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蠱王樊守(二十五)
樊千的聲音一說出來,我整個人一驚,隨後,意識也徹底的恢複過來。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視線也變清晰起來。這樣我才看清汪洋,發現他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眼圈發烏,唇瓣已經發出不正常的紫黑色了。
樊千問他話,他並沒有回應,而是把我托著,半走半遊的來到池邊,將我抱出池子,放在池邊的木板地上。他一路過來,樊千喚了好幾次蛇蠱和黑蠶蠱對付他,可奇怪的是,這些蠱物見到汪洋,都不敢靠近了。這情況很奇怪。
“為什麽這些蠱物不怕你……咳……”我被他放下之後,看到他拿起匕首,給我劃開了包裹的蠶繭。我疑惑的問了他。
我注意到他拿匕首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朝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它們不是怕我,而是怕你。”
怕我?我被他這話弄得疑惑不已,剛才這些烏蛇蠱和黑蠶蠱不是都對我進行了攻擊嗎?現在怎麽會突然怕我呢?
估計他是看我朝他疑惑的看過來,他不等我問出來,就朝我解釋道:“你剛才誤吞了蠱菌,又泡了黑潭蠱水,身上的蠱味越來越重,那些蠱物感覺你和他們的主人身上一個味道,又怎麽會敢傷害你呢?”
他這話一出,我突然想起剛才嗆水的時候,確確實實誤吞了幾個帶熒光的草莓。原來,那個就是蠱菌!汪洋說我身上的味道和樊千一樣,我著實嚇得不輕,猛地抬起手,隻聽“撕拉”一聲,我居然不等汪洋替我把蠶繭劃完,我自己就在抬手的時候,輕鬆把蠶繭給撕破了。
或許是汪洋已經劃破了一點缺口,我這樣撕扯起來不難的原因吧?
這會我並沒有細想,而是,將手湊到鼻尖,想聞聞是不是有那種和樊千身上一樣的臭味來,結果,我一聞,除了一股子血腥味和酸味,並沒有濃烈的臭味,我才放下心來。
“這怎麽可能……”突然樊千那邊傳來他不可思議的驚叫聲來,“怎麽會有人受得了我這黑潭水的毒性?你們兩個為什麽沒有事?”
這次聽到樊千的聲音,汪洋才拿起匕首,轉身朝他冷冷的看過去了,“因為我們和你一樣,都是半蠱人,身上的血液裏都有護身甲蟲的卵。而且,我們很早前,都已經泡過蠱菌粉,早已經適應了一切蠱性。”
樊千聞言,伸手揪著自己的長亂發,不可置信的望著汪洋,“不對……不對,這世界上,隻有我和我哥這種蠱胎才能真正的百毒不侵,令蠱蟲畏懼的。你們算什麽東西,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能力?”
原來他是蠱胎啊!
他說話間,汪洋眼一眯,朝他那邊快速的遊過去,我猜測他是打算用匕首去襲擊樊千的。可是,他聰明人也辦了糊塗事,因為,那些烏蛇蠱和黑蠶蠱是懼怕我,才不敢靠近他的,這會他離開我,那些蠱物自然就會都朝他圍攏過來,他根本就沒法靠近他!不但如此,他手腕還被蛇蠱給糾纏住了,瞬間就將他連人帶匕首的給拖拽到池底去了。
我見狀,急的猛地坐起身,呼喚了他一聲,見沒有反應之後,不得不手忙腳亂的扯掉圍繞在身上的蠶絲,就打算下池救他。結果,我剛腳碰到水池,整個人的身體就和觸電一樣,全身發麻,並且胸腔裏就像有團火在燃燒起來一樣,弄得我好難受,“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好不等我搞明白這是什麽情況的時候,我本受傷的手指甲裏,鑽出好多隻護身甲蟲,快速的朝樊千飛過去了……
它們飛過去幹什麽?不會是打算活生生的啃掉他吧?
我隻是一個想法而已,卻沒有想到,接下來,這群護身甲蟲,真的就朝樊千啃咬起來。樊千氣憤不已,嘴裏發出喚蠱聲,隨後飛進來好多的火瑩,來燒這些護身甲蟲。
眼見著這些甲蟲就要被燒死了,我掃了一眼岸邊的盤著休息的幾條烏蛇蠱來,心裏著急不已,如果再不救汪洋,他有可能就被這群烏蛇蠱害死了!
想到汪洋剛才救我的畫麵來,我一咬牙,腳再次往水裏伸過去……
“碧落,乘著還沒有失去理智,你千萬不要再進黑水潭裏去了。”就在這時,樊守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是噗通一聲。還不等我看明白,就被上麵的樊守落水時,濺了一臉的黑水。
樊守居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一出馬,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救起汪洋的。
哪知,他掉下進了池子裏之後,就再沒了動靜。我心一緊,他該不會被這黑潭水給化了吧?之前那些嬰兒或大人掉到這個池子裏,都是瞬間變成白骨的,養分都融到了這些水裏頭的。
汪洋和他這麽久沒上水麵來,情況不妙,我該怎麽辦啊?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情況下,樊千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我以為這兩個小子掙脫出黑蠶繭會有什麽危險的舉動,誰知道,直接被黑水化了!哈哈哈哈……呃……”
樊千突然話說了一半,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我發現水麵衝出一抹健壯的身影,手持匕首,就快速朝樊千的喉嚨裏刺去。這個矯健的身影,自然是樊守的。他這一匕首下去了,樊千的笑聲也截然而止了。
我看到他衝出水麵,刺到了樊千,我瞬間舒了口氣。以為樊千徹底的完蛋了。
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樊守的匕首剛插進樊千的喉嚨沒多久,樊千就突然兩隻手一把掐住樊守的脖子,嘴裏還罵著樊守找死什麽的。
我一看他狠掐著樊守的猙獰模樣,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守哥!”
可我這麽一喊,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相反,樊守被掐的仰起頭,緊皺眉頭,雙眼緊閉。可即使這樣,他手中的匕首也沒有鬆開,還是死死的在樊千的脖間攪來攪去的。
“守哥……”
我看樊守都這樣攪他的脖子了,他的力氣還沒受到影響,我就覺得這情況不對勁。於是顧不得失不失去理性,也跳下了池子,要去救樊守。
可我一跳下池子,整個人眼前一黑,緊接著,我腦袋裏嗡嗡的發響,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身在何處了。這種感覺持續了能有幾秒鍾,我的意識才稍微恢複一下,視線也漸漸恢複,隻見前麵的樊守已經被樊千掐的犯了白眼,手也從插在他脖間的刀柄上鬆開了,看來是不行了。
我見狀,一股熱流從心底湧到了頭腦中,整個人就和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的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幾下遊過去,伸手一拽,硬生生的把樊守從樊千的手中拽出來。
拽出來之後,我幾乎沒經過思考,就捧起樊千的頭,“卡擦”一擰,頓時,樊千的腦袋上傳來骨頭錯位的聲音。他也呃的一聲,斷了氣息。
如此我還不解恨,意識操控著護身甲蟲,將樊千的屍體給啃掉了。
看到樊千的身體,漸漸從血肉模糊變成一堆白骨,我暢快極了,上揚嘴唇,笑了起來,“嗬,該死,這種混蛋,終於體會到那些嬰兒的痛苦了吧!這就是他的報應……”
“碧落……”
然而就在我笑的時候,樊守突然朝我喊了一聲。
我聞言,這才想起他來,扭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上半身露在水麵,表情擔憂的望著我。
我們對視了幾秒鍾,突然水下冒出汪洋的腦袋來,我便被他吸引了目光,朝那邊遊過去,托起汪洋的身體來。樊守見狀,就協助我,將汪洋抬到了岸邊。
剛抬上去,我將手搭在他鼻尖探有沒有鼻息的時候,頂上傳來了桃紅略微沙啞的女聲,“阿守,現在是絕佳的機會,快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