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季悠的挑釁
“我看到季悠的時候就很難不想起雲笙哥,算了……你不會想聽到他的名字的。”
“說說看。”
季末卻意外於唐景清原因聽關於雲笙的故事。
“雲笙哥隨他母親的姓,小時候我並不太懂,問他為什麽不願意改姓季。雲笙哥說:小末,姓氏的含義並不僅是個代名詞,更意味著一種家族的傳承,親緣的維係,若不認可這種關係,姓什麽又有何區別呢?”
“我那時不理解,可現在多少能理解一些,季家親緣的維係靠的更多的是利益,當然雲笙是天之驕子,即使不願冠以季姓他仍然是眾人眼裏的寶貝,但他出車禍時大腦受到了傷害,第一時間將他拋棄的也就是給他光環的季家。
直到景琳姐……景琳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都懷疑雲笙哥,第一個撇清關係的還是季家,也許早在很多年以前雲笙哥已經看透了早已腐爛不堪的季家,不願姓季氏他的驕傲也是他不願被家族束縛的渴望。反過來看季悠……所有人都說我很傻,但我覺得她更傻,還在對這個家族抱以期望,以為她是家族裏最特別的那個人,你說是不是很傻。”
唐景清第一次聽到季末用這麽冷漠的口吻評價人,就像是個第三者一樣冷眼看著一切,原以為她很重視家族帶給她一切的光環,但卻那麽清晰的感覺到對家族的麻木又無法逃脫的悲哀。
“你和雲笙的關係很好?”
“他小時候護過我。”
懂得感恩,珍惜來之不易的情分,在她的人生中,不喜她的人有太多,護過她的人卻寥寥無幾。
她想回報雲笙一點當年的相護之恩,讓他知道在他所不喜的家族裏也有個不錯的妹妹。
過去的片段就像是老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慢鏡頭的回放,其實季末並不太願意和唐景清說過去的那些事情,因為太不堪也太沉重又何必在對人說起。
唐景清單手握著方向盤,伸出另一隻手輕撫季末的臉蛋,動作很溫柔像是無言的安慰,讓季末的心覺得很暖。
過了風平浪靜的兩天,季末都快忘了季悠的存在卻在一場由申陽城各家族成立的慈善基金會上相遇。
申陽城的上流圈經常會建立各種慈善基金,參加的都是各家的太太和小姐,打著做慈善的名聲,各家捐點錢請些媒體來做些宣傳報道提升一下各家的企業形象還能合理避稅。
季末代表的是唐家,雖然不喜歡這類場合但礙於唐家她也不得不參加,盡量與各家太太打好交道是唐太太的責任。按理鬱夏也應該來參加,但是灑脫慣了的她不屑於這些人坐在一起,而那些主辦人也對鬱夏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性拿捏不準,既然拿捏不了她又沒有強大的心髒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她。
“今天非常感謝大家一起參加這次的慈善基金。”
主持活動的申陽城很有名望的陳家舉辦了這次的下午茶活動,各家貴婦們都打扮的精心細致,比的就是這種暗波洶湧
“是我們要感謝陳太太邀請吧,聽說您先生這次簽了德國人的大單子,可給我們申陽城長臉了呢。”
“是呀,陳太太可是我們申陽城最幸福女人了吧,聽說陳先生前段時間在你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送了個非常大的鴿子蛋呢。”
季末微笑著看著在談論的各位,隻是喝著自己的茶也不說話卻非常佩服這些女人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的本事。
那位陳先生是送了個超級大的鴿子蛋給他老婆,是因為在之前他和小蜜開房的新聞被爆了出來,又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帶著老婆去挑禮物特意找了記者偷拍想洗掉渣男形象罷了。
“說幸福其實我們這裏最幸福的應該是唐太太吧,誰不知道現在的申陽是唐景清的天下啊。”
“客氣了,景清隻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擔不上這天下的名號。”季末的回答不卑不亢,她在這些人麵前一貫如此,有禮少話,不沾沾自喜也沒興趣在他們麵前裝作幸福的模樣。
大家看向季末的神情也各個都意味深長,有時候覺得季末是真的膽小懦弱又怕事,所以無論別人在她麵前怎麽挑釁她都置之不理;但有時會感到她的“傲慢”,並非怕事而是單純的不願意與別人多說,好像什麽都看透的模樣才更是讓人咬牙切齒,說話從來滴水不漏,連想抓個把柄都不容易。
趁著大家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互相阿諛奉承的時候季末偷偷的跑到化妝間補個妝也順便磨點時間,她覺得自己已經笑的臉都要抽筋了。
“姐姐。”
“是你?你好。”化妝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幾天前才見過的季悠,如那天的裝扮一樣嬌豔可人。
“前麵看姐姐身邊的人多沒好意思和你打招呼,看你在這裏就過來打個招呼。”看似家教極好,擺的準自己的位置,她不過是季家的私生女而已,季末卻是嫡女,何況關於雲笙的事情她也略有耳聞,對於從未見過麵的同父異母哥哥她興趣不大,但她很樂於和季末多“打打交道”。
“恩,謝謝你,你要用化妝間吧,我好了就先出去了。”
季末起身準備離開。
“姐姐,是我該說謝謝你。”
“什麽意思?”
“若不是你,我怎麽會有機會到唐門集團去實習呢。”
“這是景清的決定,你謝謝他就好。”
“是呀,當然也謝謝姐夫,畢竟他……可是我的偶像呢。”
“是嗎,那你多多努力。”
“姐姐應該不知道吧,姐夫從麻省理工畢業了那麽多年,但他還是那裏的傳奇人物,那時我就在想唐景清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應該就是比一般的男人稍微優秀了點吧。”季末覺得和她話不投機,更沒興趣和她聊唐景清。
“姐姐的眼光可真夠高的了,這麽好的優質男才出色一點點。”
“我會替你轉達對他的欣賞的,謝謝,我想景清會很高興,我先出去了。”
到她麵前挑釁過的女人不是一個兩個,她早就鍛煉了一顆強健的心髒。
她了解唐景清的為人,能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從來隻有一個謝一楠,其他女人除了給她添點堵她的確不怎麽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季悠好歹也算是家人都擺出了虎視眈眈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喜。
“季末,看好你的男人了。”季悠被季末雲淡風輕的模樣反而有點激到了,原以為可以看到她氣的失去理智的樣子卻偏偏像是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海綿上一樣。
“你隨意吧。”
季末並未再多理會季悠離開了化妝間,而季悠的表情卻開始猙獰起來。
唐景清,是她在夢中都忍不住會想起的男人,他是麻省理工建築學院的傳奇,至今他的照片仍然被掛在麻省理工的精英榜上,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季悠習慣了那些金頭發藍眼睛的男人,但當看到照片上的唐景清便是一見鍾情,黑色的頭發精致的五官,還有他深邃的眼睛。
她幾乎是對一個不曾蒙麵的男人一見鍾情,遊走於男人之間努力尋找唐景清相似品卻始終無所收獲,這次回到申陽才發現他夢寐以求的男人原來離她這麽近讓她如何能不為之瘋狂。
想征服他的念頭在季家的驚鴻一瞥中已下定決心,她遲早會從她那個一無是處的姐姐手裏搶回他的。
本就不是什麽親姐妹,從小的環境告訴她若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須不擇手段,為了成為季家的千金小姐,她很早就與生母撇清關係,盡力討好季舒海和季祖義,她要讓他們有一天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的身份。
季末不喜歡季悠所以一直很努力的無視她,但當第二天看到她出現在淡水別墅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崩潰的,特別當她是和唐景清一起回來的時候。
“景清今天回來的很早哦,季小姐也在。”
“小悠聽說你很做菜,所以想嚐嚐你的手藝。”
嗬,不過幾天的時候已經從“季小姐”改口為“小悠”了,至今他還叫她“季末”,這種赤裸裸的對比還真是夠傷人。
“姐姐,你也知道我在美國很多年,沒有機會吃家鄉菜,爸爸說你做菜很拿手,所以是我特意纏著姐夫跟著他回來的啦,你不要生氣。”自來熟的上前勾著季末的手臂,與那天和她叫囂的模樣完全相反,一副與她姐妹情深的表情讓季末本能抗拒。
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保持距離,看了唐景清一眼雖無奈卻什麽都沒有說。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你會來,所以沒有什麽準備,隨意吃點好嗎?”
“姐姐說什麽都好啊。”
“蘇阿姨,今天有客人,再多道菜吧。”季末轉身對著廚房的幫傭說著。
“今天不是姐姐親自下廚嗎?”季悠用著非常失望的口吻說道。
“抱歉,季小姐,今天我的身體不太舒服,本身也就沒有自己做飯的打算,蘇阿姨的手藝很好,我保證。”
季末其實是個很倔強的人,她把所有的寬容和隱忍都給了唐景清,但不代表她會慣著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