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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 演技狂飆無麵人,出乎意料的來客

  小魔佛重傷在身,剛調理了一會,恢複了些,此刻雙目通紅,一半麵孔仇恨,一半麵孔暴怒,整個人如同失去理智的魔頭,欲將敵首斬落當酒杯。


  此前意外窺視到嫁衣,他自戳雙目,卻也隻是雙目暫時失明而已,想要恢複,並不是很難。


  可是以佛骨入魔,這可是幾乎再也無法逆轉的過程,以佛入魔易,以魔成佛難。


  從此之後,走的道路都會截然不同,心性也有些變化,過往計劃,盡數化為雲煙。


  枯血道姬,境界跌落,縱然她修行法門,對於是不是自己的肉身,影響並不是很大,可屍解奪舍之法,縱然修行法門特別,奪舍重生的次數也會有極限的。


  而且每一次,都不隻是境界跌落,而且會耗費自己的潛力,讓前路變得更加艱難。


  丁冬血祭血肉,心髒周遭那些包含僅次於心血的血肉,盡數消失,想要血肉衍生極為困難不說,還莫名的多出來一個巨大的破綻。


  丁三眸已經步入老年範疇,憑空少了三百年壽元,想要補回來,隻有一些天材地寶,或者是以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的延壽丹。


  可少了三百年壽元,他的氣血,他的生機,甚至是真元,都會如同一般老人一樣,陷入到年老體衰的境界,實力也會跌落一些,更進一步的可能,變得更低。


  而斷長空,損失一尊替身神像,這等寶物,無論是握在誰的手中,都可以算是多了一條命。


  尤其是替身神像,連同一些波譎雲詭,難以察覺,難以防護的惡毒詛咒,都能防得住。


  這等寶物,縱然在黎族之中也是極為稀少,隻有手指頭能數的清的強者,才有製作的能力。


  一群人,各個都是損失慘重,如何能不恨。


  秦陽隻是點出了自己的猜測。


  丁冬和丁三眸,也隻是確認了他們根本沒見到同門是如何思,隻是見到了屍體,便毫不猶豫的將死屍當做無麵人對待。


  原因就在這裏。


  哪怕是猜錯了,最壞的結果,也隻是毀了同門屍身。


  可若是對的,那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無論對錯,此刻都關乎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危。


  一群方才還在打生打死,就算是現在,怕是也都在互相提防的家夥。


  此刻,隻是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刻默契的同時出手。


  丁冬與丁三眸分立東西,手捧魂燈,光暈逸散之下,交錯著將棺材周圍化作一條圓形的土路,隻要踏上土路,便會一直陷入到無限循環之中,不破開秘法,根本無法逃脫。


  枯血道姬雙手貼在地上,七竅流血,順著麵頰,流入雙臂,沒入大地之中,轉瞬之間,棺材之下的大地,便像是被鮮血侵染,逸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一隻隻像是被剝了皮的血手,從大地之下伸出,將棺材舉起,不少手爪,甚至刺入到了棺材之內,將棺材撕成了碎片。


  “轟!”


  棺材炸成了碎片,裏麵的屍身,被一隻隻血手抓住,毫無動靜。


  眾人略有些疑惑,難道猜錯了?

  秦陽也有些納悶,若不是無麵人,豈不是說,這位是真的沒死?

  難道他也跟張正義那個混蛋一樣,擁有什麽神奇的神通秘法?

  不應該吧,這種神通,不應該是這麽容易得到吧。


  張正義後來說了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學會的,也就是死了一次,才發現自己可以消耗壽元,死而複生。


  這個叫丁輝的家夥,真的會類似的法門?


  那他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混成這樣?


  眾人疑惑,可是枯血道姬這個不穩定的家夥,卻根本不管是真是假。


  枯血道姬眼中戾氣沸騰,麵上猙獰一片,低聲一喝。


  那些抓住屍身的血手,驟然發力,想要將屍身撕碎。


  是無麵人的話,就能試探出來。


  可若不是?


  她壓根沒考慮過撕碎一具屍身能有什麽後果。


  然而,血手發力,如同五馬分屍一般,想要將屍身撕碎的時候。


  卻見屍身四肢完好無損,唯有薅住屍身頭發的那隻血手,嘶啦一聲,將屍身頭頂的頭發,硬生生的薅掉了大半。


  失去了頭發的地方,卻沒有預料之中的血淋淋。


  唯有明光錚亮,看不到發根,甚至有些纖塵不染的頭皮……


  看到這一幕,眾人一怔。


  難道真的猜錯了?

  亦或者是,這位丁輝生前修行過體修法門?


  “他生前輔修過體修法門……”丁三眸歎了口氣。


  可憐的家夥,死了也被硬生生的薅成了禿子……


  此情此景,眾人不信也沒轍了……


  丁冬微微蹙眉,望向枯血道姬的眼神,略有些不善……


  然而,就在丁冬分神的一瞬間。


  卻見屍身驟然睜開眼睛,周身不祥之氣爆發,陰冷之中帶著死寂的氣息,似是暴風驟起,化作利刃萬千,向著四周爆發開來。


  束縛住屍身的血手,瞬息之間便崩碎了泰半,屍身直挺挺的立起,而丁三眸與丁冬,也被萬千利刃及身,不得不催動法寶,護持自身。


  可他們若是一動,原本的秘法,便會不攻自破。


  正在這時,棺材上空,一柄生機勃勃的木劍,懸而不落,神光逸散之後,淩空一斬,目光所及,棺材周圍一圈的空間,如同出現了斷層扭曲,被分割開來。


  萬千肉眼不可見的利刃,衝擊而過,卻似撞到了堅壁一般,盡數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裏。


  死屍抬頭望天,身體如同炮仗,一躍而起,抓住他雙腿的血手,轟然炸碎,化為齏粉。


  “我魔慈悲!”小魔佛低喝,雙手合十。


  隻見一尊通體烏黑,麵目猙獰,甚至肢體有些殘缺的佛陀,驟然出現,淩空一掌拍出。


  神光化作遮天大蓋,壓向死屍的頭頂。


  “轟!”


  手掌崩碎,殘缺的神光佛陀虛影,再次崩碎,小魔佛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跌坐在地上,氣息瞬間弱下去大半,剛才的傷勢還沒好,現在又傷上加傷……


  死屍衝天而起,尚未落地,就見他的麵容慢慢崩壞消失,麵控製平坦一片,五官盡無,腦袋上殘留的頭發,也隨之脫落消散……


  看起來極為詭異。


  “他若逃走,我等隻能放棄探索這裏了。”斷長空沉聲一喝,再次操控木劍,淩空斬出。


  不用他說,大家心裏都清楚。


  無麵人恢複原樣之後,氣息外泄,實力的確不弱。


  可此刻誰都不敢讓他逃走,隻能齊心協力,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誰會隕落,無麵人肯定是必死無疑。


  無麵人墜落而下,一掌伸出,硬撼斷長空一擊斷空秘法。


  右手半個手掌,如同被利刃斬過,驟然斷開,切口平滑一片,卻一滴鮮血都沒有溢出。


  無麵人身子一扭,頭下腳上,卻如同淩空踏步,狂奔而起,逃出了包圍圈。


  然而,就在他落下的地方,卻見秦陽正站在那裏,抬起頭望著他,咧著嘴對著他笑了笑。


  無麵人伸出左手,淩空拍下。


  重壓落下,秦陽腰身一矮,身上如同背負一座大山,渾身骨頭都在發出一陣陣哢嚓哢嚓的聲音。


  秦陽佝僂著腰身,暗暗歎了口氣。


  這貨可能是真的察覺不到嫁衣的異常……


  而遠處,小魔佛感應的清清楚楚,秦陽如同鞠躬一般彎下腰,而無麵人從天而降,一掌拍下……


  率先要拍到的,就是嫁衣。


  一時之間,小魔佛麵上的表情頗有些微妙。


  這等毫無廉恥之人,竟然又來這一招!

  也幸好這位迷失的強者,早已經沒有了清醒的意識。


  若是等她有朝一日,清醒個一時半刻,若是能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不得就會一巴掌拍死此無恥之人!

  若是哪日正好在被利用的時候清醒,就更妙不過了。


  一念至此,小魔佛猙獰的臉色,都變得平和了一些。


  跟秦陽較什麽勁,爭什麽一時之長短,且讓他猖狂一些時日,過些時日再且看他。


  總有他死的淒慘的一天。


  而無麵人也中招在即,小魔佛的神態愈發平和。


  甚至覺得入魔之後怒氣魔念,不斷衍生的情況,都有些改善了……


  這邊,無麵人的一隻手,終歸還是沒落在嫁衣身上。


  似是超過了某個閾值,一直安安靜靜的當淑女,連氣息都沒有絲毫外泄的嫁衣。


  忽然抬起手,輕輕一揮大袖。


  朱紅繡金的大袖,如同被一陣大風吹動,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甩起……


  甩在了無麵人的手臂上。


  “哢嚓……”


  無麵人落下的左臂,轟然炸開,化作齏粉!


  大袖去勢不減,輕輕的掃到了無麵人胸口。


  時間如同凝固。


  無麵人的胸口當場塌陷下去,稍稍一頓之後,身體驟然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下一刻,才見三裏之外,一麵高牆之上傳來一聲悶響。


  無麵人如同壁畫一般,鑲嵌在牆壁上,四肢都扭曲成古怪的形狀,周圍一絲絲蛛網一般的龜裂,密密麻麻的分散開來。


  眾人一看,就明明白白,怕是無麵人渾身的骨骼,都已經碎的不成樣子。


  一滴滴冷汗墜落,所有人都麵帶驚悚。


  此刻,莫名的,都對小魔佛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小魔佛寧願反噬重傷,也不願意觸碰到嫁衣,簡直不要太明智。


  秦陽現在就是個刺蝟,背著一個可以被動反擊的人形大殺器,誰碰誰死!


  “他死了麽?”斷長空咽了咽口水,鬢角一滴冷汗吧嗒一聲摔在地上。


  “此地乃是一位封號道君的道宮,渾然一體,堪比寶器,我等實力,在這裏留下一點痕跡都是千難萬難……”小魔佛話沒說完,大家都懂了。


  無麵人被鑲在了牆上,甚至牆壁都已經到了崩碎的邊緣。


  而他們,卻連在牆上留下一道白痕都做不到。


  無麵人這樣都不死,那他們也沒轍了。


  “去看看吧。”秦陽邁步而出,走向那邊。


  不知為何,手有些發癢,此刻看著無麵人,心裏莫名的覺得順眼了不少。


  秦陽心裏一個咯噔,我這不會是變態了吧?


  看到屍體竟然會覺得順眼?

  閉上眼睛緩了緩,再次睜開眼睛,再看無麵人。


  果然,都是錯覺。


  無麵人還是麵目可憎,長的真醜。


  一路走來,無麵人都毫無聲息,秦陽卻沒放鬆警惕。


  這貨可是有前科的,裝死的演技,比裝活人的演技還要高。


  隻是不待秦陽靠近,耳邊卻忽然聽到一聲……


  “嗡……”


  聲音落下,半空中便浮現出兩輪血色的彎月。


  沒有頭顱的血月死侍,憑空出現在牆壁邊,單手抓住無麵人的肩膀,如同扯下一根麵條一樣,將全身骨頭碎裂,生死不知的無麵人,從牆上扯了下來……


  血月死侍,麵對著秦陽,頓了一頓,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不見。


  而半空中浮現的兩輪血色彎月,也隨之消失不見。


  秦陽心裏一個咯噔,清楚的感覺到,血月死侍剛才看了他一眼……


  不,也不是,是看了嫁衣一眼,也不太對……


  血月死侍怎麽會在這裏?


  他什麽意思?

  他在救無麵人麽?無麵人到底死透沒有?

  無麵人也是鎮守陵寢的守衛?


  他之前去了哪?難道不是阻攔眾人不成,去找自己的頭顱,裝在脖子上開掛?

  一連串疑問,瞬間浮現在心中。


  而其他人,也被驟然出現的變化驚住了。


  “血月死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斷長空驚呼出聲,滿臉驚疑。


  秦陽轉身看向其他人,大家似乎都很詫異。


  “褻褲兄,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秦陽擰著眉頭,腦袋裏亂成了一鍋漿糊。


  血月死侍那明顯是救無麵人,也就是說,無麵人十有八九可能沒死。


  總不至於是為了無麵人的腦袋吧?


  從進入這裏開始,跟預料的一直完全不一樣。


  禿頂老祖宗、嫁衣、無麵人……


  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


  而現在,唯一沒跳出預料,鎮守陵寢入口的血月死侍。


  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進入這裏的。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

  秦陽抬頭望著道宮深處,望著那裏的陰影。


  總覺得那裏可能也會是意料之外。


  跟葬海道君握手的事,怕是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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