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時俊彥
趙雲見諸葛珪拒絕了他的征辟,心知其人對他北疆的政治理念有不同看法,於是他開誠布公地道:“君貢兄,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是否對雲的北疆施政理念有意見?還請兄台據實相告,無論好壞之論,雲皆感激!”
“好吧,既然將軍話已說白了,珪也不藏著掖著了,沒錯,對將軍對抗世家大族之舉,珪確實不敢苟同。將軍當知,朝廷內外,世家大族把持的官位占據了絕大多數,而將軍如此明著與世家大族對抗,實非明智之舉也,亦非自保之道。再者,大漢的萬裏江山還得世家大族來支撐呢,否則,誰來治理天下?要知道天下讀書人,世家大族,十成占了九成有餘,因此之故,世家大族才有了與皇族爭權奪利的底氣也。將軍雖得聖上器重,如果徹底得罪了世家大族,將軍的未來將舉步維艱啊。”
原來諸葛珪是擔心趙雲與世家大族對抗,終難自保,跟著這樣的主公,哪會有安全感啊?故而,諸葛珪才婉言謝絕了趙雲的征辟。
趙雲知道了諸葛珪的心結之所在,便找到了說服他的方向:“君貢兄,至聖先師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雲在並州對王氏之舉,非是針對世家大族,實乃對方太過也。請問君貢兄,如果一個家族為一己私利,做出勾結異族、殘害同類、滅殺生民,奪其土地、縱容族人、無惡不作,且公然發動私兵,攻擊官府之事,是否有罪?是否當滅?”
“該滅!”諸葛珪本是實誠君子,耳聞趙雲所言,激憤地點頭道。
“那不就是了,天下世家大族何止千萬,就如同芸芸眾生一樣,其中有好有壞,良莠不齊,實屬正常。但是,若因對方乃世家大族就可以蔑視大漢律法,為非作歹,肆意妄為,雲雖不才,當奮起滅之,雖千萬人,吾往矣。若君貢兄懷疑雲巧言令色,強入人罪,兄可遣人往並州查之,如有不實,雲,願以首謝罪。”趙雲正氣凜然地對諸葛珪肅聲道。
“珪誤信傳言,乃珪之過,如今方知將軍心懷日月、廣布仁義、驅逐胡虜、保我漢疆,實乃大漢之柱石也!珪,拜見主公!珪及諸葛一族願從此追隨將軍驥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起來,諸葛珪也是一位可憐人也,諸葛氏沒落了,但是又不甘心平庸,於是諸葛珪、諸葛玄兄弟倆還要竭力支撐著隻剩空架子的龐大家族,其中之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之前諸葛珪是誤會了趙雲對世家大族的態度,現在誤會解除了,家族之複興全在於此了,他哪裏還能故作清高,堅拒趙雲的征辟呢?
“哈哈,能得君貢兄輔佐,乃雲之福分也!君貢兄,快快請起。”趙雲大喜之下,連忙扶起諸葛珪。
趙雲之所以如此高興,並非隻是得到了諸葛珪效忠,而是因為諸葛珪的幾個寶貝兒子之故也。
在曆史上,諸葛珪長子諸葛瑾經魯肅推薦,為東吳效力,其胸懷寬廣,溫厚誠信,得到孫權的深深信賴,努力緩和蜀漢與東吳的關係。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呂蒙病逝,諸葛瑾代呂蒙領南郡太守,駐守公安。孫權稱帝後,諸葛瑾官至大將軍,領豫州牧。乃東吳首屈一指的重臣也;
次子諸葛亮(才兩歲)更是了不得,後世人稱千古一相!史學家陳壽評價:諸葛亮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製,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遊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偽不齒;終於邦域之內,鹹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實乃妖孽般的奇人也;
幼子諸葛均(還未出生)經兄諸葛亮舉薦,出任蜀國長水校尉,堪稱千裏之才,也非同尋常之人也。
趙雲得到諸葛氏效忠,也就意味著諸葛瑾、諸葛亮、諸葛均將來的效忠,雲胡不喜?
趙雲將諸葛家族北遷之事交給琅琊負責人之後,又重新上路了。
光和五年(公園182年)九月,趙雲回歸曼柏將軍府,荀彧、荀攸、郭嘉、戲誌才、沮授、高順、甘寧、周泰、蔣欽等武文出迎十裏,主臣相見,自有一番欣喜。
夜晚,趙雲宴請留守將軍府的一眾文武,席間,趙雲詢問北疆軍政情況。
荀彧回道:“回稟主公,北疆目前發展態勢良好,諸邊郡屯田工作已經完成,共計軍屯二百六十五萬餘畝,參與軍屯之兵計有十八萬七千餘人,民屯共計六百八十六萬餘畝,屯民計有三十餘萬,土地已經播種,今年秋天將會迎來豐收;諸邊郡工商發展也很順利,在甄氏、糜氏、衛氏、蘇氏、張氏等商賈家族的主導下,北疆目前各類工場已有三百九十六處、商鋪接近兩千家、各類商品已經遠銷大漢十三州以及塞外、西域等地,到目前為止,將軍府收取工商稅以達百萬金;北疆各郡官府鼓勵退牧歸農、引導農桑,各異族百姓均已得到妥善安置,並逐步熟悉農耕,基本上,能夠自給自足了,相信不久的將來,北疆將會出現一個百族大融合的盛世景象……”
荀彧說到激動處,雙目隱現水光,是的,他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了。作為一位王佐之才,他最清楚民族大融合為北疆、乃至為大漢帶來的諸多好處,相信持之以恒,不但北疆之邊患將得以解決,而且,大漢將多出數百萬忠心耿耿的子民、多出萬裏的疆域啊!這是何等無量的大功德呀!他荀彧,身為趙雲麾下的政務首席,親自參與並主導這場民族大融合,將來名垂青史,受億萬人膜拜,那是一定的!
趙雲見荀彧莫名的激動,也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北疆有今日之盛況,皆賴諸公嘔心瀝血之功,本將軍決定年終時節,再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