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離開

  “陸靳安，”紀暖轉過身，背對著陸靳安：“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


  就算是跟她說了抱歉又怎麽樣？那個孩子還是沒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不是嗎？

  陸靳安走到紀暖的麵前：“小暖，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怪我，我也不想為自己的行為開脫。隻是，我還是很想跟你道歉。”


  “是嗎？”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的我，不那麽莽撞，我和你之間，會不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覆水難收？”陸靳安隱忍道：“小暖，對不起。”


  紀暖厭煩的別過頭，將陸靳安一把推開：“陸靳安，就像你說的，那個孩子已經走了，就算你再怎麽後悔，再怎麽痛苦，她都不會回來。那你現在在這裏跟我說什麽？就算你說得再怎麽打動人心，那個孩子也不會回來了。”


  兩個人之間一時無話，安靜的可怕。


  陸靳安看著眼前的紀暖，幾乎有些不知所措。


  “還有，”紀暖又道：“你也看到了，曉曉因為我，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我現在隻想好好照顧曉曉，沒有任何心情來談論這些事情。有些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紀暖說完就轉身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陸靳安站在原地，走廊慘白的燈光照著他。陸靳安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直到手上燃著的香煙燙到了中指，陸靳安才突然回神。


  不經意間抬頭時，陸靳安看到了漆黑的窗外——他和紀暖的關係，就像這濃鬱的夜色，沒有一絲絲的光明。


  給林曉曉請來的醫生，在第二天就到了病房。對林曉曉進行了大致的了解以後，決定對林曉曉進行心理疏導。


  紀暖不放心，又問道：“那醫生，曉曉什麽時候可以恢複呢？”


  這個醫生是陸靳安親自請來的學術界泰鬥，見紀暖問了，便道：“這也說不準，主要還是要看病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如若病人自愈能力比較強，那恢複還是很快的。我也會竭盡全力，讓病人從陰霾中走出來的。”


  林曉曉的治療期持續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紀暖天天在醫院裏守著，哪裏也沒去，簡直比秦焱還要上心。


  秦焱對於紀暖，心裏雖然還有怨氣，但是對紀暖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麽惡劣。


  林曉曉的狀態也漸漸地恢複，在二十多天的時候，她終於不再每天對林曉曉和秦焱說威出生的孩子的事情了。


  眾人都不免鬆了一口氣——隻要林曉曉從陰影裏走出來了，那麽一切都會變好的。


  “小暖啊，”心理醫生走後，林曉曉突然轉過頭問正在削蘋果的紀暖：“我住了多久的院了？”


  她不太記得自己的住院時間，但是總是有一種一直就在醫院的感覺，每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和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能活動的範圍也隻有醫院的病房和花園。她都快悶死了。


  紀暖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頭想了想：“差不多一個半月了吧？”


  “啊？”林曉曉哀嚎道：“都這麽久了？那醫生有沒有跟你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我是真的不想住院了。”


  “曉曉，”紀暖放下手裏的蘋果，猶豫道：“出院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不會太久，一個周左右。那時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好不好？”


  林曉曉翻過身，拉著紀暖的手：“我知道。我之前那個樣子，把你們都嚇壞了，你們現在這麽緊張我，也是正常的。”


  “曉曉……。”


  “小暖，我記得我一開始說過些什麽嚇人的話，”林曉曉失落道：“我隻是，太想要那兩個孩子了。所以才一時難以接受那樣的打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什麽也沒有了的打擊。但是這麽多天過後，我也想清楚了，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就算我再怎麽傷心難過，我也回不去了……。”


  “對不起，”紀暖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那句話：“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這麽多天了，紀暖一直背負著深深地負罪感，每當林曉曉說起自己的孩子時，紀暖都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傻子，”林曉曉笑了笑：“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你要是一個勁兒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我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那一天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林曉曉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心懷怨恨。


  紀暖也不再說什麽道歉的話——要是到現在她還這樣，就是要和林曉曉生分了。


  這一次，林曉曉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恢複過來之後，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心境也開闊了不少。有很多之前一直糾結的問題，她都可以一笑而過了。


  而有些一直埋在心裏的種子，卻在這次意外之中緩慢發芽。


  她想完成一些，一直被自己擱置的事情——譬如夢想，比如一直以來的心願。


  林曉曉十幾歲的時候，就很想去南極，想要親眼看到極光。


  但是成年以後，生活中的瑣事太多，這個夢想被一推再推，而這一次，林曉曉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紀暖聽了林曉曉的話，想了想問：“你都想好了？”


  林曉曉點點頭：“我想出去走走。”


  “好，”紀暖毫不猶豫：“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


  林曉曉眼睛一亮。當天下午，秦焱來的時候，林曉曉沒忍住，把這件事情跟秦焱說。但是出乎意料的，秦焱還沒聽林曉曉說完，就堅決表達了反對。


  “我隻是想出去走走，”林曉曉小聲道：“玩兒一段時間我就回來了，秦焱，好嗎？”


  “不行，”秦焱道：“你要是想出去玩兒，什麽時候不行？偏偏要這個時候？曉曉，你能不能懂點事，不要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處好不好？”


  林曉曉臉色期許的笑容漸漸消失：“我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要完成的一個心願嗎？”


  林曉曉原本以為秦焱會支持她的，但是她沒想到，秦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