問有發票麽?”
司機不算熱情,但也禮貌:“不好意思,網上交易沒有發票的。”
她點了點頭,沒多問了。
她轉身往別墅區走,身後的出租車卻沒有立即離開,一直停在原地,一直看著她走進去,直到身影在昏暗路燈下消失,才抬手把黑色的帽簷抬高,微微靠在駕駛座椅上。
昏黃的燈光,也能看到帽簷下那張臉異常英俊冷硬,透著幾分曆經不尋常後的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