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感謝的方式
付清淺承受著內心的責備,卻還是堅強的抬起頭來。
“美妍已經失去太多了,再失去我,她會瘋了的。”她咬著牙道,盡管自己內心並不這麽認為。
但是為了讓盛世倫不再趁火打劫,她必須堅定自己的立場。
但心靈卻又忽然軟了下去,眼神如波濤明亮:“我失去的也很多,我當然也不能失去她。”
尤其在麵對盛世倫講出這段話是多麽的感慨,金美妍便是在她遇見盛世倫之後,唯一自始至終站在她身邊的人。
此刻,她卻要向盛世倫去解釋,金美妍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盛世倫眯起眼睛來,故作惆悵的盯著付清淺看了許久,沒有說話。
等到付清淺一直要將自己的心思沉澱完之後,他忽然長出一口氣,開口道:“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也許能幫到金美妍。”
“誰?”付清淺皺眉。
“我請了國內最頂尖的心理醫生,你確定不要試試麽?”盛世倫說著,露出迷人的微笑。
這樣的自信是任何人的模仿不來了,仿佛就是實力的象征。
而付清淺眼神忽然明亮,此刻的盛世倫卻一點兒不惹她厭棄,反倒成了希望之光一般。
看著幽寂的房間,一些的布局簡單且優雅,付清淺鬆了口氣。
在窗邊的桌前,年過五旬的醫生該是一名知性的女人,付清淺在得知對方年齡後都有所感慨,那一副容貌看似應該不超過四十才對。
但尤其那平穩隨和的眼神,卻好似無限老成,能讓人輕易深陷進去的眼眸更是彰顯著不一般的水平。
聽著雅然的音樂,付清淺覺得有些困意,卻聽到金美妍忽的開口:“這個曲子太安靜了。”
她的聲音小心翼翼,說的時候卻謹慎的望著那醫生。
而付清淺,隻在遠遠的角落觀望,一切都牽動著她的心。
“那你平常喜歡聽些什麽歌呢?”那女醫生微微一笑,似乎這突如其來的談話絲毫不能讓她心有波瀾。
“不知道。”
金美妍眼神依舊淡漠,好似隻短短片刻就已經不願意再繼續交談下去。
付清淺心中沉悶,這些天她經曆了太多這樣的時刻,金美妍明明就在身旁,說話的時候卻感覺她去到了遙遠的外太空,再也回不來了一般。
“我怕你覺得太熱鬧了。”女醫生嚐試用手去換音樂,但卻擺出一副猶豫的模樣。
金美妍低頭,緩緩搖頭道:“不會。”
女醫生微微一笑,換了一首稍稍輕快的音樂,連付清淺都覺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由沉寂變得色彩鮮豔了。
她眨了眨眼,連自己的心都仿佛要被曲子給治愈了一般。
而金美妍和那女醫生,卻好似已經開始暢聊音樂了。
她微微一笑,找個空子悄悄推門溜出去了。
多少人家也是專業的醫生,和自己水平不一,不該去太過擔心了。
她看了下手機,果然是盛世倫的短信。
“還沒吃吧?出來吃午飯吧。”
她咬唇,心情莫名的順暢,便回複道:“在哪,我就來。”
接著她深吸口氣,忽的仿佛生活又多了些動力。
“怎麽樣?效果如何?”
餐廳內,盛世倫和付清淺吃著西餐,嘴角微微勾起,揚起醉人的弧度。
付清淺吃著,舔了舔嘴唇,沒忍住興奮的點頭道:“嗯,美妍雖然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但是看到有人在和她講話,我就覺得,起碼有人能夠懂她,她不是孤身一人。”
盛世倫該是也早預料到了這樣的反應,便也沒覺吃驚,隻繼續淡然的吃著。
兩人用餐,一切的言語十分的平緩。
直到付清淺終於主動開始在意起來,問向盛世倫:“你是怎麽請來這麽厲害的人的?”
盛世倫眯了眯眼睛,神秘兮兮的解釋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付清淺一怔,下意識的問道:“多、多少錢?”
盛世倫蹩起眉來,冷笑道:“就算我告訴你,你就能還得起麽?別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了。”
付清淺立馬閉嘴,沒錯,她確實還不起。
雖然她隻是想有個底,怕拖累盛世倫。但是卻又轉念一想,如果盛世倫還缺錢的話,這世上可能已經沒什麽人有錢了吧?
是的,盛世倫在意的定然不是這個,她的想法不過是再一次的庸人自擾罷了。
她低下頭去,思慮了許久。
終於,她抬起頭來,認真的叫道:“盛世倫。”
“嗯?”
盛世倫吃了一驚,嘴裏的東西還未咀嚼完,神情很是詫異。在他的印象裏,這應該是付清淺第一次這樣認真叫他的名字。
付清淺與盛世倫對視片刻,點著頭誠懇道:“這一次,真的很謝謝你。”
“哦?”
盛世倫仿佛鬆了口氣,在失望中帶著詼諧的笑意。
付清淺卻仍然是認真的解釋道:“要是沒有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然後呢?”
“所以真的很謝謝你!我是真心的。”
付清淺知道盛世倫也不是為了自己的謝意而做這些事,但她多少還懷著十分真摯的感謝之心的。
盛世倫卻是玩味的一笑,挑眉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肉償麽?”
說著,他的眼睛色眯眯的在付清淺脖子下方盯了許久,又往下看去。
“你……”付清淺忽的羞紅了臉,身子往後一縮,眼神撇開了去。
盛世倫一笑,搖頭道:“嗬,行了,你現在對我也差不多沒什麽誘惑力了。”
“你就不能正常說話麽?”
付清淺仍紅著臉,責怨盛世倫。
盛世倫晃悠悠的點頭,忽的想到什麽:“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的話……”
“叫我一聲親愛的,怎麽樣?”
他嘴角勾起的是痞子般的笑容,眼神卻仍然是霸道中帶著邪魅之意。
“你說什麽?”付清淺眨巴著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是耳朵暫時性失聰是麽?”盛世倫不喜歡裝傻的人,尤其在這種自己亦覺得不那麽自然的時刻。
付清淺一怔,咽了口唾沫,呢喃道:“我、我才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