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若即若離
當看到唐景清的車子回來以後,季末快速的躲回自己的房間假裝已經入睡,她沒有信心這個時候可以粉飾好太平若無其事的麵對他。
而唐景清走進淡水別墅時隻覺怪異,平時就算他晚回家季末多半也會在沙發上看看書或玩著PAD打發時間一邊等他,又或者會給他留一盞夜燈,而現在一片漆黑的淡水別墅讓他突然有點不能適應。
打開客廳的大燈之後,扯了扯領帶,已經是淩晨一點,走向廚房的位置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沙發邊季末的手包隨手放著,包裏有些東西灑落出來,喝完水打算上樓的唐景清想將季末的東西塞回包裏意外的看到兩張停車場的發票,地點居然是謝一楠的醫院,時間就在今天。
頓時想起了先前的那條微信,她是知道什麽才去的醫院還是正巧遇見?無論哪一種都讓他有種說謊被拆穿的難堪,停車場的發票被他緊緊的捏在手裏眼神卻看向樓上某間緊閉的房門。
早上6點,季末的房間被敲醒,迷迷糊糊的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唐景清,這不是她平時的起床時間,整個人還處在迷茫的狀態。
“起來換衣服,跟我出去跑步。”
這應該是自己聽錯,季末一臉你別鬧的表情回到了她的懶人沙發上繼續補眠。
“季末,起床!”
“別鬧!”
“季末,你再不起來我直接給你換衣服了。”
這時季末才緩緩的張開眼睛,好像不是夢,是他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景清?”
“看來是醒了。”胡亂的點著頭還不忘抓著一頭亂發,略帶迷糊的眼神顯得季末無辜又性感,讓唐景清的下身一緊。
“怎麽了?”
“說好要跑步的,練好體能才能不被叮當溜,起來吧。”
“可我從念書開始800米就沒及格過。”
“所以更要好好鍛煉。”
看到唐景清莫名其妙的堅持,季末也由著他起身打算去浴室換衣服。
“你昨天晚上睡在沙發上?”
唐景清看到季末房間的大床平整幹淨,一看就知道沒人睡過,先前打開門後想要繼續補眠也是直接躺在沙發上。
“恩,昨天在沙發上看書看的有點累了,所以就懶得挪地方了。”季末隨意的找了個借口,難道要跟他說因為嫌棄這床是別的女人挑的所以睡不著嗎?
遲鈍的男人當然發現不了其中的差異,隻當季末說的話是真的。
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他的謊言已經被季末識破,所以用著唐景清的方式想去彌補,雖然不認為有必要對季末解釋什麽,但潛意識裏更不希望她誤會什麽。所以一早主動拉著季末出去跑步,想著若她能主動問關於昨天的事情,他自然也會對她解釋。
可是當半個小時候後,季末拖著兩條早已沒有了知覺的腿走回淡水別墅時,別說問了,她連話都不想說。
“體力真差!”
“都一大早起來陪你跑步了,為什麽還要被嫌棄?”季末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可再累總要吃飯,還是認命的走向廚房。
唐景清換完衣服下樓後看到季末將原本紮著頭發放了下來及腰間,僅僅有條的準備著早餐,廚房裏飄出了咖啡的香味溢滿了整個別墅。
若要描述他曾經心目中的家庭應該是什麽樣的?也許就如眼前的景象。
放下手中的報紙,從背後將季末圈在自己的懷裏。
“別鬧,我還要煎個蛋就可以吃了。”
“我以為千金小姐都是不會做飯的。”
就連謝一楠也不怎麽會做飯,雖然條件艱難,但謝一楠在兩個媽媽的寵愛下並沒有學習做飯的機會。
“念高中的時候有上過烹飪課啊。”
季末理所當然的說著。
“何況,我覺得能為家人做飯一直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曾經她很羨慕鬱夏每天都有她爸爸為她準備的早餐,那時她就默默的下決心一定要學會做飯。
季末打蛋的動作行雲流水,故意無視唐景清的存在,一個晨跑過後腦袋清醒了,想起昨天他的謊言,她就很生氣。
唐景清怎會看不出她的不高興?她是他見過脾氣最好的女孩,就連生氣也學不會通常女人那套的大吼大叫,撅著小嘴生悶氣似乎是她最高的段位了。
雖然被無視,唐景清卻仍然鍥而不舍的在她身上點火,原本隻想逗逗季末卻意外的逗出自己的一生火,這次他不想在選擇克製。
替季末將火關上,不顧她的抗議,將她壓在料理台上。
“我們好像從來沒在廚房試過?”唐景清難得露出邪氣滿分的微笑。
“你瘋了!”他們的廚房旁邊就是一個全景落地窗,雖然隔著個花園,但還是可以讓路人看到裏麵的情形。
“大概是真的瘋了。”
拉下褲鏈,之後發生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原本的早餐時間,不過是換了一種吃法,季末看著眼前的男人心滿意足的整理著服裝,與她的狼狽成鮮明對比。
唐景清難得的溫柔將她抱起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拿了一條大毯子將她包裹住。
“一楠生病了,你知道吧?”
“恩,新聞上有說。”季末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我昨天晚上到醫院去看了她一會。”
“哎?”
“所以不要胡思亂想,我上班去了。”
說完想說的之後唐景清拿起車鑰匙去公司上班,卻留著季末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他是在對自己解釋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對這段婚姻她可以有多一點的期許?
唐景清看似沉穩鎮定的離開別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幾乎是落荒而逃,解釋仍然不是他所擅長的東西。
他和季末之間本就夾雜著太多的隔閡,但如今也有了想為這段婚姻做些什麽的衝動。
所以答應著陪謝一楠一整晚,在確定她入睡之後,還是回到了淡水別墅;
原本對季末說的謊,還是選擇了主動解釋。
而謝一楠醒來之後看到空蕩蕩的病房露出了諷刺的微笑,終究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變得越來越輕,這讓人如何甘心?
原本蒼白失落的雙眼在怨恨中變得越來越瘋狂。
唐家祖宅
農曆春節的前夕,唐立懷將唐景清和季末召回了唐家祖宅。
唐景清和唐立懷並沒有多少祖孫情,當年若非唐景清回到唐家,在唐景清的父親唐毅林死後早就準備將唐門集團交給他更信任的孫子唐思涵了。
“爺爺,我們回來了。”
“爺爺您好,我是季末。”
“恩,回來了啊,管家可以通知開飯了,把思涵一起叫下來吧。”
傭人紛紛行動起來,整個客廳隻剩下三個人相對無言。
當年唐景清被唐毅林找到之後,他對回到唐家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相信即使沒有唐家,他也能以一名建築師的身份成功。
但看到二十多年不曾相見的父親,老淚縱橫的握著他的手說著要將畢生的心血交到他手中。
他的父親終生未娶,曾說若不是心愛的女人,娶誰都是累贅,所以用工作填滿了他全部的生活,以致於在他60不到的年齡患上腦瘤重症。
唐毅林是重感情的人,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刻找到心愛的女人和意外得知的兒子時,他既高興又感虧欠,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想在委屈唐景清和趙詠華。唐立懷可以不喜歡唐景清,但卻不可以不尊重大兒子臨死前唯一的請求。
這些年唐毅林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為唐門國際,為唐家撐起一片天,唐立懷怎能視而不見,所以即使唐景清不是唐立懷最理想的繼承人,還是從了唐毅林的心願,原本以為唐景清可以像他手中的提線木偶般任由他掌控,可是漸漸的發現唐景清在生意場上的成長速度快的驚人,讓唐立懷開始有了危機感,手握大權了一輩子的人,要他完全的放掉掌控欲,太難。
唐家的飯桌,氣氛永遠是死寂的,所謂家族的溫暖更是不存在的。
“堂哥,近來可好。”
在傭人將飯菜都撤下,端上甜品以後,唐思涵才熱絡的與唐景清交談起來。
季末看了眼唐思涵,禮貌的點了點頭,她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唐思涵和唐景清雖是堂兄弟,但長得並像,更給人一種文弱書生的形象。
“還不錯。”
“景清啊,思涵在公司掛職了也一段時間了,我想把他提到副總的位置,你看可好?”
這話題就連季末都感覺出一種陰謀的味道,唐思涵一年前回國後唐立懷就安排他進了公司,之前顧慮唐景清的感受,隻安排了他一個閑職並沒有實權,但是公司裏部分敏感的人還是嗅出了點味道,如上次事故中處理的工程監理和采購,明麵上是唐立懷的人,暗地裏早就投向了唐思涵。
麵上看唐立懷是給唐思涵實權,而背後的意思是希望有一股能和唐景清抗衡的勢力,畢竟唐立懷當初安排在唐景清身邊的棋子已經全軍覆滅了,而那些被唐景清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想為他所用幾乎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