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思現桑兒歸家
高大的宮殿,碧綠的瓦片,朱色的柱子,對人界來說定是一處極美極貴的所在。
可這在人間看作極美的物件,在搭配上五彩斑斕的綢布時,顯得十分的妖豔,除了妖豔,空氣中還彌漫著各種香氣,還有說不出來的氣體。
仔細看,便知道這處到處彌漫著妖的味道,這樣的的搭配,這樣的色彩斑駁,便隻有妖界的王宮綠羅宮了。
綠羅宮是曆代妖王妖後及其子女住的地方,因綠瓦所建便取名綠字,至於後麵的羅字,是因為妖界的王有廣列涉羅天下至美之物的喜好,才取名綠羅宮。雖用綠字,宮殿裏的布置卻是顏色各有,就像這代妖王喜歡各種各色的美人是一樣的。
妖王落深君在一萬多年前,與自家兄弟廝殺一番後,成為妖界的新王,登上王座後,昭告四海八荒封其發妻九尾白狐白風思為妖後。
這落深君本是上任妖王最不得寵的王子,在眾兄弟中最木訥的一個,誰曾想與妖界大將白知莫的女兒白風思相戀,成就了一段六界皆傳的佳話。
妖族王室有著規矩,不論妖王的子女多少,隻要爭便有成為王的機會,這落深君就是靠著白風思家的力量成為妖王的,落深君與其發妻感情極好,兩人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之後便再無所出,如此這般,綠羅宮也隻有妖後一人。
不知怎麽,五百年前,妖王開始搜尋各色美女,帶入宮中,而妖界之事,便隻有妖後一人處理。
妖王落深君的寢宮雙滿殿,紅燭高燒,燈光迷亂,裏麵一片歡聲。
殿裏,絲帳隨風舞,美人長衣飄飄,露出白腿,時不時對著坐上人拋個吻,贈個親什麽的。細細數來,這殿裏的女子竟然有十個之多,而每個女子都有著自己的迷人方式,或溫婉,或妖嬈,或沉靜,或奔放····
不管迷人如何,這些女子都是陪著妖王飲酒作樂,共度日日夜夜。
“大王,你隻與她睡,隻與她一起······”
“王,人家想和你生小狐崽。”
“去,你丫的一兔妖,與王生什麽狐,要生也是我胡點點與王生。”
“王,我生,我要生。”
說這些話的是在妖王身邊的幾個女子,她們有含蓄的,也有粗狂的,落深君將他們一個一個抱著親一口,摸著自己貼在臉腮上的卷胡,“不急,不急,一個一個來。”
一個一個來,每一個都有照顧,這群美人,美妖便又回到自己的地方,搔首弄姿。
殿外,一個身穿白衣拖地長裙的女子正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女子麵容姣好,雖沒有殿內女子的嬌媚,但有著自己獨有的氣質。頭上戴著王族象征的冠帽氣場全開,她本是大將之女,這會更具英氣。
她的到來,守在雙滿殿外的士兵侍從跪下,向她行禮,“妖後。”
“起來吧!大王在裏麵嗎?”妖後白風思詢問妖王身邊的男侍從,男侍從是隻狗妖,名喚吳山。
吳山點了點頭,便轉身打開了雙滿殿的大門,請妖後白風思進去。
妖後白風思進殿後,妖王停止了取樂,揮了揮手,吳山帶著殿內的女子出了雙滿殿,妖王臉上的笑也隨那些女妖的離去消失了。
殿內,隻剩下妖王深落君與妖後白風思,兩人四目相對,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深情,有的隻有生活多年的平淡,甚至是長久積攢而來的厭惡。
這次,是妖王先開口,“妖後來找本王所謂何事?”落深君半躺在主座上,衣衫被那些女妖扯的不整,右邊肩上,一個深深的吻痕很是刺眼。
妖後看著眼前深愛的人,卻又將頭轉了過去,“大王,霜兒與鄉兒出去曆練多年是不是可以回來了,我,我這幾天總是心緒不寧,我擔心他們會有什麽事!”
妖王見妖後如此,整理了衣衫,端坐在主座上,“我妖族王室曆來都是子嗣眾多,王位也是廝殺而得,走到最後的才能處理好我妖族錯綜複雜的關係,思兒,你我就兩個孩子,他們姐弟和睦自不會相殘殺,日後鄉兒或霜兒是要繼承王位的,去人界曆練也是為他們好。你放心,他們的生命石在我這,前幾天霜兒的雖然暗淡了,但今天我發現霜兒的那塊還有鄉兒那塊都發著紅光,說明兩個孩子遇見了貴人。你,安心。”
說完,妖王又側躺在了主座上,手裏端著一杯果酒,左右晃動著。
這是五百年來妖王第一次與妖後說了這麽多的話,還喚了她一句,思兒,安心。有這幾個字,白風思的心裏安定了不少。
轉身朝殿外走去,也不再去看這個與自己同床多年的男子,他現在的模樣,與當年那個少年相差太多,她並沒有嫌棄,而是難過。
世間最難過的事,便是你我相邀一起白頭,而你卻在中年的時候放縱自己,我未遲暮你卻白頭,誓言便不作數了。
妖後出了雙滿殿,妖王又喚了吳山,將那些女妖帶了進去。
雙滿殿內,歡聲笑語再現,隻是這些女妖並沒有一人有過身孕,妖王隻與妖後育有一兒一女。
妖王說的沒錯,他們的兒女在人界遇見了生死,也遇見了貴人,這貴人便是陽扶桑還有她的好友們。
青霜的命撿了回來,卻也因此練就一門功法,為日後輔佐弟弟青鄉奠定了基礎。
且說著青霜在陽扶桑的木屋裏休養,每日青鄉便以自己的妖力喂養幫助她,十天便醒了,醒來後,木屋裏多了三人,卻不見救她的桑姨。
青霜醒來後,孟七將陽扶桑的木屋交給了她,同黑白無常回了冥界。熱鬧的木屋便剩下了小春還有青霜、青鄉三人。
青鄉與小春已經成了好友,兩人相約修煉相約做飯,青霜則在一旁曬太陽,因為她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狐狸的樣子,隻有有事情的時候才會變成人的模樣。
“弟弟,姨怎麽還不回來?”青霜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曬太陽,看著旁邊吃雞的青鄉,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了。
青鄉啃完雞腿,又去搶小春的,“她走的時候說去幾天,這都十好幾天了,姐,咱就安心在這住下,小春,給我留點,大爺我一個人吃兩個人補。”見盤中燒雞少了一半,青鄉搶過盤子,放在腿上。
一個人吃兩個人補?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解釋一下,青霜現在還吃不了多少東西,她的妖力還有妖氣都是青鄉渡過來的。
小春吃了半個雞,打了個飽嗝,“我聽,嗝,我聽我師父說,嗝,羅刹大人是天界的人,嗝,天界的時間比人界要長,他們的一天好像是我們的三年,嗝。”小春打著嗝將他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是了,小春喚陽扶桑為羅刹大人,這個稱呼是他自己決定的,盡管師父還有黑師伯及孟姐姐,不,孟大人各有各的理,他還是覺得自己是要成為冥界的鬼差,羅刹大人是冥界的官職,這樣稱呼甚好。
這人間的十幾天,對於回天界的陽扶桑來說隻是彈指一揮間。
那日陽扶桑將買回來的菜放到廚房,交代了一下,便乘雲回了東荒大澤自己的府上。
到了自己的府上,沐千辰正在與沐千林商量,這月君與夜神大婚,是兩府合贈一禮,還是各府送各自的禮。
“哥,你說這不是讓咱們倆為難嗎?月君叔叔大婚,娘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娘那麽喜歡你,你可知道娘去了哪裏?”沐千林坐在旁邊,搖著扇子,不斷的給自己扇風,他的這個母親,整天不歸家就算了,將身上的事物交給他們兄弟兩,便撒手不管了,這,家裏的大事也不回來主持主持,氣死了,氣死了,這哪是個家長樣,都是父君的錯,將母親寵的厲害。
沐千辰是哥哥,先出生半盞茶的功夫,卻是個沉穩的性子,他擔心的不是送禮的問題,而是母親的身體,上次她身受重傷,也不知道好些了嗎?
“哥,哥,唉喲!哥,你聽見我說的嗎?”沐千林合上扇子,敲了敲他哥的胳膊,母親還有他們都讓自己聽哥的話,可哥這會發起愣來,急壞了沐千林。
“阿林,你,”回過神來的沐千辰看了看他的胞弟,“阿林,咱們兩府數萬年前便昭告四海八荒結為一家,父君不在,我們仍是一家,娘既然讓我們接了兩府事宜,送什麽我們自己決定,然後一起送去月宮就好。”
“阿辰說的對。”門外的陽扶桑走了進來,又說道,“不過阿辰你忘了,這月君與我們熟識,這月君夫人······”
沐千辰雙手放在胸前,“母親提醒的是,我回去準備兩份禮,阿林你也準備兩份,到時候咱們一起將禮送至月宮和夜神府上。”說完這些的沐千辰抬頭看著他的母親,氣色雖差,但是氣息平穩,“娘,你沒事吧!”
旁邊的沐千林早發現了陽扶桑的不適,一直沒有說話,有哥哥在,母親總會將他們放在一起對比。
等沐千辰說完,沐千林知道了大概,“哥,娘親受傷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你,娘,你怎麽樣了?”沐千林的手放在陽扶桑的肩上,幫她疏鬆筋骨。
“無妨,我需要去神樹裏閉關兩天,府裏的事情你們子自己處理,夕常的成婚禮按剛才老大說的做,還有我受傷的事情不準說出去。”陽扶桑右手捏成拳,放在沐千林的麵前,警告。
陽扶桑雖然將身上事物分了出去,但她還是太陽神君府的主人,還是桑陽族的族長,她受傷雖不至於牽扯到四海八荒,但也會引起不小的騷亂。
沐千林與沐千辰這邊安排好後,陽扶桑去了大殿後的神樹閉關養傷。
本以為回來後耳朵裏會清淨下,但讓陽扶桑想不到的是,在閉關過程中雖然順利,但一直打著噴嚏,“丫的,誰再背後說我的壞話,等我出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陽扶桑停下修習,仔細想了一圈,竟然沒想出來是誰,她家老二頂多吐槽幾句,老大是個正人君子自然不會,難道是夕常嫌棄自己還沒回來為他們的婚禮勞心勞力?丫的,是誰,這麽想本族長。
是誰?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