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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零章 雞湯不如實例,鐵打的藍白

  秦陽心裏的小本本,刷刷刷的翻了一遍,肯利用骨王害他的人一大把,但能讓骨王相信這種扯淡說辭的,一個也沒有。


  屍骨脈的情報裏,秦陽最關注的不是屍骨脈的掌舵人,而是極其低調的骨王,按照情報所說,骨王乃是骸骨生出了靈智,化作了一位強者。


  他存在的時間非常長,曆經多任屍骨脈掌舵人的變遷,依然是一條連開會都不太願意去的鹹魚。


  可是曆任掌舵大粽子,不管性情如何,重要的事情,都會請骨王去,哪怕骨王去了之後,就跟一個背景板一樣一言不發,他們自顧自的說自己的事,也沒人敢在骨王不在的時候,談論一些重要的事情。


  這種異類生靈,除了屍魁這種特殊的存在之外,他們的前身留下的底子,就類似於修士的天賦,前身越強,留下的屍骸不朽,誕生出的異類生靈自然就越強,潛力也更大。


  骨王實力有多強,其實沒人知道,因為輪轉寺和屍骨脈的鬥爭,骨王大都是鹹魚了,最近的有記載的,乃是輪轉寺上一代法宗還活著的時候,那位跟骨王打了一架。


  那一架誰輸誰贏外人都不知道,但過了幾個月,輪轉寺的法宗就屍解往生,而骨王依舊是一條鹹魚。


  實力強,性情怪異,大都不太好惹,誰知道會不會莫名其妙的把人得罪死了。


  如今聽骨王的語氣,沒什麽遮掩,秦陽哪裏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疑問,都成了他的執念。


  這種事,能不插手就別插手的好,能閉嘴就趕緊閉嘴。


  一句說不好,對方可能就會原地爆炸,讓你被迫屍解。


  秦陽有心推辭,骨王帶來的那頭巨型骷髏,已經一揮手,卷起一陣狂風,將所有看戲的吃瓜群眾全部卷走。


  骨王盤膝而坐,鄭重的擺上一張白骨案幾,上麵擺著兩個不知道什麽生靈的頭骨製成的骨杯,再加上一隻形似鳥骨的酒壺。


  骨王親自執杯,倒出來兩杯濃白的如同大骨湯的東西,其內陰氣如同一汪深潭,卻無多少滲骨森然之感,逸散出的氣息,隻是輕輕一嗅,秦陽就感覺到腦袋一陣清明。


  “這是我親自釀造的陰髓靈液,秦船長可以嚐嚐。”


  滋陰養神,洗滌神海,明心潤魂的陰髓靈液,可以說是沙海荒漠,最出名的幾樣寶物了,而這個寶物卻不是天然的,而是骨王親手釀製的。


  秦陽當然眼饞,他現在最短板的地方,就是神海了,這種可以拓展神海,卻毫無副作用,反倒是能增強根基,增加底蘊的寶物,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可是他卻不敢伸手拿。


  “骨王有什麽問題,可以問了,我隻能盡力試試,可不敢有什麽保證,正所謂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這世上的事,沒人能全懂的。”


  秦陽有心想問問,是哪個癟犢子告訴他的,又忍住了,還是先試試回答疑惑吧。


  忽悠能力大考若是過了,那問什麽都可以,頂多可以算好奇,不過了,問誰告訴骨王的,性質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我現在更相信秦船長能為我解惑了。”


  聽完這句生有涯而知無涯,骨王心裏卻越是篤定,人族有大才的人,曆來都是虛懷若穀,張狂之士,多是名不副實,太過讚譽。


  “是這樣的,此前沙海黑風暴時,我察覺到有一位同類蘇醒,我……”


  骨王沒什麽遮掩,就這麽原原本本的將他的經曆,和他的疑惑,全部說了出來,甚至說到,是那位比較不太一樣的大粽子,告訴他秦陽能解惑。


  秦陽眯著眼睛,砸吧了下嘴,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屍魁。


  聽骨王這意思,當時他是準備弄死屍魁拉倒,最後卻被屍魁忽悠,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這一手化險為夷,自己反而得了機緣的手段,當真是……盡得老子真傳啊。


  之前還真沒專心看看分身胎教的時候都教了什麽,大致掃了一眼,看來這次事情完了之後,得抽個時間,細細看看。


  他是希望屍魁能有點隨機應變的本事,能好好活下去再說,可是沒想要讓這癟犢子反過來坑老子吧。


  骨王這事,純粹是鑽牛角尖了,但他這種異類,連人族的一些情緒都不會有,有什麽想法的時候,自然會更加執拗。


  他活的頗有些非黑即白的味道。


  單憑言語開導,他還真的未必能領會,未必能想得開。


  屍魁深得他的教導,熬雞湯的本事也是天生的,雖說經驗不足,但起碼也有他一兩成本事了,就算如此,也依然差點被骨王弄死。


  秦陽還真沒自信,給骨王灌下一碗雞湯,能讓他瞬間看開。


  大考果然有難度啊。


  秦陽一臉嚴肅的沉思許久,還是決定先試試吧,跟骨王搞好關係了,好處那就太多了,要是能落個人情,秦陽做夢都能笑醒。


  骨王這種人,說人情那絕對是沒水分的人情,哪怕以後說請骨王弄死一個大佬,骨王估計都不會多問一句為什麽。


  “骨王,你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來一個人,他的情況跟你差不多,死的時候也在糾結著這些。”


  “誰?”


  “姬無命你聽說過麽?”


  “沒有。”


  “在我的家鄉,他被稱之為盜神,一手橫渡虛空,化實為虛的本事,可謂是出神入化,在我的家鄉,皇帝老子的寶庫,都能讓他想進就進,相出就出,可是他後來遇到了麻煩,他跟你一樣,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


  既然雞湯可能對骨王沒太大作用,那就用魔改一下的實例,擺在他麵前,這才更有說服力。


  “他天賦異稟,還是個幼童的時候,就能近乎本能的施展出神通,盜走了隔壁家小孩的玩具,後來被強者收為弟子之後,更是自行領悟了不少神通,如同生而知之。


  直到有一天,這天下再無他不能去的地方,他迷惑了,他偶遇了另外一位強者,對方看出來,他有宿慧,他的天賦,就是前世所留下的底蘊。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姬無命,還是別的誰,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最後瘋了,徹底迷失了,他連這一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秦陽一通魔改,說了一下背景,除了一個是異類,一個是人族之外,大體上跟骨王是一模一樣。


  骨王的骷髏頭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可是秦陽卻感覺到一陣迷惘的情緒,骨王也覺得跟他一樣。


  “後來呢?”


  “後來他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麽?”


  “不知道。”


  “他自殺了。”


  秦陽唏噓不已,將名場麵也一通魔改,神筆書生呂輕侯,舌燦蓮花,硬生生的說的盜神姬無命自殺了。


  骨王顯然很意外這個結果,眼眶裏的火苗跳躍個不停。


  就在骨王以為秦陽要以這件事為例子,勸說他想開點的時候,秦陽卻一句勸說的話都沒有,他抬頭仰望著天空,神情憂鬱。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夢到一些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的東西,那裏的凡人,可以借助不需要靈氣的法寶,相隔億萬裏與另外一個人聯係,甚至還能衝出世界,探索無盡虛空。


  無數的不可思議,我覺得,那就是我前世所在,我會夢到那裏的一切,一個真實無比的世界,有些東西,我甚至還專門實驗了一下,還真的可以做出來。”


  “宿慧?”


  “沒錯,甚至我也天生擁有神通,可是我從來不疑惑,也從來不迷惘,你知道為什麽嗎?”


  秦陽直視著骨王的眼窩,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這一世的天賦,這一世的底蘊,是為了讓我在這一世好好活下去的關鍵,我十分感謝這種天賦。


  因為我曾經朝不保夕過,隨時可能活不下去,我就是我,無論是前世的秦陽,還是現在的秦陽,都隻有一個我,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都依然屬於我。


  曾經的過往,堆砌到一起,留下的痕跡,所組成的,才是現在的我,丟棄了這些,那我就不是我了。”


  骨王大受震動,眼眶裏的火苗瘋狂的搖曳。


  秦陽敏銳的抓到了關鍵點,在骨王心裏,非此即彼,非前世即今生,有一個非黑即白的理念,所以他才會陷入到這種能將他逼瘋的執念裏。


  秦陽要粉碎的,隻是這個念頭而已。


  而不是讓骨王明白他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


  這時,秦陽端起了白骨案幾上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陰髓靈液。


  “骨王,容我冒昧,你肯定沒吃過什麽苦吧,你天賦異稟,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弱者了,所以你才會如此糾結。


  等你真正的感受過,路過的強者放個屁,都能將你砸死的那種恐懼,經曆過以螻蟻之身,去搏一個前途,那種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大恐懼,你就會如此執拗了。


  你就是你,跟我說話的骨王,僅此而已,追溯過往,那些過往也是你的一部分,丟棄不掉,想要丟棄,分的明白,最後隻有一條路,自裁身亡。


  人死了,自然不需要分了那麽清楚了。”


  骨王的嘴巴張了又張,心裏非常不平靜,他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骸骨之軀,緩緩道。


  “你說的對,那些想法,那些變化,可能本身就是我自己的,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有些明白了。”


  “骨王,握個手吧。”秦陽伸出一隻手,呲牙一笑:“這是個我們家鄉的禮節,代表著我對骨王的祝福,希望你能想明白。”


  骨王也沒多想,心裏的那道界限,已經被秦陽轟開,前世今生不再是非黑即白。


  骨王爽快的伸出白骨爪子,跟秦陽的手握到一起。


  握手結束,骨王坐在原地沉思,秦陽也轉身離去,看著自己的手,頗有些遺憾。


  之前就曾經遇到過大粽子,大粽子和死後化作不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個是死的徹底,的確是死亡狀態,另外一個,身上明明沒什麽生機,卻也沒進入死亡狀態,更像是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奇特狀態。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所有生靈都要考慮的壽元問題,對於這些異類來說,從來都不用考慮。


  不能摸屍,太可惜了……


  本來他都做好了準備,若是這麽費力的從側麵給他解惑,他還是冥頑不靈的話,就試試摸屍技能,若是可以摸屍,問問骨王願意不,願意的話,他就當個好人,將骨王超度了,從根本上解決所有疑惑。


  骨王還在思考,秦陽轉身去了另外一邊。


  人偶師已經將屍身都收殮了。


  大胡子的屍身,那位模樣如同少年的老者,還有最後一位倒黴蛋,射出的殺人劍,成了碰瓷道具,而且還是碰瓷骨王,他不死才怪。


  沒看輪轉寺的大和尚,被噴的狗血淋頭,卻一句硬話都不敢說,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率先處理的是大胡子的屍身。


  被剖成兩半的屍身,之前隻是被草草處理了一下,如今要摸屍了,哪能忍。


  拿出工具,認真的將大胡子的屍身恢複到生前的樣子,被斬斷的骨骼、髒器、血脈、皮膚,從內到外統統給接好,再補一個入殮妝,放入棺材裏,最後摸屍。


  一藍一白兩顆光球,隨手拍進腦袋裏,低頭再一看,大胡子的表情都變得極為安詳,怨氣、殺氣、死氣,統統都消散了,整個屍體都如同睡著了一般。


  秦陽心滿意足的蓋上棺材蓋,卻沒封起來。


  這麽好的手藝,沒人看到總覺得如同錦衣夜行,實在是不爽利。


  “墨陽,給流沙盜送回去吧,讓他們找個地方安葬吧。”


  墨陽去送屍體,秦陽繼續處理剩下兩具。


  先摸了那位射劍老者的屍體,這人雖然隻有靈台修為,卻爆發出那至強一擊,讓骨王都必須伸出手接,說不定能摸出來這種強攻法門。


  同樣是兩顆光球,一藍一白,秦陽隨手拍進腦袋裏。


  再次處理了那位少年老者的屍體,又是一藍一白。


  秦陽砸吧了下嘴,有些不是滋味。


  這是怎麽了,最近運氣應該挺好的啊,怎麽全部都是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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