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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夢師選擇的真正原因,正麵硬杠嬴帝本尊

  秦陽猜的沒錯,他現在的確可以算是沒暴露。


  他從來沒用本相出現在裏麵的任何人麵前,而本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一切都以最保險的方式來,但南柯一夢的確很給力,他抓住了唯一一次機會。


  嬴帝根本沒來得及傳出去什麽消息,自從門被抹去之後,嬴帝也沒心情去管到底是誰做的了,隻是他那一眼,卻也給人提了醒,現在大祭酒正親自帶人,在八千裏山河這裏,追尋捕殺。


  任何在這裏的人,寧殺錯不放過。


  他們現在還在包圍圈裏。


  人偶師悄悄的放出去一個隻有如同一般蚊蠅沒什麽區別的血肉傀儡,落在樹上一直觀察著周圍。


  足足等了三天時間,眼看著包圍圈,一點一點的收縮,掘地三尺一般的搜索過去,也依然沒發現在地下的木球之後,秦陽才和人偶師浮出了地麵。


  悄悄的向著西羅寶刹和神庭的戰場而去。


  一路疾行,沒幾天時間,就見到外麵的情況,跟一年多以前,完全不同了。


  血喇嘛簡直是瘋了,他一口氣將所能見到的所有強者,統統強行洗腦,之後攻城掠地,沒奪一處,就將所有人都強行渡化,讓其皈依在西羅寶刹之下。


  他的實力比之一年多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神庭大軍在這些悍不畏死,已經失去自我的大軍攻勢下,節節敗退,嫁衣和李太玄盡數重傷,他們的情況如何,不清楚,隻知道好幾天都沒露過麵了。


  秦陽心裏一個咯噔,念頭轉了轉之後,問人偶師要了一具備用的血肉傀儡,煉化了之後,將其化作一個化身,而後又分出一個分身,交給人偶師。


  “用假的,將一個重傷之人帶出來,對於你來說不難吧,將大帝姬和青鸞,趕在最後一刻,趕到最西邊的城池,別早了,也別晚了。”


  “嬴帝不在,這件事的確不難。”


  “那行,我先走了,我必須穩住他們,不然我們沒法走的。”


  交代完之後,秦陽立刻開溜,回到名義上一直在閉關潛修的城池,在這裏等著別人前來。


  而他的傀儡化身,就是一個臉上帶著僵硬笑容的血肉化身,帶著一堆人偶師製造的毀滅球,前往血喇嘛的地盤。


  僵硬的古怪笑容,怎麽看都不是一般人的血肉化身,剛來到西羅寶刹的地盤,就被血喇嘛的人團團圍困住。


  “我有事找你們佛尊,你隻要告訴他,他的機會來了就行。”


  話帶到之後,很快就有人將血肉化身帶到了血喇嘛跟前。


  剛一見麵,血喇嘛身上就浮現出一層層金色的佛光,他的腦後,金色的圓光,疊加了足足七層,光輝照耀之下,所有的人都是一臉平和的表情。


  “別跟我玩這一套了,沒用的,來的隻是我的一個化身而已。”血肉化身僵硬的笑容,笑的更是開心。


  “你到底是誰?”血喇嘛喝退左右,沉著臉看著血肉化身。


  “我是人偶師,你以為這個世界,隻有夢師那個混蛋能看穿真相麽?我也可以,你以為你為什麽會發展的這麽順利,沒有我和夢師牽製住嬴帝,你根本沒有這種機會。”


  血喇嘛麵色微變,隻是聽到這句話,就再也不懷疑了。


  “你們想要幹什麽?”


  “拖嬴帝的後腿,我和夢師困住了嬴帝,但是拖不住多久,你的時間不多了,攻入神庭,毀掉神庭,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失去了神庭,失去了他的支柱,你才會有最後的機會。”


  血喇嘛眼睛裏滿是血絲,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已經忍不住了,算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已經快瘋了。


  可是攻入神庭,卻一直沒下定決心,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強,還不足夠正麵對抗嬴帝。


  可此刻,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你為什麽這麽做?”


  “等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你就明白了。”血肉化身沒正麵回答,模棱兩可的回答,卻讓血喇嘛瞬間放棄了警惕。


  無論是人偶師還是夢師,都沒有奪取最終勝利果實的資格,他們無論幹什麽,隻要是對他有利就行。


  畢竟,他已經快被不斷流逝的時間逼瘋了。


  不成功則成仁,他沒得選擇。


  血肉化身留在了血喇嘛身邊,不斷的煽風點火,總是不經意間,提到還剩下的時間,提到倒計時。


  一次一次的暗示,讓本來就瘋狂的血喇嘛,徹底放棄了所有的顧慮。


  西羅寶刹的大軍,開始發瘋似地向著神庭進軍,不急損耗,不計代價的攻伐,很快就到了神庭之下。


  等到大軍順著雲梯,攻上神庭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嬴帝出手,這時候,血喇嘛最後一絲時而浮現的顧慮,終於徹底消失。


  嬴帝不會出現。


  秦陽的血肉化身,跟在血喇嘛身邊,一路攻上了神庭。


  到了這裏之後,秦陽就開始在所見所及的所有地方,統統埋下了人偶師的毀滅球。


  一切就等著徹底攻下神庭之後,將神庭炸掉!


  ……


  而真正的人偶師,則已經帶著秦陽的分身,在神庭快被攻下的時候,找到了嫁衣。


  青鸞在與西羅寶刹的交戰之中,受了重傷,千鈞一發之際,被人偶師救下,可是在所有人看來,青鸞這個不甚重要的人,已經在交戰之中屍骨無存。


  神庭最後的宮城裏,麵色虛白的嫁衣,坐在矮榻上,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人偶師,微微苦笑一聲。


  “這個時候,你還要卷入這裏麽?”


  人偶師沒說話,將秦陽的分身放出來。


  秦陽走上前,與嫁衣對坐在一起,外麵神光閃耀,激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雷霆滾滾,如同驟雨傾盆,他神情很平靜打量著嫁衣。


  “我知道你肯定沒法在我給你說的時間抵達了,所以我來了,有機會的時候,看著你去死,我覺得良心難安。”


  秦陽對人偶師點了點頭。


  人偶師拿出一個嫁衣的血肉傀儡,模樣氣質,與嫁衣一般無二,隻不過雙目緊閉,感覺不到半點生息。


  “煉化了這個傀儡,它會替你在這裏待著,正好你受了重傷,瞞過一些時日應該足夠了,就算瞞不過,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嫁衣看著栩栩如生的血肉傀儡,眉頭微蹙。


  “你信我不?可以將性命托付給我不?信我就不要問,照著做就是了,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好。”嫁衣沉默了一下,看著秦陽的眼神,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怔怔出神。


  她煉化了血肉傀儡,被人偶師裝進了體內的空間。


  分身撓了撓頭,砰地一聲消散掉。


  而人偶師打量著的分身消散的地方,也跟著撓了撓頭,自言自語。


  “這個神通挺好用的,以後跟他請教一下。”


  說著,人偶師的身形消失不見。


  而門外,有人闖了進來,看到重傷的嫁衣還坐在那裏,連忙喊了一聲。


  “快,快帶大帝姬走。”


  嫁衣的血肉傀儡微微閉著眼睛,一言不發,任由這些人將其帶走。


  神庭之中,一片血肉模糊,這些不知道世界真相的人,就這麽一個又一個的慘死在這裏,等待著一個月之後,浪潮翻滾,再次毫無所覺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西羅寶刹損失慘重,而神庭也隻剩下一些殘部,逃遁而走。


  血喇嘛走上了神庭的最高處,那裏是嬴帝的寶座,他望著寶座,眼睛裏血紅一片,狀若癲狂的自語。


  “神庭毀了,嬴帝的根基就被我毀了,這次看你拿什麽跟我鬥。”


  血喇嘛揮手毀掉了寶座,站在了神庭的最高點,俯瞰蒼生,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又在飛速攀升。


  而就在這時……


  “轟……”


  遠處的一座大殿,轟然炸開,連同下方的白雲一起,炸成了齏粉,充斥著毀滅力量的黑色漣漪,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隨之化為飛灰。


  而這一聲爆炸,就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一般,整個神庭之中,但凡是有建築存在的地方,幾乎同一時間炸開。


  毀滅的力量,衍生出一條條黑色的巨龍,煙塵滾滾之間,吞噬這裏的一切。


  人偶師閑得無聊,弄出來的大半存貨,都被秦陽禍禍在這裏了,原本就被打的千瘡百孔的神庭,如何能經受得住。


  血喇嘛站在最高處,眼睜睜的看著神庭在眨眼間,化為齏粉,洶湧澎湃的毀滅力量,化作的黑龍,嘶吼著咆哮著向著最高處衝來。


  血喇嘛飛身而起,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遠遁千裏之後,回首望去,後方神庭所在,再到神庭輻射出來的千裏之地,統統都被夷為平地。


  半塊完好的石頭都找不到,漫天黑色的齏粉,充斥天地之間。


  “瘋子!”血喇嘛怒罵一聲,他知道這是人偶師幹的,可是此刻也沒辦法了,誰知道嬴帝當初怎麽把這種瘋子得罪了。


  竟然要炸掉神庭。


  但這都不重要了,神庭被毀了,嬴帝在這裏的根基也被毀了,而他需要的不是根基,隻是生靈而已,勝利的天平開始向著他這邊傾斜。


  血喇嘛回到自己的老巢,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傷勢,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


  ……


  最西邊的城池,秦陽剛回到這裏不過一天,大祭酒就帶著人從天而降。


  “大祭酒大人,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不知大人有何要事,親自來一趟?”秦陽從閉關的地方出來,立刻笑嗬嗬的上前見禮。


  大祭酒眯著眼睛,目中神光暗藏,打量著秦陽和紫鸞,稍稍一頓之後,才歎了口氣。


  “大帝姬受到重傷,神庭也被亂臣賊子攻占毀滅,老夫隻是來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


  “哈,大人你真會開玩笑,神庭高高在上,俯瞰蒼生,大帝威壓當世,誰能是他的對手,神庭怎麽會被人攻占了?”


  秦陽走上前一步,將紫鸞攔在身後,大笑出聲,隻是笑著笑著,笑聲漸漸收斂,看著大祭酒那一副死了雙親的表情。


  秦陽臉上滿是驚愕:“大人,你說真的?”


  “真的,這次來除了告訴你們這件事,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們。”


  大祭酒說著,就對身後的人點了點頭,一麵銀鏡懸空,照耀而下,將秦陽和紫鸞都籠罩在內。


  “你們還記不記得,你們最初來到這裏的地方,具體是哪裏?”


  “不記得,大人怎麽問這個?”秦陽神情疑惑的問了句。


  大祭酒沒說話,隻是看了看銀鏡,有同樣的問了紫鸞一句。


  紫鸞幹脆利落的三個字。


  “不記得。”


  “不記得就好。”大祭酒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對二人和善的點了點頭:“正逢亂世,大帝姬也受了重傷,你們也跟著一起去吧,大帝姬也很是想念故人。”


  秦陽同樣眯了眯眼睛,心裏破口大罵。


  之前就知道,這個老王八蛋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更是確定了,這貨不僅是個老王八,而且還是長了綠毛,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老王八。


  自己可是在這裏安安生生的待了好久,什麽都沒幹,他不但懷疑不說,還想要在最後時刻,將自己帶回去等死。


  “好啊,我剛想說呢,就怕大人不應允。”


  丟下這句話,秦陽對紫鸞吩咐了一聲。


  “去收拾東西吧,正好我們跟著大祭酒大人一起,還能安全點,省的我們自己都不敢出門,漫山遍野都是古怪的東西。”


  紫鸞去收拾東西,而秦陽湊上前拱了拱手。


  “大人,上次給的那些典籍,我都看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稍稍好一點的?”


  “難得你如此多學,等到回去之後,神庭重建,你就來學習吧,那裏有你想要的一切,在此之前,這些應該足夠你看一段時間了,不過裏麵的法門,你最好不要貿然修行,作為參考就行。”


  似乎見秦陽答應的爽快,也沒什麽問題,大祭酒樂嗬嗬的又給了秦陽一堆典籍。


  “如此多謝了大人了。”秦陽樂嗬嗬抱著木箱子,轉身回到房內:“我去看看紫鸞,裏麵可是有不少我珍藏的典籍,可別讓他給我裝混了。”


  回到了房間,秦陽就依次將木箱子裏的玉簡、書籍等全部拿出來,一本一本的拾取了。


  收拾完東西,秦陽和紫鸞跟著大祭酒繼續上路。


  走了不過一天的時間,感應到人偶師靠近之後,秦陽立刻睜開了眼睛,看著大祭酒,給人偶師傳了話。


  “殺了他。”


  下一刻,玉輦破碎,刺目的神光,伴隨著劇烈的力量波動出現,秦陽望著大祭酒,驚聲大喝。


  “小心身後!”


  大祭酒沒時間多想,怒喝一聲,周身神光綻放,化作一麵花紋複雜之極的光輝屏障,擋在身後。


  然而,他的身後,什麽都沒有……


  而他的身前,人偶師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兩隻金屬手臂,一隻洞穿了他的胸口,一隻洞穿了他的腦袋,噗嗤一聲,就將其剖成了兩半。


  而秦陽隨手抓住一部分,摸屍超度,抓出來一個紫色光球,隨手拍到腦袋裏。


  下一刻,秦陽和紫鸞留下了血肉傀儡,兩人鑽進了人偶師的體內空間裏,跟隨者人偶師一起,消失不見。


  幾個呼吸之後,神光消散,殘存的人,看到秦陽和紫鸞還在,又看到了大祭酒的屍體。


  “快走!”秦陽的血肉化身,走上前,飛速的將大祭酒的屍身收殮,沉聲提醒了一句。


  剩下的人,早就被驟然出現的一幕驚呆了,哪裏還敢多想,趕緊帶著人逃走。


  人偶師按照秦陽的吩咐,一路隱藏著身形,兜兜轉轉的,終於在最後一天,來到當初踏入念海的附近。


  秦陽這個時候,才在海眼裏,拿出了被黑影藏著的小本本。


  撫摸著已經寫了大半的小本本,秦陽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


  “果然還是原來的好啊。”


  說著,就將新的小本本上,撕下來幾頁毀掉,包括了大祭酒的那一頁。


  看著小本本上密密麻麻,如同照片一般的後手,秦陽砸吧著嘴。


  “我就說了吧,小心謹慎一點,多做些準備,並不是壞事。”


  稍稍看了看,很快,秦陽就找到了自己的門在哪裏。


  小本本上記載的清清楚楚,精確度絕對在毫厘之間,連門的中心在哪裏都非常清楚,甚至還與周圍的參照物,做了水平海拔,縱然這裏的地形被毀了,他也能精確的找到門。


  而他的門,其實就如同一扇真正的門一般,並不需要如此精確,隻要在日落的時候,站在這個範圍內,他就能離開了。


  算了算時辰,還有最後一刻鍾的時候,卻還不見南柯一夢出現。


  秦陽思忖之後,將嫁衣、青鸞、紫鸞都放了出來,而後點了點自己的眉心,一點神光飛出,幻化出一扇光芒之門。


  “你們進去吧,半個時辰之後,我會放你們出來。”


  紫鸞已經習慣了秦陽指導著她做事,這些時候發生的事情,她雖然看不懂,卻也明白,是秦陽救了她,聽著總沒錯。


  她一步跨出,踏上光芒之門之後,才忽然想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嫁衣。


  嫁衣深深的看了秦陽一眼,也不多問,也跟著進去了。


  三人全部進去之後,秦陽揉了揉發昏的腦袋。


  南柯一夢說的方法,其實就是化出一片夢的空間,那裏如夢似幻,亦真亦假,用這個東西,帶走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的確可以,唯獨不能帶走這裏本身的生靈。


  這也是南柯一夢教會他那些秘法的原因,不會這個,隻能他自己離開。


  隻不過,他現在不是很熟練,頂多半個時辰,夢幻空間就會崩潰,根本無法長存。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日頭馬上就要徹底落山了,山中已經開始浮現出陰氣。


  南柯一夢這時候,才忽然出現。


  他的兩隻手臂消失不見了,睜開的眼睛裏,黑洞洞一片,看不到眼球。


  “殺了我。”


  “你真不是想要離開麽?還是真的沒有辦法?”


  “有辦法,但是我不想活了,這裏隻是一片夢幻泡影,你怎麽知道外麵不是一樣的?我一生都行走在如夢似幻,真真假假之間,我已經看不清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我甚至不知道嬴帝殺了我,吞噬了我,是不是就真的沒了,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相信你的力量,能讓我看到真實,能讓我真正的死去。”


  秦陽麵色微變,什麽時候,南柯一夢這個變態偷窺狂,什麽時候發現自己能超度人的?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理由麽?

  “這才是你選我的原因麽?”


  “不。”南柯一夢笑了笑,臉上帶著一絲緬懷:“因為你像妖師,你當時沒有想要自己逃走,而是先問了我怎麽才能帶走別人,你才答應跟我合作,我曾經落難過一次,妖師也做了同樣的事,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真實,感覺到我真正活著。”


  秦陽神情略有些複雜,他無論怎麽樣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殺了我吧,你答應過我的。到了明天太陽升起,浪潮就會開始翻滾,嬴帝以為他殺了我,而現在他還有另外一個你創造出來的對手,會不顧一切的拖著他的,你應該會有足夠的時間。”


  南柯一夢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一絲欣喜的笑容,不像是在赴死,更像是在投向他夢寐以求的真實。


  而這個真實,隻有死亡了。


  “一路走好。”


  秦陽拿出蕩魂劍,對著他鄭重一禮,而後用蕩魂劍,洞穿了南柯一夢的眉心。


  感受到南柯一夢的生機潰散,秦陽伸出手,為南柯一夢超度。


  一顆金色的光球,出現在他的手中,秦陽將光球拍進腦袋,取出一口棺材,為南柯一夢收殮。


  找個了地方,挖了個坑,將他埋葬,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立碑。


  遙望天邊,太陽的餘暉已經開始消散,還有最後幾十個呼吸,就會徹底消失。


  秦陽站在門上,靜靜的等待著離開。


  ……


  而另一邊,神庭已經徹底消失的地方,紅著眼睛的血喇嘛,跟嬴帝在做最後的殊死搏鬥。


  他付出了一隻手臂的代價之後,終於將嬴帝轟殺成齏粉。


  而嬴帝在消散的最後一瞬間,對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血喇嘛望著那片飄散的齏粉,眼睛裏血光暴漲,周身金光潰散,一絲魔氣升騰而起,整個人都如同瘋了一樣的嘶吼。


  因為他看到,在嬴帝崩碎之前,化作了一隻手臂。


  “嬴帝!你個懦夫!懦夫!你出來啊,為了不讓我超脫,你竟然連與我真身交戰的勇氣都沒有了麽!懦夫!”


  ……


  秦陽站在南柯一夢的墓前,點燃三根靈香,喃喃自語。


  “希望我的力量,能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真實吧。”


  正說著,卻見半空中,一個一身帝袍,卻少了一隻手臂的中年男人出現,望著墳墓,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南柯一夢,你已經死了,死在誰手裏,有什麽區別,下一世,你就不會在出現了,也好,終歸是好事。”


  秦陽麵色大變,看著半空中的中年男人,如何都沒想到。


  嬴帝竟然會在這裏出現,他不是在跟血喇嘛交手麽?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怎麽會在這裏?


  “年輕人,你讓朕很意外。”嬴帝俯視著秦陽,大有真正正眼看了他一眼的意思。


  說著話的時候,秦陽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南柯一夢的墓前挪開,那裏被一種無法抵擋的力量籠罩,看不見摸不著,卻再也無法靠近。


  “朕到了最後一刻,才終於明白,一個被朕忽略的螻蟻,會帶來這麽大的變數,抹去朕的門,應該就是你做的吧,但是你做錯了一件事。


  你若是自己走,朕絕對不會發現你,隻此一點,數萬年,能做到的,隻有你一個。


  你錯就錯在,你不願意自己逃,帶走了其他人,那就是你最大的破綻,也讓朕知道了,有人還有門,有人還能帶別人離開這裏。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帶著朕一起離開,朕留你一命,給你無上的榮耀和權利,要麽,你就永遠的留在這裏吧,朕不過是再多耗費一萬年而已,不,這一次用不了一萬年,隻要超脫,自然可以離去。”


  秦陽望了望被嬴帝的力量籠罩著的位置,心裏歎了口氣。


  嬴帝個瓜皮,是不是以為他在最後時刻,絕對會站在門上,而不是站在南柯一夢的墓前,跟他做最後的到別?


  以己度人想當然啊……


  仰望著嬴帝,秦陽長歎一聲。


  想要看看是不是佯裝一下認慫,拖過最後這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然後趁機到自己的門上。


  可是這次跟平時苟不一樣,這次是跪下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隻能當狗了。


  思來想去,秦陽忽然明白南柯一夢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寧死也要去要的東西。


  嬴帝看著秦陽不回答,搖了搖頭。


  “不識抬舉。”


  而後伸手一揮,神光墜落,向著地麵落下。


  秦陽瞬間祭出龜甲,再逆流真元,化作氣血,充斥肉身,讓肉身防護催生到極致,而後魔手的力量等,所有的力量,統統都用上之後,又將黑鍋擴大,頂在最前麵。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秦陽就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震碎,哇的一聲嘔出鮮血,夾雜著內髒的碎片,整個人瞬間瀕死。


  而這,還隻是反震之力。


  龜甲崩碎成碎片,而黑鍋之上,一道流光浮現,黑鍋也隨之崩碎。


  唯獨有一個指紋的幻影,化作一指,頂著嬴帝的力量,逆行而上,最後點在了嬴帝身上。


  嬴帝麵色微變,悶哼一聲,帶飛出去一段距離。


  “嗡……”


  秦陽滿腦袋裏都是嗡嗡的嗡鳴,周遭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聲音。


  下方的大地,也隨之崩碎消散,無聲無息的消失。


  秦陽落在大坑的中心,催動龍血寶術,恢複肉身,強行催動真元,緩緩的飛了起來,懸在半空,麵色慘然的望著完好無損,又重新飛了回來的嬴帝。


  “可惜了我的黑鍋,我竟然不知道,黑鍋裏還凝聚著這麽強的力量,不過,能給你一擊,也值了……”


  “哼。”


  嬴帝冷哼一聲,一會大袖,神光如同海嘯一般湧來,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隨之無聲無息的消失。


  而秦陽咧著嘴笑出聲,口中鮮血流淌,他操控著真元,控製著手臂舉起來,豎起兩根中指對著嬴帝。


  “吔屎啦雷!”


  神光撲麵而來,而就在此時,秦陽的身形,驟然消失不見,半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下一瞬間,神光呼嘯而過,千裏之地,瞬息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化作了虛無。


  ……


  一片迷霧籠罩的密林裏,秦陽的身形忽然出現。


  他跌倒在地上,將人偶師放了出來。


  “給我護法。”


  秦陽全力療傷,麵色慘白如紙,可是臉上卻笑得開心。


  “嬴帝會不會被氣的原地爆炸?”


  “我就說了,小心謹慎的準備,絕對不是壞事,誰知道什麽時候能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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