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下葬
“別想了，你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多想想寶寶。”沈冠玉察覺到了沐可欣情緒的難過，立刻轉移話題。
沐可欣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但是她明顯沒有沐江去世那麽難過，大概是這麽多年，沐老太太在她的身邊，等同於陌生人。
“寶寶很乖，我的嘔吐感已經減少了。”沐可欣明白現在寶寶的重要性，她想了想，對著沈冠玉道，“你可要好好努力掙錢，不然怎麽養得起我們？”她又補了一句，完全是在打趣沈冠玉。
沈冠玉聽著沐可欣情緒平穩了不少，心裏鬆了一口氣。
二人又隨意聊了聊公司的工作，徹底將沐可欣的注意力轉移。沐可欣在不知不覺中，整個人輕鬆多了。
隻不過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想到沐老太太的臉罷了。
她猜想，目前可能隻有她知道那張卡的密碼了。可是她卻並不打算要這筆錢。她和沐老太太之間，實在沒必要。
就連沐可欣都感覺疑惑，為什麽沐老太太不把這筆錢就給沐婉婷？反而給了和她向來不對付的沐可欣？
等到沈冠玉掛斷了電話以後，沐可欣又陷入了沉思中。
沈冠玉想了想便給沐海國打了個電話，等到電話接通，他道，“爸，你還好吧？”他有些擔心沐海國的情緒。
現在媒體不斷報道沐家，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人寫出花來，更別提沐老太太去世這件事。等到媒體嗅到了風聲，新聞就會鋪天蓋地地湧來了。
“沒事。”沐海國的聲音聽起來就很是疲倦，“老太太的葬禮，你讓可欣不必操心。”他知道沐可欣必定情緒也受到了波動。
“那我陪著您安排。”沈冠玉沉聲道。在短短一年中，沐江和沐老太太相繼離開，麵對這樣情況最無力的就是沐海國了。
沐海國答應了下來，他很是疲倦，有沈冠玉幫忙也是好的。
沐可欣去了公司，想要處理事務，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力。處理完一些簡單的事情以後，沐可欣便將文件收了起來。
阿瑤將沐可欣送回了家中後，她便離開了。
沐可欣一個人坐在了房間中，思想放空。過了沒多久，她便掏出了手機，撥打了沐海國的電話。
此時的沐海國剛剛和醫生交談完，整個人渾身感到疲倦，他揉了揉眼睛，接通了沐可欣的電話，“可欣，怎麽了？”
沐可欣聽著沐海國的聲音，心中止不住心疼。
“奶奶去世的時候，在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沐可欣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開口，“她說對不起你和媽，她祝福你們。”
沐海國聽聞一愣，眼眶又冒出淚來。這句祝福，實在是晚了太多年了。
沐海國本以為等不到這句祝福了，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時候收到。沐老太太不是不明白自己當初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隻是她做了有利於自己的選擇。現在卻發現，人到了快要離開的地步，什麽都帶不走。可惜她太晚領悟了。
“我知道了。”沐海國的聲音一些哽咽，“可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肚子中的孩子啊。”他轉移著話題，不想在沐可欣的麵前表露他的情緒。
“我知道了，我會的。”沐可欣應允下來。
一時，二人都沉默了。最終還是沐可欣打破了這個僵局，“你和媽媽怎麽樣了？”
沐海國這麽長時間一直跟在方琦的身邊，想要應該是會有點進展的。
沐海國知道沐可欣關心她們二人的關係，但是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他有點窘迫。
“挺好的。但是你媽還是沒有鬆口。不過多虧了你和冠玉的撮合，現在你媽已經更加依賴和習慣我了。”沐海國真誠實意地說道。
他的腦中忍不住浮現了方琦的臉，心中覺得這已經是個好結果了。
沐可欣放下心來，又補充道，“媽在我麵前誇獎過你不少，所以你還需要加油。隻是她心中可能還是不能對原來的事情釋懷，所以慢慢來吧。”
沐海國聽著她的話，心中湧現了自信心。他也覺得，方琦總有一天會被他打動，重新完全接納他的。
“好，我會努力的。”沐海國沉聲道。
二人又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當天晚上，沐海國處理好一切事情回到方家尋找方琦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疲倦的不行了。
剛一踏入方家，便看見方琦正坐在客廳，喝著茶。她穿著睡衣，顯然是在等人。
沐海國環顧一圈，並未看到方千。方琦察覺到他的眼神，立刻開口，“爸去休息了。”此時夜已經深了。
“小琦，你在等我？”沐海國快步走了進去，有傭人立刻端了煮好的湯前來。
方琦接過那碗湯，麵色有些不自然地放在了沐海國地麵前，“家裏燉了湯，讓你嚐嚐。”這句話就是變相承認了她在等他了。
明白這個認知地沐海國心中湧起一片暖意，他想要去握住方琦地手，方琦卻下意識避開了。
沐海國又倉惶地收回手，“是我心急了。”
方琦聽聞，開口道，“快喝，等會涼了。”她催促道，以此來掩蓋自己有些害羞的神情。
沐海國立刻喝完了它，拿著方琦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後，方琦這才滿意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剛要和沐海國說點什麽，便看到了沐海國臉上地疲倦。他看起來狀態並不是很好。方琦地眼神又落在了他地西裝上，皺皺巴巴地好似被用力扭過了一般。
“你怎麽了？”方琦有些擔憂地問道。
沐海國原本輕鬆一點地表情瞬間消失，強打起精神都無法掩蓋他地頹廢，“媽就在今天，去世了。”他低垂著頭，緩緩道。
“怎麽會？”方琦驚訝地用手捂著嘴，發出驚呼。
沐老太太地身子不是挺好地嗎？怎麽突然就……？雖然她知道沐海國這段時間總是往醫院跑，就為了照顧沐老太太，但是她並不知道病情居然這麽嚴重啊。
“突然病發的。她的身子一直都是外強內弱。”沐海國解釋道。連他也沒有料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方琦心中五味陳雜，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能靠近了沐海國，拍了拍他的背。
沐海國順勢將方琦的手握在了掌心中，這一次，方琦沒有再躲避。
沐海國握著方琦的手，整個人情緒忽然再次崩潰，他將頭抵在了二人交握成拳頭的手上，眼眶沁出了淚。
方琦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也不好受。
“媽說，她對不起我們，並且最後祝福了我們。”沐海國平緩了一下情緒，這才啞著嗓子對方琦說。
方琦沒想到沐老太太居然會懺悔，她有些唏噓，“我怪她拆散了我們，但是過往我也有錯，若是我更相信你一點，也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
她遲遲不肯對沐海國鬆口，表麵是怪罪沐老太太，實際何曾不怪過她自己呢？
“小琦，當初事情發生的突然，並不是你的錯。”沐海國直起身，眼神直直地看向方琦，當初那件事情，和方琦沒有一點關係。
她從始至終都是受害者。要怪就怪葉念珍居然安了那種心思，而沐老太太還是她的幫凶。
若不是沐老太太的默許，葉念珍又怎麽可能會有對著沐海國下手的機會？
“你當初也是被逼的。”方琦歎了一口氣，忍不住道。那些事情對她來說，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她有段時間經常做夢，都能夢見二人爭吵的場麵。
那時的她歇斯底裏，非要沐海國給出一個公平的交代。可是在發生了這種事情，就不可能公平的了了。
沐海國在那之後給了葉念珍家庭，沐夫人這個身份。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葉念珍心，他的心早就是屬於方琦的。
“小琦，過去的事情，我沒辦法為自己辯駁，但是我請求你，考慮一下我。這麽多年了，我始終忘不了當初你哭著質問我的時候的眼神，就像一把刀紮在了我的心中，生疼。”沐海國情緒越發悲傷了起來，他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陷在了回憶當中。
“讓我多想想吧。”方琦此時心亂如麻，給不出沐海國一個確切的答複。
她一直都在害怕，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如果你覺得我在你身邊，會讓你產生困擾，那我就離你遠遠的。”沐海國眼神一暗，很是失落地說道。
方琦一聽到沐海國要離開這樣地話，心中一咯噔，更是難受了。
沐海國見她糾結地神情，明白不能說地太多，便沉默下來，不再開口。
現在，最要緊地事情是處理沐老太太下葬地這件事。
第二天天光大亮，眾人從睡夢中醒來，情緒都極為沉重。
沐海國昨天就聯係好了墓園地管理人員，將沐江身旁地那塊墓地買了下來，讓她們二人能共同長眠。
這是沐海國最後能為她們二老做的。
此時新作地墓碑前，眾人都身穿黑衣，沉默地站立著。墓碑上沐老太太並未笑，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威嚴。
她強勢了大半輩子，終於解脫了。
沐可欣和沈冠玉站在了方琦的身後，明蕊和小明也站在了沐可欣的身旁。這時沐海國剛給沐老太太獻上了一捧花，又後退了兩步。
眾人對著墓碑鞠了一躬，這才回到了靈堂。
沐老太太生前相熟悉的人，便是沐氏的董事了。有些都是她的晚輩，如今一一前來祭拜。
除了沐婉婷和葉念珍二人，該來的都來了。
隻是當眾人看見沐可欣和沈冠玉的時候，臉色都有些變化。在他們幾人站定的時候，他們卻沒有看到沐婉婷。
一時眾人的心中猜測四起。沐老太太和沐可欣以及沐婉婷的關係，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沒理由沐可欣都來了，沐婉婷卻不來。
眾人祭拜完後，走出靈堂，在一旁小聲議論。
“沐婉婷怎麽沒來啊？”其中一位董事的夫人有些不解，連忙問道。
另一位董事的夫人立刻接話，“聽說是她孩子剛剛滿月，怕來了會沾染晦氣。”身旁的眾人聽聞，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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