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是誰

  「若語,你是暄昭出了名的過目不忘,可還記得那幾步招式?」 

  南染夕心中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如果相同的招式是由自己而出招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當然,我打出來給你看。」 

  足底用力,安若語縱身越下欄杆,身輕如絮,輕飄飄的落在滿園的花草地之間。粉袂飛揚,安若語學著記憶中冷雨寒的模樣雙臂一前一後划向身體兩側,口中念著當初冷雨寒念過的「 

  任它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第一招,攬雀尾。」[ 

  於是,在某個平靜的午後,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撼人耳目的畫面。 

  一名美麗妖嬈的男子,在滿園的花香草香中,披散的隨風輕舞的墨色長發,飄逸輕靈的舞動著一套從未在這個時代里出現過的不知名稱的招式。 

  那一招一式,一顰一動,仿若天女下凡,襟飄帶揚,艷美翩然。 

  「呵呵!甚美,甚美。美之極至,故約太極。」 

  見安若語收勢完畢,南染夕毫不吝嗇的送出幾句讚賞,順便再送給安若語一個有關於這套招法的名字。 

  不過,如果讓張三丰老前輩知道南染夕如此解析太極之意的話,恐怕會氣得從地底下鑽到這個不知名的世界里來。 

  「太極?倒是個別出新穎的名字。」 

  『美之極至,故約太極』? 

  那要是個乞丐,就不能學這個么? 

  果然還是長得美麗點好,這年頭,連武功都以貌取人了。 

  殘酷的世界,競爭力太強大了。 

  「若語,出招時感覺怎樣?」 

  看著安若語舞的那麼仙姿玉色,儀態萬方的,南染夕的手也有點蠢蠢欲動。 

  「沒什麼感覺啊。感覺像跳舞一樣,好像少了點什麼。」 

  轉轉手腕,安若語不解的盯著,為什麼自己使不出力?貌似少了些屬於冷雨寒身上的那股凌厲氣勢。 

  「我去試試。」 

  「等等,王爺在出招之前,口裡念的那兩句話什麼意思?」 

  安若語扯住南染夕的手袖,若有所悟的道:「任它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莫非這兩句就像是我們的內功心法口訣?」 

  「牽動四兩撥千斤?難道是借力?打力?」[ 

  偏於武修的人對於武術修為上的領悟能力多少要有些優勢,南染夕不知自已想的對不對,琢磨不定的看著安若語,說道:「若語,我們用剛才的招式,對打試試看?」 

  「好。」 

  若是能得大成,就算自己將來沒有什麼建業,也必能助大業有成。 

  安若語朝著南染夕點點頭,此舉,勢在必行。 

  於是,還是在那個平靜的午後,又出現了那樣一個撼人耳目的畫面。 

  只不過畫面上流風飛舞的是兩個絕世男子的曼妙身影。 

  一個翩若驚鴻,一個婉若游龍,舞態生聲,玉體迎風! 

  又若百花叢林中的精靈,神清骨秀,步履遺香,美不勝收! 

  「公子,真的不開門嗎?」 

  煙苒閣內,負責貼身照顧苒陌風的小侍再一次啟唇詢問。 

  「候兒,蓮茉跪在門口多久了?」 

  卧房內,苒陌風正欲提筆寫字,在聽到小侍的話語之後,只覺心中七上八下,心煩意亂,無法安神。 

  「差不多快一天了。」 

  候兒心裡有些焦急,雖然王爺和自已的主子走的不親,但蓮茉他們私下還是有點往來的。這回蓮茉一跪就是一天,身為同伴的自己,怎麼都像在看著自己的影子,能不著急嗎? 

  「唉!開院門,讓他進來吧。」 

  愁緒剪不斷,理還亂,情一個字,始終是讓人心中糾結。 

  苒陌風搖搖頭,看著桌上不知何時落筆寫出的一個情字,輕聲嘆息。 

  「是,公子。」 

  得到主子的允許,候兒三步並兩步的跑出院門,把跪在門外的蓮茉扶進了屋。 

  「參見王夫。」 

  原本濕潤的唇被乾裂出了皮屑,蓮茉堅持給苒陌風行了拜禮。 

  「蓮茉,你找本夫何事?」[ 

  放下手中的筆,苒陌風淡淡的問,不帶任何感情。 

  「求王夫救救王爺。王爺把自已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已經十天了,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的。」 

  蓮茉跪在地上,身子飄浮無底,左右都靠在候兒身上。 

  「王爺為何如此?」 

  苒陌風不懂,自大婚之日起,詩晗煙從不曾正眼瞧過自己。自己與詩晗煙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那夜的放縱。可是,對於那夜,他自己都能放下了,為何從不曾給過自己一個眼神的詩晗煙反而放不下了呢? 

  「小的也不知道。王爺那晚從王夫這裡回去之後,口中便一直念著『我是誰,怎麼辦?』之類的話,第二天就把自已關到書房裡不許任何人進去,一直到現在,已經十天了。」 

  「難道是因為?」 

  會是那個原因嗎? 

  因為自己要與她劃清界限? 

  苒陌風的心跳停跳了一拍,細長的手指猛的撰緊衣袖,難以平靜。 

  「所以小的才會來求王夫去救救王爺吧。小的求王夫了。」 

  蓮茉未說完的話被淹在口中,因為他眼前的人兒早已跑向門外了。 

  「公子,公子,入夜天涼,您披件褂子再去。」 

  候兒吃緊的看了一眼還跪著的蓮茉,急忙扶起他,才匆忙的追出去。 

  夜起,日落,月初升,雲初散。 

  圓月擠跑暗空的雲,悄悄爬上了樹梢。樹影隨風輕擺,搖曳的柳枝穿過月的映照,把自已的影子長長的拉進書房的窗口。 

  書房內,只有一支燭火在顫動,一顆顆燭淚滾滾滴在燭台上,和燭台下女子朦朧的淚水相互安尉,一同躲避著夜的清冷。 

  「為什麼呢?」 

  為什麼自己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雙臂緊緊的抱著顫抖的雙肩,女子陷入悲傷的自憐之中。 

  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 

  在那個世界里,不僅背叛了自己,還消去了自己的全部記憶,讓自己忘了最愛的人。 

  而在這個世界里,雖然幸運的重生了,卻再也沒有生的樂趣。不了解這個陌生世界的自己,也不知道怎樣在這個世界里生存。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再一次認真的面對人生,可是,自己又被拋棄了。拋棄自己的對象竟然是自己一`夜`情的對象。 

  為什麼? 

  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里? 

  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不是嗎?那自己呢?自己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呢? 

  看看自己,比小強都能活,正常人不浸水米七天必死無疑,可自己都絕食十天了,卻還活的這麼有力氣。還有力氣在抱怨,還有力氣在流眼淚,還有力氣在發泄。 

  為什麼連死都死不成呢? 

  眼眸不自覺的向著光亮的地方看去,連蠟燭都在流著悲傷的眼淚。 

  燭淚燃盡,書房被無邊的黑色吞沒。 

  冷雨寒起身想去換跟蠟燭,十天了,一直都有蠟燭陪著冷雨寒,那是冷雨寒世界里僅存的一點光亮。 

  可能是由於十天沒有吃東西,冷雨寒總覺得身體在晃,晃的十分厲害,猛的,腳下好像被什麼絆到了。 

  「唔!」 

  絆倒的身子狠勁的摔在地上,冷雨寒只聽到「砰」的一聲,門似乎被人踹開了,然後好像有一個很焦急的身影向著自己衝過來,再然後,冷雨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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