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招了惡蠱
我看到樊守緊緊捏拳的模樣,心裏明白他是知道我被汪洋放蛇咬傷的,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他。
其實,我也恨死汪洋了,但想到他之前被校長侮辱和不公平的對待,以及他想要做好人的事情來,我又有點同情他。
我很討厭這樣恨不起一個人太長時間的自己,可是,我改變不了自己。我知道他現在過來,根本不是什麽給我送藥的,一定是得知我沒死,想要來害死我的!估計,他沒想到樊守會在這。
“落落還有個這樣的朋友?”我爸扭過頭朝我看來,疑惑道。
就在這時,樊守大手往我爸麵前一揮,我爸嗅了嗅鼻子,“什麽味……”
結果我爸話還沒說完,身子往前一倒,樊守大手攬住他,然後把他拖到椅子上坐好,朝我說了句沒事,讓我別擔心的話。
說完就往門口一步一步的走去,看著他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往門口走去,我就害怕極了,他隻是蠱公級別的巫蠱師,可汪洋是蠱魔,正麵衝突情況下,樊守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啊!
我的心提了起來,身子不能動,隻能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邊,祈禱著樊守會沒事。
樊守走到離門一步距離的時候,止住了步伐,左手從褲兜裏掏出一把粉色的粉末,右手則緊緊橫握著一把匕首。
“陳叔叔?”汪洋估計見沒人給他打開門,所以,他就不請自來的擰開門。
他很謹慎,開門的時候,不像樊守那種直接大開著,或者是情急之下一腳踹開門,他是將門先開一點小縫,往裏麵看。樊守身子往門後退了退,汪洋估計沒看到他,這才將門打開的更加大了,然後,與我對視著,冷笑著走進來,“陳碧落,你命可真大,金銀蛇咬了你,你都沒死!看來,這烏金水蛭的解毒成分你體內還有,真是神奇呢……”
“呃……你……來……幹……”我不敢將目光移到他身後看樊守,隻故意死死的盯著汪洋,和他對視,然後,艱難的抬著舌頭說了幾個字來吸引他的注意力。這個時候,我的心跳的好劇烈,好擔心樊守會製服不了汪洋!
“你是想問我來幹嘛是嗎?”汪洋走到半路上,看著趴在我病床上的爸爸,不屑的冷笑道,“我擔心你沒死,會壞我的好事,所以……”
說話間,他伸手就快步朝我走來,目光裏充滿了可怕的凶光。
我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停不下來了,樊守快動手啊,不然我就死翹翹了!
就在我嚇得好哭了的時候,樊守一把將手裏的粉色粉末往汪洋身上一灑,汪洋不備,好像吸了一口進肺裏,頓時,驚恐的扭身朝背後看去,可他還沒看清樊守,樊守就手起刀落的一匕首戳向他的胸口處,汪洋反應靈敏的一閃身,匕首偏了位置,一下戳在他的胳膊上!
樊守趕緊的拽出來,打算重新攻擊他,哪知汪洋迅速的舉起手,袖管裏就閃出金銀蛇來,我嚇得“呃”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生怕樊守被蛇咬到。
樊守伸手也不耐,在金銀蛇向他竄過來的時候,他匕首左右兩下在半空中一劃,金銀蛇本發出凶猛的斯斯聲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刀隔在肉上的嗤嗤聲,接著是蛇掉到地上的輕微咚咚聲。
我見到金銀蛇的身體分開成四段掉地的畫麵,提著的心回到了心裏,呼吸才能繼續,可後背出了好多汗。
樊守沒事了!
“樊守?你居然沒死?!”汪洋見自己的金銀蛇被樊守砍成四段,氣的咬牙切齒,這會拽起我掛點滴的架子,就向樊守砸去。
樊守一閃身躲掉他的攻擊,“汪洋,邪不勝正,你特麽的那點小陰謀,是打不倒我的!”
“哼……”汪洋氣的又舉起架子攻擊樊守。
同樣的樊守躲過去了,汪洋這個時候好像突然體力不支了,手一軟,點滴的架子脫落掉地,“剛才你灑的粉末是攔盜香……”
“對啊,你喜歡嗎?”樊守這會看他突然虛弱下來的狼狽樣子,揚起略帶胡茬的下巴,得意的看著他。
汪洋氣的手發抖,“你卑鄙……偷襲我!”
“艸,你也有資格和勞資說卑鄙兩個字?比起你,勞資差遠了!”樊守說話間,大手往袖管裏縮了一下,隨後我看到他手指間出現了一隻紅色的血蜘蛛!
看來樊守要對汪洋下蠱了。我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緊的注視著他。剛才他們兩個打架的樣子,真的堪比動作片了,刺激緊張的我都全身是汗,這會鬥起蠱來,又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敢傷害我老婆,汪洋你真是找死!”樊守伸手就要對汪洋下血蜘蛛的蠱了,哪知汪洋的衣領、袖口、褲管那裏都猛然間爬出好多黑色的甲殼蟲,我記得,樊守說過,這叫護體甲蟲,很厲害的蠱蟲!
果然,樊守愣了一下,就在愣神的一秒鍾,汪洋手一揮,朝我這邊扔來一條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麽蟲子的蠱蟲!
我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睜大雙眼,恐懼的看向這條蟲子,我怎麽這樣倒黴啊,汪洋這卑鄙的小人,居然聲東擊西!
就在我以為蟲子要飛到我身上咬我的時候,樊守的身子突然往前一躍,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條蟲子,我這時才看到他手中的那條是血紅色的蜈蚣!之前我見馬七七對樊守扔過,好像不算特別厲害。
而這時,突然響起汪洋的腳步聲,他似乎在趁機逃跑。樊守轉過身,嘴裏發出“啾啾啾”的一聲,頓時我看到樊守的耳後飛出一隻黑色的小蜜蜂,在汪洋開門逃出去的一瞬間,蜇了他的後頸一下,汪洋伸手一巴掌拍死了,連轉頭都沒轉頭的就跑了出去。
他出去後,身上的甲殼蟲都縮回衣服裏去了,他踉蹌不穩的腳步聲就從走廊中傳來,並且越來越小聲。
樊守想追的,可他突然捂住手,將那條紅色的蜈蚣扔到地上,吧唧一腳踩死,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用大拇指頂開瓶蓋,就到出裏麵綠色的藥水塗在被蜈蚣弄傷的手心處,“呃……”他疼的緊擰濃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看到這心痛不已,“守哥!”
這會我舌頭恢複了知覺,所以,說話不在困難。
樊守被我一喊,睜開了眼睛,鬆了鬆眉頭,朝我看過來,我才發現他臉上全是汗水在淌,可見剛才他有多痛了!
“艸,讓汪洋又跑了!”他隨後看了看門口處,無奈的罵了一句,然後,走到我病床邊,一屁股坐下來,朝我艱難的道:“我沒事。倒是你,怎麽樣的了?”
“我已經不疼了,就是身體還有點麻。”我回答道。其實我的脖子還有點痛,可我不想他擔心我。
“我搞不懂,你怎麽又被汪洋害了?”樊守見我說話不是那麽虛弱了,就皺眉朝我目露心痛的神色問道。
我就深吸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在聽到我是推門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氣的朝我罵了起來,“你瓜的可以啊,以前吃過他多少虧你不長記性嗎?還跑進去救你們校長!你……你氣死我了!”
看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模樣,我咬了咬唇瓣,別開目光不敢看他的臉了,“是想救校長來著,可更想的是救汪洋!”
“什麽?你救汪洋?”樊守被我這個回答弄懵了。
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一說出來,他一定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所以,我不敢看,就閉著眼睛,一咬牙道:“對啊,我當時想的是,汪洋他還是想做好人的。如果我及時衝進去,打斷他害校長,並且,替他說幾句話,或許,他會冷靜下來,平息怒火,就會和這一年多的時間一樣,隻救人,不害人了!我想讓他知道,就算校長不給他機會,還有很多人會給他機會的……可結果,我進去晚了,他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壞人……是我晚了一步……”
當時,我不顧一切的衝進去,就是為了救汪洋、救校長!我也是在賭一把,可結果,我賭輸了!
本以為樊守聽了之後,一定會說我的。哪知他隻是哎的一聲歎了口氣,就沒了下文。
這可不像他的個性啊,所以,我睜開眼朝他看過去,隻見他已經不看著我了,而是伸手在查看自己的手,我發現,他的手本來腫起來的,塗了那個什麽綠色的藥水之後,慢慢就消了,他舉起手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轉動了幾下如黑寶石的眼珠,似乎在想什麽事情想入了神。
“守哥,校長他是不是……?”我見他沒因為我的話而發火,於是又大著膽子問他。
樊守回過神,朝我重新看過來道:“好像昨天下午就死了,我是去你家樓道處理牛蠅蠱的事情,發現你爸急匆匆往樓下走,我問他什麽情況,他說校方通知他,你和校長通通被蛇咬了。我就趕緊和他一起去了你們學校,正好看到你被送到救護車上,而你們校長卻是被白床單蓋著臉的。所以,他那個時候應該已經死了。”
猜到校長有可能已經死了,可聽到樊守說出來,我心裏還是感覺很堵得慌,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我還很尊重校長的,我複課的事情,就是他和副校長一起通過的。
“我要去報警抓汪洋!”我氣道。
樊守卻給我否定了,“不行,如果你去報警,一來你沒有證據,警察不一定會抓他;二來讓他狗急跳牆了,禍害社會就不好了。大樊村、馬山寨那些村民他都殺得不帶眨眼的,城裏這些對蠱一無所知的人,他更就不放在眼裏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我可不敢想在城裏還被汪洋害的到處跑。
“汪洋現在受傷,而且被我的黑蜂蜇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搗亂。所以,我們暫時不要擔心。你好好養幾天身體,等身體好了,我要帶你和咱爸咱媽搬家。”樊守淡淡的說道。
“搬家?”我不解了,“搬哪去?”
“我這兩天和阿泰在郊區找了一棟小樓,舊是舊了一點,但住我們五個人是夠了。”樊守道。
“可我在那住的好好的,而且我爸也不一定會同意我搬過去的,你這樣擅作主張太不合適了。”他不是之前和我說好的,要等我爸接受他,他才和我爸商量我和他住的事情嗎?
樊守似乎知道我想什麽,這會不耐煩的道:“有什麽不合適的?我是你男人,怎麽可能讓你憋屈的和別人合租?還有,之前我不知道汪洋在這,我要是知道,那天就直接找你爸說清楚我的身份,帶你們搬走了。”
“你可千萬不要這樣,否則我爸高血壓犯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慌了,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守哥,你別衝動行不行?”
“你身體恢複了?”樊守被我拽住胳膊,突然英俊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來。
我忙鬆開他的胳膊,動了動胳膊,踢了踢腳,發現真的恢複知覺了,並且身上也開始輕鬆起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然後就忘了勸他不要和我爸說清身份的事情來。
隨後樊守扶著我下床走動了幾步,我感覺除了有點虛弱以外,沒什麽不適了,樊守緊擰的濃眉就漸漸鬆開,低聲說了句幸好樊雅有對付金銀蛇毒的法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發現樊守來城裏了,普通話說的不但標準,有時候還能蹦出一兩個成語來,顯得也挺有文采的。
現在,他相貌恢複了,不管做什麽動作,說什麽話,都讓我喜歡。
我爸過了一會醒來,問自己剛才是怎麽了,本來我還以為樊守要瞞我爸,哪知他對我爸如實說道:“陳叔,我剛才對你用了攔盜香粉。”
“什麽?”我爸顯然有點懵。
樊守還想回答他什麽,可醫生帶著護士來了,說是要給我檢查身體,他們是男的,自然不好留在病房了。所以,一個個都走出去了。
醫生認真給我查了查脖子的傷口處,然後就是手腕處的傷口,最後又是讓我抬手抬腳,下來走動什麽的,折騰了好一會,他一臉不可思議的下了定論,“陳小姐,你好像之後被什麽毒蜘蛛之類的東西咬了,居然以毒攻毒的把身上的毒解了。你要是覺得沒什麽不適,隨時就可以出院。”
我一聽這話樂了,“太好了,那麻煩您現在就給我辦出院手續吧!”
繼續呆在醫院裏,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所以,能快一點出院,就快一點出院!
醫生隨後說馬上給我開出院單子,還一個勁的對一旁的同事說什麽太神奇了之類的話。
他們離開了好一會,也沒見到樊守和我爸回來,我就有點奇怪了,下床穿上鞋要出去找他們,結果剛打開門,樊守和我爸就開門走了進來,我爸顯得有些恍惚,樊守倒是神采奕奕的走過來扶我走回去,“你怎麽回事呢,怎麽不好好躺著,下床了?”
他這突然扶著我走回去的動作極其親密,我剛要伸手拂開他的胳膊,他就對我輕聲道:“我已經和爸說清楚了。”
我一聽他和我爸說清楚了,就嚇了一跳,忙看向我爸。正巧我爸也朝我看過來,四目相對中,我爸眼裏泛出了無奈的神色,“落落啊,樊守剛才把你們在大樊村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爸爸隻問你一句,你真打算和他過一輩子嗎?”
我本以為爸爸聽到我和樊守的事情,他會氣的和樊守打起來,卻沒想到,他現在用這麽平淡的口氣問著我。
我有些意外,但同時心裏的大石也落了下去,我抬頭看向樊守,他也正低頭看著我,目光裏閃現著緊張。扶我胳膊的手也捏的越來越緊,似乎怕我會說個不字。
難得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樊守出緊張的模樣,所以,我打算嚇嚇他,“這個……哎……”
“落落啊,你要是不同意,爸爸這就趕他走,以後再不許他來找你!”我爸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可樊守就急了,皺著濃眉,朝我喊了起來,“陳碧落,你可別忘了,你是我拜過祖宗牌位,和寨子裏長輩磕過頭,手印落在族譜牆上的婆娘呀!別回了城,你就不認自己男人了!”
看到他說話間,鼻翼一張一合的深呼吸著,一臉緊張的模樣,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守哥,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呢!”
樊守聞言,眨了眨長睫眼眸,隨後明白過來,嘴角微微上揚,“你回城學壞了,都會耍我了!”
“什麽叫我學壞了,我是變聰明了點好嗎?”我反駁。
“你得了吧,還變聰明呢,傻的沒治了。”
“不許說我傻,不然我生氣了。”
“好好,不說你傻,說你瓜可以了嗎?”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得寵溺至極。
“咳咳……”
這時我們身後突然傳來我爸的輕咳聲,我這才想起我爸還在這!我居然和樊守當著他的麵鬧……
“爸,那個……”我不好意思的掃了我爸一眼,然後就低下頭接著道,“我這輩子打算和樊守這麽過下去了。”
樊守聽了之後,將我的手捏的緊緊的,舍不得鬆開了。
感受到他大掌裏的溫度,我感覺好有安全感。
我爸聽到我的回答,好半天才歎了口氣,“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爸爸也不阻止你。”
我一收忐忑的心情,抬頭看向我爸,隻見他朝樊守看過來,“樊守啊,我答應把女兒嫁給你,但畢竟你們之前在鄉下那隻是行了禮節,法律上還沒有認可。我們陳家世代書香,總不能到了我家落落這一代,來個未婚同居的事情,所以,你真想我們搬你那去住,最好是和我們家落落把結婚證給領了。”
樊守聞言猶豫了一下,估計看到我爸皺眉了,他忙道:“可我至今沒辦身份證,沒身份證不可以登記吧?”
“什麽,你怎麽連身份證都沒有啊?”我爸愣了一下,隨後一臉嫌棄道,“這樣,那麽我就不能同意你們住一塊了。”
“別,我這兩天就去辦一個試試!”樊守急了,生怕我爸反悔。
我看他真著急了,就也去哄著我爸。最後我爸總算妥協,先搬到樊守租的房子那,但是,我先不可以和樊守住一間房。
我倒是沒什麽,樊守那臉色……很苦逼!
當天下午,我出院之後,樊守就和阿泰來到我家,幫我們搬家。因為宋嬌嬌他們上學了,所以,並不知道我們搬家的事情。
本以為樊守說的郊區是城郊大浦那一帶,哪知他租的那棟樓居然在樺樹村那邊,而且還是村後麵靠近一個小丘陵的破舊房子裏。
因為到這已經天黑了,周圍黑漆漆一片,陰森森的。好歹我之前在大樊村那樣的地方呆過,這會並沒有多害怕,但我爸就有些不適應了,忙問樊守這裏有沒有空調什麽的,他說怕冬天這裏潮濕陰冷,讓我媽生凍瘡什麽的。
樊守說沒有空調,但他保證冬天一定想辦法解決取暖問題。我爸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爸倒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麽說,你這孩子雖然是農村長大的,但是個心地善良,性格純樸,和我們家落落也算是互補。我和落落他媽,也不是勢利眼的丈人和丈母娘,所以,你有沒有錢我們不在乎,我們在乎的是你是否對我們家落落好!”
“陳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對落落好的。”樊守認真道。
“你喊我什麽?”我爸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悅了。
樊守忙眼前一亮,興奮的說道,“爸,我一定會對落落好的!”
“哈哈哈,這就好,咱們快點收拾收拾,爭取早點休息!”我爸看起來好像很滿意樊守的。
看到他笑的那麽舒心,我也就安心了。
之後我和我爸他們把車上麵的東西搬下來,樊守負責把我媽抱到樓上的一個收拾好的房間床上,就下樓幫我們了。
我們幾個人忙活了幾個小時,終於在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忙活完。樊守說的沒錯,這棟小樓是有點舊,但好歹房子夠大,我們五個人住的下。
樊守的體力是我們這幾個人中最好的,所以,在我們累的坐在堂屋方桌邊不能動的時候,他去廚房下了麵條什麽的端過來讓我們吃。我爸吃了樊守下的麵之後,讚不絕口的同時,就開始嫌棄我做飯的水平來了。
我倒沒覺得有什麽,樊守卻不怎麽高興了,“落落雖然飯做的不好,可是收拾家還是收拾的很幹淨的。”
我爸聽到他這麽維護我,笑了笑,就沒說什麽了。我發現我爸今天都笑了好幾回了,看樣子樊守確實讓他滿意。
阿泰看到我們一家這樣,他也嘿嘿的笑著,顯得很開心。
就在我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時候,樊守的手機響了,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機,一看屏幕,煩躁的把手機往桌上一丟,接著吃麵。
我看手機還在響,就湊過去看了一眼屏幕,一看來電顯示人上顯示一個雅字,我就朝他道:“守哥你接電話啊,是樊雅打來的。”
“她準沒好事。”樊守不接。
“我這次可多虧了她救,你這樣不接她的電話多不合適啊!”我勸道。
也許是我特別放心樊守的原因,我對於樊雅給他打電話的事情,一點都不覺的有什麽不正常的。
樊守聽到我這麽說,就無奈的拿起手機接了電話,“啥子事情,大半夜也不讓人安生?”
樊守這會說的是家鄉話,我聽了特有親切感。
因為我離得近,所以,我就聽到他手機裏傳來了樊雅特別虛弱的聲音,而且還參雜著吭哧吭哧的怪聲,“阿守……快來救我,我在酒店招草鬼了!真正的草鬼!”
樊守聞言,立馬收回不耐煩的表情,緊皺濃眉,認真的問道她,“你在哪家酒店?”
“銘悅大酒店的套房裏……阿守……啊……救我……”“嘟嘟嘟……”
樊雅一聲尖叫從手機裏傳出來之後,就是通話結束的聲音。
樊守放下手機,立馬就起身對阿泰道:“快,我們去銘悅酒店,阿雅出事了。”
阿泰這個時候已經起身了,然後忙去香案台上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我爸不明所以的朝我問道,“阿雅是誰?”
“是樊守他們村的同鄉。”我回答道。
我爸就沒在問什麽了。
可我卻有些擔心,看著樊守去了一樓的樓梯間那裏打開瓶瓶罐罐的招蠱上身,等他往外走的時候,我追上去,“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啊?”
“不用了,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我還要照顧你,容易分心。”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乖乖等我回來就好。”
“那你小心點!”說實話,他每次除蠱的時候,我都很擔心他。
本來他不打算讓我去,我也被他勸服不去的,可是等他出門上車了,阿泰突然按下車窗對我說:“師娘,你知道銘悅大酒店怎麽走嗎?”
阿泰他們剛來南城,不認識路是肯定的,而這大晚上的問人一個是不方便;二一個是怕耽誤時間,樊雅現在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耽誤不得。
“我知道!”
恰巧那裏我之前在那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打過三天工,所以知道那個地方。
於是,我沒用樊守喊,自己就上了麵包車。我爸追出來囑咐我們路上小心點,阿泰和樊守都朝他說了好,他才放心我們走。
上車之後,樊守囑咐我,“你一會不許跟著我去酒店,在車裏等我們就好。”
“哦。”樊守好像還是不怎麽放心,伸手捉著我的胳膊,讓我衣袖裏塞了一條滑溜溜的蟲子,嚇得我呃的一聲叫,“什麽東西?”
這會我感覺到這個東西順著我的胳膊直往上爬,爬過的地方那裏就涼颼颼的,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小蝦子!”樊守淡淡的回答我一句,就往車窗外看著。
“小小蝦子?也是蜈蚣嗎?”我感覺不像是蜈蚣那種腳爬身上的麻嗖嗖的感覺,所以不太確定。
樊守從外麵收回目光看向我道:“是冰蠶,不是蜈蚣。”
“冰蠶是什麽東西?”
我伸手要擼起袖子看,樊守卻一把捉住我的手,“別這樣碰它,會驚到它,它不會傷害你的,隻會藏在你的鎖骨窩裏保護你。”
“不會學小蝦子那樣鑽進我肉裏吧?”我頭皮的發麻了。
“它隻是窩在你的鎖骨窩不動,不鑽進肉裏去。冰蠶不是毒蠱,它和小蝦子一樣,是護身蠱的一種。它身上有防禦毒素的功效,在你被蠱蟲攻擊或傷了之後,它會咬你一口,讓你全身的溫度瞬間降下去。蟲子攻擊人,一般是根據人身上的溫度、氣味來的。你溫度一降下去,它們就當你是石頭什麽的,不會找你攻擊了。而且,它還能解解熱蠱蟲咬的毒。之前小蝦子死了之後,我就開始養它了。沒想到現在真派上用場。”樊守說完,鬆開我的手,輕輕把我抱到他的腿上,親了親我的臉頰。
他這樣一解釋,加上抱我進他懷裏,所以,我倒是不那麽害怕了,可這冰蠶一點一點順著我的手臂,爬到我鎖骨窩的時候,真的好肉麻。還好它爬到我鎖骨窩之後,就真的不動彈了,我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它身上冰冰的、軟軟的觸感來。
“對了,大白小白呢?”我觀察了一會冰蠶,發現它好久都不動了,我才敢稍微放鬆身體,將頭靠在他的肩膀處,額頭正好貼在他的下巴上,被胡茬紮的發癢,還熟悉的感覺。
我記得離開大樊村那天,小白就從我肩頭飛到樊守那邊去了,並沒有跟著我走。所以,這會說起蟲子,我就問起他來。
“大白小白壽命到了,我給埋了。”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輕聲道。
我聽後心裏一痛,雖然隻是兩隻大白蛾子,可畢竟陪了我一段時間,這樣死了,我心裏很是難過。
恰巧這時阿泰問我路向,我就回過神,告訴他路線。
阿泰車開的飛快,一點也不像是在開麵包車,反倒是超了好幾輛小轎車。他應該是挺著急的。
一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從郊區趕到了位於市中心位置的銘悅大酒店。
到了之後,阿泰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裏,樊守一在警告我不要下車去找他,他們很快就回來。
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當然不會逞能的跟著他們去,再說我也害怕那些蠱蟲什麽的,所以,自然同意留在車內。
他和阿泰這才放心的去了酒店。
他們走後,我在車裏等了能有半個小時,然後就想上廁所小便了。心想上去上個廁所再回來也沒事,隨意,就拽了車鑰匙,往停車場中間位置的電梯走過去,按下按鈕,等待著電梯下來,然後我在乘電梯上大廳那邊找洗手間。
眼見著電梯的數字在不斷的落下來,可是突然到了六樓的位置時,就定住了。
我心想難不成是有人上電梯,所以才耽擱的?
於是我又等了一會,可這電梯還是卡在6這個樓層不下來也不上去的,這才讓我覺得不對勁,我又按了電梯的按鈕幾下,沒反應,我就煩躁的抓了抓頭,想想還是準備從停車場的入口出去,走正門進酒店大廳了。
就在我轉身走了一步的時候,電梯裏傳來“哐”一聲,像是誰不小心踹了電梯壁一腳似得,嚇了我一跳。
我扭身一看,這時發現電梯還是卡在六樓的位置,我見狀,鬼使神差的把耳朵貼在電梯門那邊聽……
“啊!”
就在我貼上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是電梯往下墜時傳來的鐵鏈子摩擦的聲音。
我被女人的尖叫聲嚇到,身子往後縮了縮,心跳的不穩,目光移向樓層處,隻看到電梯的樓層數一層一層的往下降,我感到有種壓迫的恐懼感,隨著下降的樓層朝我襲來。之前盼望著電梯早點下來,這會我居然不怎麽期待它下來了!
我隨後又退了好幾步,電梯也終於到達了負一樓這裏,我的眼睛瞪著大大的,想看看電梯裏究竟出了什麽事。
這時沒看到電梯裏的情況後,我自行腦補了好多恐怖的畫麵來,把我自己嚇得都快要尖叫了。
“叮咚”……
隨著這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傳來,電梯的門也緩緩打開,我屏住呼吸,看向電梯裏,想要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可怕的東西等著我。
可電梯一點點打開,我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亮堂堂的,空無一人。
竟然沒人,那剛才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是我的錯覺嗎?
我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深喘息著,“估計是我幻聽了,是自己嚇自己!”
見裏麵沒有什麽可怕的人或東西,我就走進電梯了,按了一樓的字樣,要去一樓大廳。
我按下按鈕之後,電梯就緩緩合上,我這會卻感覺有涼風從頭頂處吹過來,我以為是電梯裏的風扇,於是就抬頭往上一看……
“啊……”
我隻往上看了一眼,就嚇得我大聲尖叫了一聲!我居然看到了電梯上麵的頂板卸下一塊,然後上麵出現了好幾截蛇褪下的皮在隨風飄動著!
看這蛇皮的濕潤度,好像是剛褪不久的。蛇皮都不長,大概一米不到,這說明這幾條蛇也不足一米長。
可令我感到費解的是,酒店的電梯頂上,怎麽會有蛇皮呢?有蛇皮就說明有蛇,這頂上難道有蛇出沒?
想到這一點,我嚇得全是都顫抖了,生怕電梯頂上突然躥下幾條蛇來咬我!
“叮咚……”
就在這時,電梯突然打開。
我就連看都沒看外麵一眼的往外衝出去,可我一出電梯,我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