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淩墨白病重
隨著季末和唐景清兩個人之間偶爾的濃情蜜意，感情由龜速般的往好的方向發展，但在這時——淩墨白住院了。這次的心髒病犯得尤為猛烈，送到搶救室動用了全申陽最好的心髒科權威醫生才救回的一命。
本該意氣奮發的男人，卻隻能躺在一片白的病房裏，他該抱怨自己的命不好嗎？可明明，他就已經比大部分的心髒病患者幸福太多了，至少像他這種情況能活到現在的已是少有。
“MO，你怎麽又什麽都沒有吃？”淩墨白的助理Lisa進到病房看到淩家營養師精心調配的營養餐他仍然沒有吃多少，神情中透著擔心。
“我沒什麽胃口，端走。”連個眼神都不屑於給Lisa，淩墨白始終忙於自己手裏的動作，他的畫板上隻畫一人——季末。
或嬌嗔或生氣的表情，那些他不曾見到過的表情。
腦海中想象著季末撒嬌的時……大概就是這樣吧？他們之間的交往如同君子相交般淡如水。小女人對待周圍人總是小心翼翼，少了其他女孩的持寵而嬌和虛榮。她對他笑，大部分源於感謝和禮貌，再進一步的親近卻不曾有過，哪裏又有機會見到她生氣的模樣？
因為抱有距離，因為不是該親近的人，季末這種該死的懂分寸明事理有時候真的讓人非常的“討厭”。
Lisa看著淩墨白臉上蒼白的神情偶爾失落偶爾幸福的變化，她知道這一切都隻因為一個女人。
她跟在淩墨白的身邊那麽多年，很多人都說她是高傲的冰山美人，其實隻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泄露自己的情緒，因為一旦那點小心思被發現這個男人是不會允許她繼續留下的吧？
“MO，要，要我通知季小姐嗎？”Lisa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瓣說出違心的話。
“通知她什麽？”
“不想讓她來看看你嗎？”
Lisa的話才說完就感到男人不悅的眼神。
讓她來看他？看什麽？看他現在有多虛弱嗎？還是看他快死的樣子來博取點同情？這種事情驕傲的男人不屑幹！他寧願自己在季末的心中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等著不知道有沒有的明天。
“是我多嘴了。“Lisa低下了頭收拾了他桌上的便當盒便快步離開，可在走出病房時再次回頭隔著玻璃看到那個被病魔困擾的男人更加落寞的身影。
嗬，他是在想季末嗎？
關於想不想，其實無需多問，想——非常的想。想她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麽，想著下一次有機會再和她單獨相處該用怎樣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既然那麽想，又何必逼自己逼的這麽緊？你不忍做的事情，我替你做就是了。
Lisa走到角落拿出手機撥向了季末的電話。
“喂，您好。”
“淩墨白住院了，在第一中心醫院，心髒病發很嚴重，昨天病情才穩定了下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而留著電話對麵的季末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斷了通訊，再回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的狀態。
淩墨白住院了？還很嚴重？季末的心情突然低沉了下去，她看到過淩墨白發病過一次，而這次明顯比上次更嚴重！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他。
當季末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淩墨白雙眼寫滿濃鬱的憂愁，手下下著筆不知在畫什麽，可側顏堅硬的線條仍然透出著慘白。
“哇，過去是個花美男，現在成了病美男了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逆光的視線打在季末的的身上，男人晃神了幾秒像是不確定這是夢還是真實。
“怎麽看上去呆呆的？”季末對他淺淺一笑，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
“你怎麽會來？”
男人低下頭，抿著嘴同是一笑。是她，是真實的她。
在潛意識裏還是想看到她的吧？雖然現在的自己看上去那麽狼狽不堪。
“來看看你啊。”季末帶了自己臨時做的一些小點心來看望他。
“還有禮物？”淩墨白挑了挑眉，看得出是純手工製作。
“是啊，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所以就帶了一點點給你解解饞，醫院的營養餐一定很難吃吧？”帶著幾分俏皮，季末說到上次她肺炎住院時被淩墨白撿到時，她偶爾也會向他抱怨一下醫院裏的食物淡到沒有味道。
淩墨白接過禮物，打開一看，是一盒灑滿了花生的牛紮糖。
“謝謝你，小末。”她的用心，他有感受到。
“今天外麵天氣很好哦，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季末笑著提議道。
九月的申陽午後的太陽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的毒辣。
“好啊。”淩墨白使勁撐起身體，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全身還是有些無力。
“你躺好，我來。”季末把一旁的輪椅推到他的麵前。
“季末，我沒有病到那麽嚴重。”看她忙著鞍前馬後的樣子，淩墨白小小的抗議在，他已經夠狼狽了，關於男人自尊心的問題他堅決不讓步。
沒辦法，根深蒂固的東西不是因為生病而改變。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沒看出來我想趁機多拍你馬屁呀！”大男人的自尊心在季末的眼裏抵不過他虛弱的身體。
不理會淩墨白的抗議，季末慢慢的推著他走到醫院的花園。
離開了充滿消毒水的病房，淩墨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呀，要經常出來曬曬太陽補補鈣，身體才會更加好。”
“季小姐，容我提醒你，我從來不缺鈣。”好心情的和季末互相調侃，還不忘用眼神掃了眼她的身高，暗示著季末嬌小的身軀才需要好好補鈣。
“哎，今天的淩墨白太不美麗了！”撅起小嘴，她好意的來看他還鄙視了身高。
秋風微微吹過他們的身邊，季末的頭發微微揚起，偶爾能聞到她頭發清爽的洗發水味道。
相對無言，卻無聲勝有聲。季末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淩墨白，但看到他隻能綁在滿是消毒水一片雪白的病房裏那種心疼狠狠的紮著她的心。
他不該是這樣的！所以想把他拖出狹小的病房讓他抬頭看看這個世界的寬廣。
“我本來以為這次自己會挺不過去的。”淩墨白自嘲的笑了笑，天空再寬廣，他還有機會翱翔嗎？
“你不要這麽說，隻要堅持總是有機會的。”可季末自己都知道這樣的話對他而言有多麽蒼白無力，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但或者是因為當下除了漂亮的話什麽都做不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隻是很抱歉，還是讓你看到這副不堪的模樣。
“隻要用力呼吸，一定能看見奇跡的吧？淩墨白，我幫不了你什麽，我不是醫生不會治病；不是什麽心理大師能給予什麽精神上的支持，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這樣的看著你……所以就當是為了我們這樣無能為力的人隻能看著你的人努力呼吸吧，奇跡這種東西雖然虛無，但我仍然想去相信。”
淩墨白看不到季末此刻的神情，卻聽出她對命運的無可奈何卻仍然抱有著的某種堅強。
外柔內剛，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柔弱的外表下是她所隱藏強大的力量。
“小丫頭就要有小丫頭的樣子，裝什麽大人！”淩墨白回頭像是學生時代那種惡劣的大男生，拉拔著季末及腰的長發。
是呀，她還比自己小了4、5歲，所以自己也不能輸給她。
過去從不在意自己生命的長度，而現在也開始一點點的在意起來。
想活的再久一點，想護在她身邊再久一點。
哪怕這樣的感情在世人的眼裏是不被允許的，但沒關係，會讓她為難的事情他不會做，隻要讓他這樣的看著她就好。
“嗬嗬，淩墨白你好討厭。”
在花園裏傳來那對男女歡笑的聲音，而在花園的角落裏有的Lisa臉上仍然一如既往的高傲冰冷，唯獨眼神中說不清的欣慰還是失落出賣了此刻的心情遠不如表麵上的冷靜。
關於愛情的習題裏無非就是我愛你，你愛她，她愛他，說複雜並不盡然，隻是總有被遺落的人，總有要品嚐苦澀的人。
季末的出現，會讓淩墨白變得不像自己，卻也讓他能做更好的自己。
Lisa一直看著淩墨白的背影，所以太清楚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若真的有個人能把他拉著他走出陰影麵對陽光的話，那即使不是自己也沒有關係。
因為太清楚他人生的二十幾年過的有多麽的孤寂。
輕輕的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淚轉身不願再看他們太過和諧的畫麵。
“淩墨白，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我花了三千萬買過一副你的高仿作品，什麽時候你可以送我一副你的大作？”
“嗬嗬，淩墨白你好悶騷哦！”
那個午後，溫柔美麗的小女人嘴角上總是掛著的淺笑溫暖了男人黑暗的世界。
“季末，我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好麽？”
這是最後季末離開前，淩墨白對季末鄭重其事的承諾著！
季末相信，病魔不會打到他，他的苦難一定會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