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離世
愛麗絲靜靜的坐在老人身旁，看著他祥和的睡容，竟覺得莫名親切和安心。有時候親情就是這麽神奇的事情，即使打的頭破血流，恨之入骨，當有一天一起放下兵刃，安靜的坐在一起的時候，竟如此的自然，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裏奧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樣，常年警惕的神經的讓他蘇醒了過來。
愛麗絲看到裏奧似乎快要睜開眼睛，趕緊收回眼底複雜的情緒，覺得臉頰有點發燙，尷尬的咳咳了兩聲。
“咳咳……”
裏奧沒想到愛麗絲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這幾日都是蘭德和顧小沫來看他，看著床前安安靜靜坐在那的愛麗絲，一時不解，以為她有什麽話要說。
裏奧身體虛弱，開口說話都很難，為了保持體力，讓自己清醒的就一點，隻能用眼神來詢問愛麗絲此次前來的目的。
跟裏奧相處有段時間了，對他的脾性也算了解，愛麗絲自然知道裏奧眼神的含義。雖然人都快進棺材了，眼神卻依舊威懾力十足，不得不讓愛麗絲佩服。
她這次來還真沒有什麽目的，隻是看了裏德之後，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這裏。麵對老人一臉的審視和警惕，愛麗絲啞然。
“你早就知道是裏德……叔叔一直在幫助我，對不對？”終於讓愛麗絲找到了話題，打破了尷尬的僵局。
對於裏德她隻有在諷刺的時候才會稱呼他為叔叔，像這麽如同真正的親人一般的叫他叔叔，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裏奧聽完依然沒有開口，隻是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算是對她的問題肯定的回複。
“那為什麽？……”愛麗絲不知自己想要問什麽。
為什麽不揭穿？揭穿又有什麽用呢？裏德害死了她的父親是事實，裏奧也脫不了關係。要不然他製定這麽冷血無情的規則，他們兄弟之間也不會為了自身生存，來互相殘殺了。
他們兩個現在都想著後悔和彌補，但人死不能複生，造成的傷害永遠都無法抹掉。現在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裏奧看著傷心悲痛的愛麗絲，終於使出全身的力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愛麗絲……對不起……”
蒼老的手上插滿各種大大小小的管子，顫抖的想要抬起。
愛麗絲下意識的雙手握了過去。猶如手裏捧了一把大大的枯枝，但卻非常的溫暖，親切。
“是爺爺對不起你們……”
內心有太多的悔恨和歉意，他的一生對不起太多的人。那個同樣名為愛麗絲的摯愛，還有他們的孩子們。
老人體力有限，有太多的話要說，卻隻能吐出最直白簡潔的心情。
“爺爺……”愛麗絲眼眶酸痛的厲害，不知覺的叫出了一聲她從沒叫過的兩個字。
蒼老的大手被捧在臉上，撫摸著那從來沒有碰觸過的親情，從來沒有享受到過天倫之樂的裏奧，似乎終於了去了多年的心願，朦朧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心愛的愛麗絲，穿著她那件最愛的衣服，向自己走來。
“愛麗絲……”
倔強的老人不再固執的向死神抗爭，一臉幸福的迎接向自己走來的愛人。
蒼老的大手滑落下來，儀器的響聲也不再是有規律的滴答聲，變成了一條直線。
“爺爺！爺爺！”
愛麗絲使勁搖晃著老人一動不動的身體，任憑她怎麽搖晃，老人都不肯醒來。很快一堆醫生就衝了進來，將愛麗絲趕出來門外。
“爺爺！……”內心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才剛承認自己的爺爺，就立馬被上蒼奪走了。愛麗絲不甘心的使勁的捶打著緊閉的房門。
房門突然打開，來不及收手，正巧砸到開門的威廉。拳頭雖小，但力氣十足，威廉被砸的一聲悶哼。
“愛麗絲小姐，節哀……”看著滿臉淚痕，傷心悲痛的女人，威廉不再像以往一樣的冷嘲熱諷，話語裏多了一份同情。
“爺爺……”
醫生們已經走了，剩下的就是家屬們準備後事了。愛麗絲靜靜地陪在老人身旁，不肯離去。
老人安詳的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
“裏奧爺爺~哇~”
聽到消息趕來的蘭德傷心的抓著那已經僵硬的大手，不肯鬆開。
“蘭德乖~裏奧爺爺隻是去了一個幸福的地方，不要傷心了。”嘴裏勸著大哭的蘭德，卻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顧小沫一手捂嘴，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否則她也會像蘭德一樣大哭起來。
“小沫……”慕容寒緊緊摟著顧小沫的肩膀，給她勇氣，陪她一起麵對悲傷。
“抱歉打斷各位……”威廉雖然難過，但他畢竟是個醫生，遺體不能放在外麵太久。看著一群省心欲絕的人們，難過之餘也為裏奧感到欣慰。
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老人的悔過，最終還是得到了回報。一臉幸福的離開人世。
“各位節哀，還是早點讓老人入土為安的好……”
縱使千般不舍，也終有一別。顧小沫緊緊的抱著不肯讓人推走裏奧爺爺的蘭德，含淚向這位老人告別。
裏德還在重病室裏觀察，並不知道外麵的事情。老人一生身邊親人就隻剩裏德和愛麗絲，更是沒有什麽朋友。
告別儀式非常簡單卻沒有遺憾。參加的人除了愛麗絲，裏德的助手，裏奧的親信，隻有顧小沫和慕容寒還有蘭斯三人。
蘭德身體雖然好多了，但是還不能出院。顧小沫把蘭德親手畫的裏奧爺爺的肖像，放到了老人身邊。
畫裏的人幾乎跟沉睡的人一模一樣，都是那麽的威嚴，又是那麽的慈祥。
“愛麗絲小姐，請節哀。”
雖然顧小沫有點介意她之前的做法，但是此時的愛麗絲隻有讓人感到心疼。
“謝謝……”
看著這為美麗善良的女孩子，從來自我無情的愛麗絲竟對自己之前的做法感到羞愧。
“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禮，小沫小姐。”
從來沒見過這樣謙虛有禮的愛麗絲，顧小沫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還請愛麗絲小姐也向前看，不要被過去束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