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被忽略的人
朱紅深吸一口氣,認真的對付清淺說道:“清淺,不管你對這個家怎麽看,但我還是珍惜他們的。自然,我也是珍惜你的。”
她的眼神極其真摯,若不是付清淺腦海裏一直回憶著盛世倫在控訴記憶中那個無情的母親時候、那不甘且憤怒的眼神,她可能就會被朱紅有所打動了。
付清淺不答話,眼神隻漸漸淡漠了下去。
就仿佛……心情的情緒早就沉澱了下去,不為所動了。
朱紅咬了咬牙,鄭重其事的問道:“你要怎樣,才肯不把事情鬧大,可以大事化小?”
付清淺仍舊沉默著,朱紅有些著急了,趕忙接著相勸:“畢竟就算讓雲嫣去坐牢、得到懲罰,對於你也於事無補了呀!”
付清淺想冷笑,但是卻沒有。
她將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卻也看得清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麽,經過了許多事,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被淚水洗過臉龐還仍然懵懵懂懂不知不覺的小姑娘了。
“可是我心有不甘。”她冷漠的說道。
“你……”
盡管沒有冷笑,但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勾起輕蔑的弧度,語氣涼薄:“我遭的罪,該由誰償還呢?”
朱紅啞然,她詫異的說道:“清淺,你不是一個這麽計較的孩子。”
付清淺聽起來十分的別扭,但她知道朱紅已經盡管用委婉的方式表達了,可最終她倒是更習慣這種方式,卻也得了很多自己的感悟。
“是的,人善被人欺,我想通了。”她終於不忍的露出笑意,緩緩搖頭。
付清淺深吸一口氣,直直的盯著朱紅,其實強了三分:“是不是我一直忍讓,您就覺得,我就應該去為了他們背負這些東西?”
朱紅呐呐搖頭答道:“不是的。”
付清淺冷笑,聳肩反問道:“不是嗎?我看您就是這麽想的,明明她才是姐姐,可為什麽一直都是我需要去忍讓呢?”
朱紅一怔,遲疑片刻,才小聲呢喃:“這……對你確實不公平。”
她趁付清淺撇開頭,小聲歎了口氣,隨後解釋道:“都怪朱姨,朱姨解決不好這些事情,所以給你帶去了麻煩。”
付清淺回過頭來,繼續看著她說道:“你不要給我道歉,道歉是於事無補的。”
付清淺的語氣冰冷,連她自己都有所察覺,這大概是第一次如此決絕的對待朱紅了。
朱紅自從進了付家就一直小心翼翼,即便付清淺或者付雲嫣對她有些意見也好,總是沒能有好的理由去挑毛病的。
但這一次朱紅卻反常的立場堅定,隻想著要讓付清淺去背負這些罪名來換取一時的平和之氣。
付清淺心中不滿,卻還是強忍住內心的情緒,隻忽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幫助到我,就把當初發生了什麽,都告訴我……”
“當初的事情……”朱紅遲疑了,仿佛眼前一些東西曆曆在目,卻如鯁在喉,難以訴說。
付清淺微微露出無奈之色,解釋道:“我現在離盛世倫很近,但是他似乎並不願意把事情透露給我,一點也沒有。”
她很強調“一點也沒有”,對於朱紅自然是不打算將盛世倫主動說出來的那些告訴朱紅,因為她對這件事依然持有懷疑態度,究竟朱紅會怎麽說她倒是也會預料不到的。
“您當初到底對他做了什麽事情,導致他會這麽恨您呢?”付清淺調整了語氣,怕朱紅會產生懷疑,平淡的問道。
朱紅微微點頭,沉重的說道:“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不過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也可以簡單的概括一下。”
“沒關係,您挑重點講就好了。”
付清淺倒是也沒太多的心思去了解關於盛世倫的以前,更或者是朱紅的以前,她隻想一切都盡快的解決,金美妍和自己本身的事情都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她不想再卷進去奇怪的糾紛。
“我和我前夫離婚了之後……”朱紅眼裏帶著遲疑,卻還是悠悠講了起來。
“前夫?”付清淺一怔,沒有忍住插嘴打斷了朱紅。
朱紅點頭,解釋道:“就是凡凡他爸爸,盛世倫的親生父親。”
付清淺皺起眉來,心中滿是震驚,她責怨自己,居然一直忽略了這個人。
盛世倫所講的重點似乎也隻是側重於自己的母親,竟是完全沒有提及父親。
那這個父親又是誰?他認識付老麽?如今又在何處?付清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也對盛世倫的過去更加感興趣了。
“因為一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分開,但是世倫他以為我是因為和你父親私下偷情,才導致我們家庭破裂的。這件事情,我一直不好和他講。”
朱紅說著,深深長出了一口氣:“我怕破壞他心中那個父親的形象,我曾經答應過我前夫,要一直替他隱瞞的。”
付清淺皺起眉來,疑惑問道:“既然你們能走到離婚這個地步,必然是經過了無數的矛盾掙紮,為什麽還會堅守這麽無足輕重的東西?”
朱紅聽罷,忽然沉默了下去。
付清淺亦沒有去打擾,這短暫的空曠時分。
隨後,朱紅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傳出:“他走了。”
付清淺嚇了一跳,木訥的問:“什麽?死、死了麽?”
朱紅咽了口唾沫,低下頭去滿臉愧疚:“看著現在的凡凡,眉眼和他十分相似,我見到世倫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他了。”
付清淺後知後覺,皺眉問:“所以……盛世倫是為了報當初破壞了他美好家庭的仇,才選擇向我們付家動手?”
朱紅點頭解釋道:“對,他是怪我的,但是他還是把我當親生母親,他的目標就是你的父親啊。”
“你說其實並不是因為我父親,那真實的原因呢?”付清淺雖然越發的覺得盛世倫身上發生的事不可思議,但她仍然清楚自己需要了解什麽的。
隻是這種東西可有可無,她卻依然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開始徹底明白自己是個怎樣的人,越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她才能看到自己的強大,不論怎樣在骨子裏,她還是年少那個頑強的孩子。
朱紅沒有答話,眼神裏滿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