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失魂落魄
顧小沫怎麽都沒想會有一天慕容寒竟然會死在她眼前，而她明明可以阻止一切的發生，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
顧小沫的腳步一頓，一個踉蹌狠狠的摔在地麵上，地上是裸露的石頭，她的臉被石頭擦破了，血絲斑斑。
她的瞳孔無神，仿佛已經隨著慕容寒的消失而消失了聚焦，她的手在摸索著，眼前突然黑了一片，什麽東西都看不見了。
她的喉頭腥甜，猛的從中吐出一口血，噴灑在石頭上，眼淚就這麽從她的眼眶不斷的流像是沒有關匝的水龍頭，止不住。
她嗚咽著，也看不見，趴在地上，無助又脆弱。
沈長樂帶著阿狗還有大黃剛剛趕到，她沒有看到慕容寒的身影，隻見顧小沫趴在地上，而陸紹軒在懸崖邊上，隻顯出背影。
一瞬間她的腦中電光火閃，仿佛明白了些什麽，手漸漸地顫抖，捂住了嘴巴，腳下也浮虛著，沒有站穩，身子搖晃，大黃堵住了的她。
突然，沈長樂像發瘋似的，甩開大黃的攙扶，衝到陸紹軒的麵前，攥住她的衣領“你他媽做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沈長樂歇斯底裏，眼眶通紅，心髒的痛瞬間鋪天蓋地，她伸著尖銳的指甲，就想掐住陸紹軒的脖子。
陸紹軒一手拍開她的攻擊，同時先一步攥住了她的脖子，不斷地用力不用的收緊，他的神色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激烈中出來。
“你找死。”陸紹軒又綻開獰笑，沈長樂的瞳孔放大，她看到了陸紹軒眼中的殺意。
大黃衝上去，想要劈開陸紹軒的手，陸紹軒手一甩就把沈長樂狠狠的摔在地麵上。
她的額角被磕出血，同時腦中意識模糊，陷入黑暗。
大黃喘著氣，跑到沈長樂的身邊，扶住她，看到她額角間的血跡就壓製不住怒氣，想要衝過去與陸紹軒打起來。
幸好阿狗清醒，死命的拽住大黃。
“你瘋了！”阿狗朝著大黃吼道。大黃還在掙紮著想要衝過去為沈長樂報仇。
“你他媽放開我！”大黃的眼眶布滿血絲。同時想要抬手揍向阿狗。
“你打啊。打死我！”阿狗還是緊緊的鉗製住大黃。
大黃還在掙紮漸漸地就停了下來，他的神色頹然。阿狗氣喘，終於讓大黃冷靜下來，他拍了拍大黃的肩膀，然後過去扶起沈長樂。
臨走時，阿狗眼神複雜的看向陸紹軒，並且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顧小沫，想了想，還是走了。
阿狗他們三人一走，這裏瞬間就靜下來了，天色漸漸地要黑下來，晚風吹動著，顧小沫聽到有人在朝著她走過來。
她看不見，耳朵卻更加的靈敏，她的手漸漸地攥成拳頭。
“你別過來。”顧小沫恨得咬牙切齒，吞咽著喉頭的腥甜。“不然我就死在你麵前。”顧小沫手中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正朝著自己的頭。
她的麵容平靜，語氣也絲毫沒有波瀾。慢慢的從地上強撐著站起來。手中的石頭還是沒有改變方向，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
她慢慢的朝後，手伸出來不斷的摸索著，腳步踉蹌，她想要走，離開這裏，回到小院，那裏沒有慕容寒，也有老白，也有她和慕容寒曾經在一起過的痕跡。
沒走幾步，突然她的腦中劇烈的疼痛，瞬間就沒了意識。
陸紹軒走過來，俯身抱起她，朝著來時的路回去。
“不要，慕容寒你不要走，不要！”顧小沫從噩夢中醒來，她的臉上盡是淚痕。
她抬起頭，沙發，吊燈，還有書桌，回到了x市的家裏，已經不在是村莊裏那個小院子了。
顧小沫用兩隻手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淚水不斷地滲出。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翻身下床，卻打不開房間門，房門從外麵被鎖死了。
顧小沫不斷的拍門，但是就是沒有人回應，漸漸地她蹲下身子，靠在門邊上，泣不成聲。
她的眼睛已經腫成水泡，酸澀難忍，她不斷地眨著眼睛想讓自己清醒，她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不斷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臉。
甚至把自己的臉埋進水池中，她有一刻真的想把自己淹死，這樣就可以去陪慕容寒了，他也不會孤獨。
失神落魄的回到床邊，她的身上頭發都是濕噠噠的一片，她從櫃子裏拿出一瓶酒，坐在窗台上就這麽仰頭喝起來。
這酒辛辣湧過喉頭，帶來一陣陣的熱浪，顧小沫的眼角鼻腔都是被拱出來的酸澀，還是一口接著一口的灌進去。
一瓶接著一瓶，她的神色已經不太明朗，兩頰有紅暈，哐啷一身，瓶子被她摔碎了。
她就這麽把自己的身子碾在上麵，同時閉上了眼，感受著身下的痛，隻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她的腦中閃過一幕幕和慕容寒的相處，在院子裏她抱著老白順毛，慕容寒就這麽在床頭看著她，嘴角是溫柔的笑意。
小院子裏她搶過他的煙被嗆的夠狠，慕容寒抱著它，吻她，調侃著，眸中隻有她。她在院子裏等著慕容寒回來，他一身的冷意，不敢去擁抱她。
還有他給她做的餃子，她與他的極盡纏綿，他單膝下跪跟她求婚，給她指天上的北鬥星，寵她……
這兩個月就像是活在記憶裏，那裏有他，有老白，有大娘，美好的像是天堂，恍然想起都覺得是個夢。
她的手慢慢的移上心髒的位置，這裏已經痛的沒有知覺，身下她的血不斷的在蔓延，身後好像有人來了。
他的一雙手抱著她，寬大溫熱，攬住了她的腰。顧小沫閉著眼睛，笑的溫柔。“小沫。”
慕容寒的臉就在麵前，顧小沫的眼淚嘩嘩的流失而複得的驚喜。
“你要跟我走嗎？”慕容寒在她耳邊輕訴，顧小沫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慕容寒笑了，牽住她的手，慢慢的她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痛了，身子變得輕盈，她和慕容寒懸在半空中。
她很開心，但是一回頭她突然看到一個女人睡在地上，身下碾著玻璃渣子，血蔓延到了門口。
她的眉頭蹙起，慕容寒催她“我們走吧。”
腳下卻有千斤重，她突然掙開了慕容寒的手，“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走掉。”
慕容寒的神色頓時變了“為什麽。”
“我要為你報仇，還有老白，大娘他們還要我照顧，我不能跟你走了。”
慕容寒沉默了，鬆開了她的手“你確定嗎？”
顧小沫的心痛的不能呼吸，很艱難才把話從嘴裏說出，“確定。”
慕容寒笑了，把她往前一推“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說著他的身影漸漸地變模糊，顧小沫想要伸手把他抓住。
猛的睜開眼，眼前還是熟悉的一切，她看向自己的身子，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在流血，她馬上站起來，遠離了這一切。
同時，她看向了窗外，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她要活著，才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