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默許了小念和苗苗
午夜。
葉薇安端著牛奶從廚房那邊出來，與下樓的男人撞個正著。
“還沒睡？”
看著眼前的女人，厲灝琛目光溫柔，說起來今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這個小女人已經回了臥室，兩人現在才算是碰麵了。
喝了一口牛奶，葉薇安點點頭，麵色淡漠清冷帶著一絲疏離。
“明天苗苗要去見那位專家，有點擔心。”
那對要角膜是葉秋白唯一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念想，她愛苗苗，也不否認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葉秋白。
厲灝琛看和葉薇安沉默了片刻。
“如果不想睡，一起坐會兒。”
“不用了。”
葉薇安直接開口拒絕，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很，明明想要遠離開這個男人，可是偏偏又不由自主的在靠近他，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討厭。
一隻手伸出，拉住了葉薇安的手腕，厲灝琛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落寞。
“就聊聊孩子們。”
心裏有些酸澀，葉薇安掙脫開厲灝琛的大手，轉身走向了沙發那邊。
寂靜的夜裏，靠在沙發那邊的兩人皆是沉默著，許久後葉薇安受不了這種氣氛，才淡淡開了口。
“你想聊什麽？”
厲灝琛抬眸看著對麵的女人，其實他什麽都不想聊，就是這麽坐著，看著她也覺得滿足。
“我今天去了老宅。”
“我知道。”
可是卻沒有把兩個孩子帶回來，她不懂厲灝琛想做什麽。
“我和時月解除婚約了。”
微微一怔，葉薇安抬眸看著厲灝琛，眼底帶著錯愕。
“為什麽？”
時月和他交往了這麽多年，而且門當戶對，不管是對厲灝琛還是厲家來說，都是最合適的選擇。
難道是因為她和孩子回來了？
“我早說過，我和時月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厲灝琛語氣淡漠，波瀾不驚，就好似那一場婚約與他根本沒有絲毫的關係。
葉薇安目光微閃，接著輕笑了一聲，好似自嘲，也好似嘲弄對麵淡定的男人。
“你別說是為了我和孩子？”
厲灝琛沒有回答，但這就是默認。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和除了葉薇安以為的女人在一起，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這種默認落在葉薇安眼中顯得有些可笑。
“你不喜歡時月？”
“不喜歡。”
“那麽你和她解除婚約也算是稱了你的心意，但不要說是為了我和孩子，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你怎麽樣的話。”
以前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什麽也不告訴她，就擅自替她做了決定，現在又是如此。
葉薇安仰頭喝下杯中剩餘的牛奶，心裏帶著一絲溫怒。
“厲灝琛，我不會因為你做這些就動搖，我還是那句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回不去了。”
放下空杯子，葉薇安直起身子，轉身就要離開。
厲灝琛坐在沙發上，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幽深的眸子裏帶著頹敗。
他現在怎麽做都是錯。
懲罰嗎？這樣的懲罰果然讓他永生難忘。
回到臥室，葉薇安趴在大床上腦子裏全是厲灝琛那落寞的樣子，心口處隱隱作痛，可是她能怎麽辦？
忘記一切回到他身邊？
不可能……即便曾經有些事情與她以為的有出入，但是那些傷害，那些年的痛與苦，都是真真切切的沒有作假。
她不能再繼續和厲灝琛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了，她必須得離開。
……
天未亮，葉薇安便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大口呼吸著直起身子，再也沒有一絲睡意，她竟然夢到有人要挖走苗苗的眼睛，那麽真實，那麽恐怖！
呼……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葉薇安伸手擦掉腦門上的冷汗，起身下了床。
天漸漸亮開，葉薇安立在露天陽台上，看著海天一線處緩緩映出的暖光，心裏終於平靜下來。
清晨的海風很清涼，吹在臉上讓人覺得愜意，多少年了，她都沒有再這麽平靜的看過日出。
當太陽越出海平線，葉薇安轉身回了房裏，今天要帶著苗苗去看眼睛，她相信老天不會把所有不幸都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早餐後葉薇安和厲灝琛朝著醫院那邊出發，另一邊老宅裏，厲老爺子帶著兩個孩子上了車。
醫院門口，厲灝琛和葉薇安剛下車，便看到後麵一輛車停下，車裏下來的兩個小家夥歡脫的衝向了他們這邊。
“媽咪，爹地！”
“媽咪，老爹！”
葉薇安輕笑著，趕緊蹲下身子接住了衝過來的兩個小家夥。
“這兩天有沒有給祖父添麻煩啊？”
葉念笑著搖搖頭。
“我是什麽樣的孩子媽咪還不知道嗎？媽咪放心，我乖著呢！”
“苗苗可以作證，弟弟最乖了！”
抱著兩個孩子，葉薇安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真實溫暖的。
一旁厲灝琛勾著唇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頭，便看到後麵車裏緩緩下來的老爺子，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沉。
“兩個小家夥很可愛，這兩天我這身子骨感覺都舒坦了不少。”
聽到聲音葉薇安有些錯愕，直起身子果然看到了多年不見的人，老爺子是個狠角色，哪怕是到了現在麵對老爺子葉薇安心裏也很沒底。
“老爺子好。”
看著葉薇安，厲老爺子點點頭，表情倒也不算嚴肅。
“你這丫頭生了個好兒子，養了個好閨女，倒是個有福氣的人。”
葉薇安淡淡一笑，已經恢複了平常心。
“老爺子才是最有福氣的人。”
兩個小家夥跑到了厲老爺子身邊，一人拉著一個手，笑得格外可人。
“祖父，我媽咪養了個好兒子，你就有了個好曾孫！”
“還有苗苗，也是祖父的好曾孫女。”
厲老爺子笑著點點頭，一雙眸子裏滿是慈愛和歡喜。
“沒錯，我現在是最有福氣的老頭子！”
厲灝琛麵色淡漠，隻是在看到葉念朝著他擠了擠眼睛的時候，勾了勾唇角。
一物降一物，看來厲家不可一世的老爺子，也得敗在他的曾孫手中了。
厲老爺子牽著兩個孩子走在前，葉薇安和厲灝琛跟在後麵，一行人朝著醫院裏麵走去。
眼科專家診療室裏，享譽全球的眼科權威正在給葉苗做檢查，而門口處此刻卻站了不少醫院高層。
不知道誰告訴這些人厲家老爺子來了，連院長都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了過來。
“老爺子不如去我辦公室等吧。”
院長微笑著，語氣中帶著敬意，不卑不亢。
其他幾個副院長主任什麽的也都勸老爺子去辦公室休息著，除了厲老爺子名頭大，更多的是因為厲家對他們醫院做出的各種支持和貢獻。
厲老爺子擺擺手，人就是舍不得鬆開葉念的手。
“無礙，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們該忙就忙，不必陪著我這個老頭子。”
院長點點頭，醫院的確是忙，許多病人等著這些主任和專家會診。
“大家去忙吧。”
聽著院長開了口氣，其他人也不好多留，都陸續轉身離開。
診療室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院長陪著厲老爺子坐在一邊長椅上，兩人輕聲閑聊著。
葉念乖乖的坐在老爺子身邊，時不時的朝著厲灝琛擠眉弄眼。
厲灝琛知道這個臭小子心裏在各種算計，真不知道他這個如妖的心性勁兒像誰。
“老爺子他……什麽意思？”
葉薇安的聲音很輕，顯然是與厲灝琛兩人私聊。
收回目光，厲灝琛轉眸看著身邊的女人，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
“默許的意思。”
默許？
眼底帶著疑惑，葉薇安不懂厲灝琛這話何意。
“默許什麽？默許小念和苗苗？”
“還有你。”
“我？”
目光微閃，葉薇安抿了抿唇，轉眸看向厲老爺子那邊。
當年他反對她和厲灝琛，這麽多年也始終堅定的要給厲灝琛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現在突然默許了她？
想不通……難道是因為葉念？
但厲灝琛娶了別的女人一樣會有兒子，葉念從小也不在厲家長大，老爺子沒理由為了葉念退步，他也不是那種會妥協的個性。
見葉薇安一臉疑惑，厲灝琛再度開了口。
“我不會隨了他的意和別的女人結婚，老爺子心裏也很清楚，他老了終究是耗不過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更何況他的確愛慘了我們兒子。”
比起期待那些還沒有的，顯然老爺子更喜歡抓住已經存在的，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葉薇安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因為她早已不期待這些，老爺子認同與否，和她沒有關係。
許久後，診療室的門打開，葉苗歡快的跑了出來，一頭栽進了葉薇安懷中。
“媽咪！”
葉薇安抱起了苗苗，迫不及待的朝著後麵的醫生開了口。
“醫生，我的女兒眼睛怎麽樣？”
醫生笑著點點頭。
“我和厲先生聊一聊，請稍等。”
心裏咯噔一下，葉薇安轉頭看著厲灝琛，眼底有那麽一絲慌亂。
厲灝琛的大手落在了葉薇安頭頂，好似安撫小孩子一般揉了揉。
“沒事。”
葉薇安沒有說話，她沒法想象如果苗苗的眼睛有什麽問題，她該如何麵對已經離世的葉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