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發怒
這幾天季末忙著陪姚美音處理關於姚家別墅的事情,又碰上了唐家每月固定的聚餐日。
中午吃飯前,唐景清帶著季末準時出現在唐家主宅,不僅唐思涵在,就連他的親陳娟秋葉也在。
唐立懷的小兒子唐毅天是個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公子哥,愛賭愛女人,最後和情人死於一場車禍中。而他的妻子陳娟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冷靜獨立也好強,本身就出生於商人家庭,當年由於家族原因選擇聯姻,夫妻本沒感情,自從陳娟秋生下唐思涵後更是對這個“丈夫”不聞不問,對於唐毅天的死也是不痛不癢,始終忙於自己家族的生意。
原本陳娟秋以為唐思涵繼承唐門集團是板上定釘的事情卻意外於唐景清的出現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景清,小末,你們來了啊,爺爺就等你們了呢。”陳娟秋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加上她公式化的微笑給人的感覺特別的冷硬,強勢。
“嬸嬸好。”季末有禮的打了招呼,唐景清僅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末,景清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最近都沒時間好好休息嗎?”
“他最近工作比較忙的關係,謝謝嬸嬸關心。”
“也是,畢竟是這麽大的一公司,景清要懂得任人為用,適時放權。”
“謝謝嬸嬸指教。”唐景清仍然喝著水,不緊不慢的答著陳娟秋的話。
“這說的,指教談不上,隻是多少比你有點商場上的經驗。”言語見得不屑和輕視卻很明顯。
“難得一家人回來吃飯就不要說這麽東西了。既然來了就開飯吧。”
唐立懷拄著拐杖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下來,大家坐在沙發上都站了起來。
“爸。”
“爺爺。”
“好了,都去餐廳吧。”
當所有人坐定以後,唐思涵特意選了一個季末對麵的位置坐下,看向她的時候帶了幾分刻意的曖昧,季末壓下不悅的情緒皺了皺眉低下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景清,我聽思涵說最近唐門手頭上最新的一個企劃是臨江的那塊地?”
“恩,還在計劃當中。”
“臨江土地局那邊最新上任的領導正巧是我大學的同學,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替你們牽線搭橋一下,多少會給一些方便。”
“那就先謝謝嬸嬸了。”
“哪裏的話,我們思涵在唐門還要你這個做堂哥的多多提點一下。”
語氣裏說著要幫唐景清牽線搭橋,暗示著要他放下實權,潛台詞意思若唐景清不從的話她有的是辦法給他的新企劃下絆子?
“思涵的事由爺爺做主。”
“娟秋,不用說了,思涵的事情我會和景清談的。”
陳娟秋沉了沉氣不再提關於唐思涵的事情,一頓聚餐草草開始草草結束,這個家早在很多年前就沒有“家”的味道,對唐景清而言更是從來都沒有歸屬感的地方。
吃完飯唐景清被唐立懷叫上去談論公事,季末到廚房裏為唐立懷煮一壺花茶,隻有陳娟秋和唐思涵母子二人留在客廳。
“媽,你今天太衝動了。”
“每次看到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雜種我都心情不順。”
“是啊,也不知道大伯從哪裏找來這麽個兒子,二十多年都沒有出現過,說找回來就找回來。”
“會和男人未婚生子的女人都好到哪裏去,我看這個唐景清啊,就和他那個媽一樣肮髒上不了台麵。”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誰讓爺爺都認下來了呢。”
“放心,就算爺爺認下他,我也一定不會讓他搶走的你東西,唐門一定會是你的,思涵。”
“等我奪回唐門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把雜種踢出去清理門戶。”
就當母子二人以為周圍沒人肆無忌憚的說著侮辱人的話時被正巧端著茶出來的季末聽到個完全。
“道歉!”
季末端著托盤的手隱隱可見的顫抖,雙眼發紅狠狠的看著陳娟秋。
“你說什麽?”
“我讓你道歉!”
“嗬,真好笑,季末……你憑什麽?”
“他不是雜種,我不許你這麽說他。”
唐思涵帶著幾分玩味的看向季末。喲?這個洋娃娃一樣的大小姐原來也有脾氣的啊?看她的眼睛紅紅的像個小兔子那般的憐人多了幾分逗她的衝動。
“怎麽,我今天就是要說他是個雜種,你拿我怎麽樣?”
“不怎麽樣,做一件我想做很久的事情。”
“哦?還挺有意思的。”唐思涵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握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她。
季末端著手中的茶走了幾步到唐思涵的麵前,下一秒便將原本打算端給唐立懷的滾燙的熱茶往唐思涵的臉上潑去。
“啊!你在做什麽!”唐思涵沒有想到季末來這麽一手,滾燙的熱水倒在他臉上的時候渾身一顫,不顧形象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季末你個賤人!”陳娟秋看到季末這麽對她兒子,大步走到她的麵前,一個耳光直接甩在她的臉上。
雪白的皮膚上五指印子十分清晰,可仍然站的直挺挺的,眼神中帶著少見的堅定。
“道歉!”
“那也是你道歉。”
“我潑她,你打我一巴掌,我認;你侮辱唐景清,道歉。”
“季末!”
陳娟秋對季末的認識不多,印象中她每次來唐家都表現的一副乖乖女,知書達理的模樣,大部分的時候習慣躲在唐景清的背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從未想到會因為幾句不好聽得話不顧一切要為唐景清討回公道。
“道歉!”
“你們在鬧什麽!”
樓上唐立懷怒氣衝衝的看著在客廳裏鬧成一堆的人,卻未見唐景清的身影。
“爸,你看看你這個孫媳婦,竟然敢拿熱茶潑思涵。”
“小末,是你做的嗎?”
“是的。”季末回答的不卑不亢。
“為什麽這麽做!”語氣中充滿威嚴,唐思涵是他寶貝到大的孫子,季末不過是他看著順眼才允許她嫁進唐家的外人,無論什麽理由他都不能原諒季末動手。
“爺爺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還是不能容忍碰了你的寶貝?”
唐立懷的臉色一暗,有種被拆穿的難堪,不曾想過季末也會有說話這麽直來直往的時候。
“人有親近遠梳,即使是親人也是如此。可是,你眼中的寶貝在我看來比不上唐景清的一個手指。”
“爺爺,您可以不疼愛唐景清,因為他回到唐家的時間相比你們的二十幾年短到看不見,但請你公平一點,你另一個孫在在外漂泊二十幾年都過的那麽好,回到唐家絕不是為了給你們機會去羞辱他的。”
“你這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
“他是我的丈夫,難道不應該嗎?”
“若我今天就不讓思涵道歉呢?”
“那第二杯熱茶我依然會潑過去。”
場麵陷入了沉默,唐立懷第一次看到發怒的季末,不曾想過一直以來默不作聲的她發起火來竟是那麽的不依不饒。
膽小?軟弱?哪裏像是在形容她。
“小末,今天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最終唐立懷還是退了一步,終究心在偏也希望家族穩定,對大家族而言內鬥是最傷不起的。
“好,爺爺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但我相信若有下次爺爺也一定會為景清主持公道。”
季末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次她可以不計較,若再有一次她絕對會計較到底。
另一邊的陳娟秋和唐思涵看到唐立懷都已經不在追究了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隻是陳娟秋看到自己寶貝兒子的皮膚都被燙紅以後強忍著撕了季末的心。這年多年來,她在申陽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禮讓她三分,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對待過,果然是小看了季末這個賤人。
唐思涵默不作聲卻把這一次狠狠的記了季末一筆,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討回來,原本對她的幾分興趣變成了一定要摧毀她的欲望。
“季末!”
“景清?”
這時,唐景清從樓上漸漸走了下來,看到季末臉上鮮明的五指印痕,隻是眉頭微微一皺,並未多言。
“走了,我們回家了。”
“好。”
“爺爺,那我們先走了。”
唐景清牽起季末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唐家,隻剩下其餘三人麵麵相視。
“你們兩個簡直胡鬧!”
“爸,怎麽可以怪思涵呢。”
“自己嘴巴賤不怪你們還怪誰!”他在樓上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對唐思涵感到失望,他還沒死呢,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唐門是他的了。
“我們也隻是隨便說說的,哪裏知道季末那死丫頭反應這麽大!”
“你兒子被燙一下你都知道要心疼,別人站在那聽著那麽難聽的話就應該無動於衷嗎?”
唐立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娟秋母子,論心機唐思涵是真的差了唐景清不是一兩個檔次,先前他們在書房談話,沒多久就出來了,正巧聽到他們母子在樓下辱罵唐景清的話,當時唐立懷麵色就很尷尬在想著如何收場,讓唐景清先不要下去,省的這時候見麵場麵難堪,而唐景清果然沉著冷靜的朝二樓走廊的牆壁上一靠,任由唐立懷出麵,但意外季末先跳了出來頓時將場麵鬧大。
“還有思涵我警告你,下次離季末遠點,她畢竟是你的大嫂!”
上次唐立懷就已經發覺了唐思涵對季末抱有不好的心思,再加上這次,他特意警告了唐思涵不要惹事。
對唐景清他是談不上多少喜歡,但他畢竟是唐家的長孫,就算他的心在偏也沒可能去害唐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