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條紋領帶灰西裝
義大利人的鼻子抽*動著,慢慢的用刀頂開了足夠大的縫隙,然後令身後的人先行通過。(牛文小說~網看小說)
在樓下的時候,他表現的自信滿滿,對德國人不屑一顧。
但到了樓上,他的小心謹慎卻全然不同了。
9個歐洲大漢,一個個的走出了樓梯口。
從他的方向,能夠看到一片血泊和呻吟中的韓國人。這些亞洲面孔的黃種人聚攏成三個小圈,互相救治著傷口,不時的咒罵著什麼。
眾人目光的焦點,自然是提著拖把棒子的陳易。
他側面對著歐洲人,並且尚未有轉過頭來的意思。
義大利人緩緩舉起了刀。
就在他要下命令之前,只聽陳易用頗為清晰的中文道:「做的好,繼續和他們要350倍的槓桿。」
「什麼意思?」義大利人馬上問身邊中文最好的同伴。
「我在和銀行打電話。」回答的是陳易自己。
他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沾著血的棍子垂在腿邊。一滴血液似乎正在凝聚。
銀行?
義大利人有些不明白狀況。
地上的傷者和滿地的血泊,顯然不是銀行應該解決的問題。
「你是陳易?」他試圖和顏悅色一些。
「不是。」陳易回答的很直接。
義大利人看過他的照片,根本不相信,笑了兩聲,道:「不錯的嘗試。請你和我們走,否則的話……」
他舉起刀柄的同時,向四周看了看,在一片血泊中威脅其製造者,似乎有些威力太小。
「誰派你們來的?」陳易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問題。
義大利人只是笑。
陳易再次舉起拖把棍,它現在至多有原來三分一的長度。
「我們有9個人,你還要試?」
說話間,歐洲壯漢們已經慢慢的圍攏了上來。
韓婕在裡面的房間高喊:「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最好早點離開。」
「我們會離開的,與陳先生共同離開。」義大利人的英語比中文更好一些,但都**的像是速成的純口語,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您的。」
陳易皺了皺眉,雖然喪失了不少體力,但再打一場是沒問題的。現在只是擔心身後的韓婕受到傷害。
至於金斗娜——他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靠在牆上,伸手到背包中,撕開了一張聆聽捲軸。
3級聆聽捲軸:能夠擴展聽力,並聽到生物的心聲。
一堆亂蓬蓬的信息,闖進了腦袋中來。
大多是意義的辭彙,偶爾有一些短句,亦沒有什麼實際內容。
陳易回想著適才充盈力量的感覺,將集中在義大利人身上。
「軟體,拷問。」
這是聆聽所帶來最清楚的詞語。
他的臉色頓時壞了。
僅從軟體一詞,他就能想到華爾街和高頻交易。也只有這個,才值得拷問了。
義大利人以為是自己的恐嚇有了作用,興奮的拍拍身邊人,道:「你帶陳先生進電梯。」
其他人依舊一點點的圍上來,只有一個人貼上來,想要拷上陳易的雙手。
陳易稍稍移動了一下木棍,做出可攻可守的姿態,又將精神集中在了金斗娜身上。
一股哀傷之情頓時包住了他。
「小姐,組織」是他聽到的兩個詞語。
「什麼組織?」陳易皺眉,又想:兩群人是不是一起的?
陳容熙忽然大喊:「二哥小心」
她繼而將一桶水整個潑了出來。
繞圈的歐洲人被潑了個透心涼,瞪起了眼睛,口中哇啦啦的說著某國語言。
「你們還是八國聯軍啊。」陳易尚來得及說一句話,手腕輕轉,做出一個前突的動作。
靠他最近的先生不明就裡,左手還扣在手銬上,嘴上笑嘻嘻的說:「放鬆(esy),放鬆……」
拖把棒快如閃電的捅了出去,正中胸口。
失去尖銳的木棍只穿透了兩三厘米的肌肉,但巨大的衝擊力卻讓他「砰砰」的連續倒退。
「一起上。」義大利人揮起了土耳其劍,同時道:「要活的,不一定是全的。」
陳易輕鬆的搖搖腦袋,手上的木棍沒有一絲擺動。
他輕笑兩聲,道:「我就不保證你們是囫圇的了。」
歐洲漢子一起沖了上來,頗有些戰陣的威力。
這種衝擊力和威懾力,可比亂蓬蓬的韓國農民軍厲害的多。更別說他們手上有著不少利刃刀具。
陳易後退又前進,瞬間戳翻一個,又接連擋住四柄長刀。
他輕輕的吁著氣。
聖奇奧的騎士武學,並不懼怕以一敵多的情況。
尤其所謂的騎士步戰技巧,原本就是給失去了馬匹,被步兵圍困的騎士來使用的。
重重圍困,對於騎士們來說,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也得是必須習慣的東西。陳易學了幾百個小時的鬥技,算不得融會貫通,卻算的上是熟練。
一柄土耳其刀書順著人縫塞了進來,悄聲息的向對手的腹部襲取。
陳易彷彿看都沒看,身子自然而然的一錯,便與刀刃交錯而毫髮傷。
他體內再次充盈起了那股氣息。
從外而內,從內而外。
整個樓道的空間里,彷彿都在一股氣息的籠罩下。
而他,現在便能通過這些氣息,感受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他不用去看,就能知道另外四個人的攻擊路線;他不用去看,就能知道韓婕捂著嘴的驚恐模樣;他不用去看,就能知道金斗娜瞪大眼睛的糾結表情;他不用去看,就能知道幾名學長嘔吐的削弱狀態……
上千個小時的鬥技練習,令他習慣性的衝刺攻擊,後退躲閃再攻擊……
一名歐洲人正中鼻樑倒地。
一人則捂著流血的小腹扶著木棍,但手上的力氣不夠,又拉拽不住。
義大利人臉色變的極其難看,他大聲吼了兩句什麼,略顯倉亂的進攻停了下來,剩下6人重新聚攏成一個半圓,再次緩緩逼近。
看來是想要保持圍攻的狀態了。
樓道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陳易的臉色凝重了一些,手上的木棍挽著花兒。
他有自信,能夠對付訓練有素的6個人,只是在此等狀況下,恐怕要付出點什麼了。
「都回到房間里去,鎖上門,大哥馬上就回來了。」陳易只能這樣對後面的人說。
雖然幾個學生有點戰鬥力,但面對留學生們勉強可以打個架,面對這幾個不知哪裡來的歐洲大漢,就太危險了。
韓婕和陳容熙手忙腳亂的關門閉戶,並將柜子拖過來堵在裡面。
金斗娜與學長們都在幫忙,但主要的精神卻集中在口袋內的手機上。
她在猶豫,是否詢問劉歆瑜此事。
不過,這些歐洲人似乎不像是組織內部的成員。
正在最危險的時候,樓梯又響起了亂糟糟的腳步聲。
義大利人面露喜色,喊道:「施諾德,是你嗎?」
他有同樣的擔心,不想損失太大。
反而,回答他的不是那濃重的日耳曼口音,而是猛烈的踹門,以及一堆烏黑的槍口。
槍是手槍與微型衝鋒槍的混合裝備。
持槍的人並非警察,亦非軍人。
打頭的更是流里流氣的梳著難看的時尚髮型。
考究的灰色西裝和紅色條紋領帶,套在滿頭大汗的年輕人身上有些毀壞形象,可不得不承認,這位的確帥的像是新晉男明星。
他看了看形勢,對滿地的鮮血,以及受傷的對象略表驚訝,但又一下子安心了,口中也調侃起來:「施諾德是德國名字,在下面關著呢。哥幾個靠牆站好。」
說著,這位顧不上有管制刀具在旁,竟是提著槍從左側穿了過去。彷彿一點都不怕被人攻擊。
有一位歐洲人想要動作,被義大利人用嚴厲的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在六七八把槍的照顧下,今天的任務肯定是失敗了,何苦賠上一條性命。
義大利人最重承諾了,說投降絕不反抗。
西裝男讚許的點點頭,來到陳易旁邊,舉起槍擋在前面,才用熟練的英語道:「所有人10秒鐘內靠牆跪下,否則通通射殺。」
他的手下似乎都聽得懂英語,一陣拉槍栓的聲音令人牙酸。
西裝男並不看後面,轉頭笑道:「你是陳易,我叫祝光粱。暫時負責你的安全。」
陳易感覺到那股充盈在體內的氣息,被更多的細微的氣息所擾亂,漸漸的,似有似了。
大約是人太多了。
他有些惱怒的看向祝光梁,鼻子「哼」了一聲。
祝光梁臉色微變,他在腦中幻想著有一個小人,使勁的踩著陳易,使勁的踩,使勁的踩:我最恨世家子弟了,我最恨世家子弟了,我最恨世家子弟了……
然後,他笑容滿面的對陳易道:「陳先生放心,我們不會幹擾到您的正常生活的,事情解決了就離開。」
他揮揮手。兩名穿著夾克的年輕人將微型衝鋒槍塞到槍套中,將面前的歐洲人一一銬住。
危機解除,女生們一下子沖了上來,抓著陳易的胳膊腿道:「你怎麼樣,怎麼樣……」
祝光梁接著揉揉臉,面向女生們道:「哪位是韓婕小姐?我奉命接您回去。」
沒有人回話。
大家都忙著玩陳易呢。
祝光梁繼續在腦中幻想小人:它不停的踩啊踩,踩啊踩我最恨世家子弟了,我最恨世家子弟了……
一名夾克男走上前來,請示道:「老大,都抓住了。」
「我有眼睛。」祝光梁撒了把氣,語氣稍緩道:「都關回去,有什麼要通知的,要知會的,都按照條例上的來。」
「是。」夾克男敬禮道。
祝光梁「啪」的就把他的手掌打了下來,怒道:「告訴過你了,這些破東西都忘掉,都忘掉,你搞毛啊。」
「是。」夾克男雙腳併攏,總算是手沒伸出來。
「回去收拾你。地上的韓國人不是一夥的,也抓起來。」
「是。」夾克男雙手雙腳習慣性的抖顫。
幾句叱喝,總算是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剛剛嘔吐過的學生們,用崇拜的眼神望著那些黑漆漆的,只在大銀幕上見過的武器,嘴角流淌著不知是羨慕還是遺留的白色晶狀體。
韓婕輕笑著對祝光梁道:「多謝你了……祝先生。」
「應該的,應該的,韓小姐沒事就好,我一會還要回報給小韓先生的。」祝光梁一面笑著,一面在腦海中踩小人。
「還是要感謝的。另外善後的事情……」
「放心,外面我們都戒嚴了,對外就說是有精神病發狂。」祝光梁隨口說著,具體怎麼對外宣布,實際上不是他的負責範圍了。
「那他們呢?」陳易很不體貼的指了一下身後的學長。
學生們登時全綠了,有人大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就見一群韓國人過來砍人,我們是來幫忙的啊」
「真的是來幫忙的啊」
祝光梁咳嗽一聲,道:「我記下他們的名字信息好了,到時候有問題再追查。」
「他們要是說出去了,怎麼處理?」陳易眨眨眼睛,他是要嚇唬一下學長們,免得有人喝多了酒大嘴巴。
祝光梁理解的道:「如果有人說出去的話,我們會人道毀滅的。」
不過,學長們是嚇的心肝都出來了,有人不禁有吐了起來。
旁邊的夾克男皺眉想了半天,不明白人道毀滅是個什麼程序。
「別弄客廳地板上。」陳易趕緊提醒。
陳容熙沒心沒肺的,見二哥沒事,一點不在乎地上粘乎乎的血跡,好奇的問道:「你們是特種兵?」
「差不多。」祝光梁口中輕鬆,心中得意的回答。
陳容熙身後捏捏他的胳膊,道:「沒我爺爺身邊的厲害。」
祝光梁僵直著身體,內心淚流滿面,死命的踩小人:我最恨世家子弟了……
夾克男又來報告:「有一位陳衡先生,說是陳先生的哥哥,他是本地軍區的。」
「告訴過你了,記住任務板,記住任務板。」祝光梁火大的發脾氣道:「上面有沒有陳衡的名字,有沒有他的照片?」
夾克男小聲道:「有名字,沒照片。」
「應該是我哥沒錯。」陳易插口道。
「那接上來。」祝光梁轉而微笑,腦中想:最恨世家子弟影響我指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