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許信
新年第一天,鬱夏獨自逛到了佛羅倫薩的美術館。
看看展,發發呆,她需要一個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空間。
“鬱夏?你是鬱夏對不對?”這時,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大男孩走到鬱夏的麵前,高高大大的個子笑起來分外陽光。
“你是?”鬱夏腦子裏想了一圈仍然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
“許信,我是許信,你不記得了嗎?”男孩笑著裂開了嘴,略黑的皮膚遮掩了微微的羞澀。
“許信?”
“你今年在佛羅倫薩的美術學院做過報告,我們有過一麵之緣,不記得了嗎?”許信的神情有些微微的失望,他對她念念不忘,卻不知女神心中根本沒有他這個人。
“啊,是你?我想起來了,對不起我這個人腦容量有點小。”鬱夏笑了笑,很想到他能一眼就認出自己。
“嗬嗬,沒關係,我長得比較路人。”
鬱夏噗嗤的笑了出來。哪裏路人了,這個水平也叫普通的話,那全世界帥哥至少要砍掉一半啊。
“你笑起來很好看。”
耿直坦率的大男孩,意外的在撩妹方麵非常的有天分。
“額,謝,謝謝。”被一個小了自己那麽多歲的男孩子誇好看,哪怕是鬱夏也會有點不好意思。
“哎?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噗,你這人,太有意思了吧!”看似傻白甜,但“暗藏殺機”啊。
“嗬嗬,你這次來佛羅倫薩工作的嗎?”
“沒有,就是來這裏走走看看。”
許信獨自一人在意大利求學,新年這種時候更是形單影隻,他幹脆跟在鬱夏的身後,主動當起了“護花使者”。
“意大利沒有你想的治安那麽好,你一個單身女孩子在這裏很危險。”
接著兩個人一起逛著美術館,逛著佛羅倫薩的大街小巷。他們同樣都是學藝術的人,完全不會缺乏共同語言。
鬱夏有點驚訝於許信看上去年齡小了她幾歲,內心有著相當成熟的一部分。
“你幹嘛那麽看我?”
此時已經到了飯點,兩人隨便找了家路邊的小店解決晚餐。
“喂,許信!你拿出對藝術的熱情用來對付女孩子,一定很厲害!”不過和他相處了一天,鬱夏就發現了他很多的優點。
“你們女孩子好麻煩的。”十八歲略顯稚嫩又有點木訥的大男孩,把所有得熱情都放在了藝術上,而關於如何與女孩子相處仍然有點不知所措。
“嗬嗬,許信你不要告訴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哦?”
鬱夏抓著披薩塞了滿滿一大口,像個小老鼠般瞪著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拜托,18歲她都成了小女人了呢!
“你好煩啊!誰說我沒有談過戀愛!”
“哈哈,哈哈!”異國他鄉,鬱夏第一次開懷大笑起來,嘴裏吃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就嗆了起來。
“笑什麽笑,談沒談過戀愛又不重要。”許信微紅的了臉輕拍著鬱夏的後背。在他眼裏,鬱夏是許信見過最美的女孩,美的張揚嬌豔一點都不做作。甚至美的讓他……心動。
“行行行,不笑不笑了!來,這塊最大的披薩給你吃吧。”
“不啦,我天天在意大利,披薩早就吃膩了。”
許信不喜歡鬱夏對他的態度像是對孩子一樣,他明明沒有比她小幾歲,沒道理要被她這麽照顧著。
“不吃就浪費了,等下打包吧!我明天能帶在路上吃。”
“你明天要去哪裏?”許信有點緊張的問道,她今天說過,明天就要離開佛羅倫薩了。
“我?不知道還沒有想好去哪裏。”
“不是說想去南部嗎?我帶你去吧,一定讓你看到與眾不同的美麗風景。”正好現在是意大利的新年,許信也在休假中。
“好哦,我們去哪裏?”
“明天你就知道了!”許信笑的神秘且得意,連帶著鬱夏也有了濃厚的興趣。
解決晚餐,鬱夏理所當然的叫來侍應生掏出信用卡買單。
“我來!”許信臉有點尷尬,哪有和女孩子吃飯讓對方買單的道理。
“不還是個學生嗎?”鬱夏無意傷害他的自尊心,但她更不會去占一個留學生的便宜。
“我可以的!”
鬱夏並未理會,而是繼續和侍應生溝通買完單才發現許信低落的情緒。
唉,心中一歎,大男孩會不會有點太敏感了?
“隻是一頓飯的事情,你不用那麽在意。”
許信沉默片刻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知道鬱夏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種有錢,看看她身上的穿著打扮就很明顯。他也知道論財力,自己就是一窮留學生比不上她,但仍然不想被她那麽的“照顧”!
的確,傷到了他的男性自尊。
“好吧好吧!我隻是想先巴結巴結明天的導遊而已。”
鬱夏的道歉讓許信覺得再生氣就是小氣了。
“明天8點,我到你的酒店來接你?”
“好,那明天就辛苦你咯!”鬱夏笑的一臉燦爛。
也好,有人陪伴的話,旅途也不會顯得太寂寞。
……
回到宿舍的許信翻箱倒櫃的看著自己的衣服,平時穿的非常休閑,關鍵時候發現沒有一套像樣的衣服。
他,不想在鬱夏麵前穿的太學生氣了。
而回到酒店的鬱夏,整理了今天拍的幾張照片發到了微信好友圈,也是另類的像大家報平安的方式。
當然,葉暮塵也看到了!
從鬱夏不聲不響的離開後,葉暮塵的心情就一落千丈,甚至一直在等鬱夏主動的聯絡或解釋。
再等了將近三天之後,就等到她朋友圈裏的“歡天喜地”。
在佛羅倫薩的最後一天,明天又要趕往新的地方啦!附上美味的匹薩!
嗬,她到好!自己灑脫的到外麵去逍遙了,完全不顧被扔下的人是什麽感受?
讓葉暮塵最介意的是她拍的披薩照片,露出了半個男人的大手,雖然不清晰,但葉暮塵卻看的清清楚楚。
鬱夏在意大利,遇到了什麽人,做了些什麽,他全然的不知道。那種和她像是完全斷了的聯係,讓他不安……非常的不安。
“鬱夏。”最好不要做出什麽讓我抓狂的事情。
我們之間的結束由不得你來喊停。
……
元月的第二天,鬱夏和許信踏上了前往那不勒斯的旅途。
“意大利的冬天好冷。”
“我們往南部走會好很多。”許信看著鬱夏搓著的雙手,拿出準備好的暖寶寶塞到了鬱夏的手裏。
鬱夏偷偷得看了眼查詢那不勒斯天氣得大男孩,明明學藝術得男孩子多少都有那麽點得浪漫怎麽他就是那麽直得直男?
“對了,鬱夏,那不勒斯是黑手黨得主要活動範圍,所以到那裏要小心知道嗎?”出來旅行,不提風花雪月全是損人興致得話題,他也算是個“奇”男子了。
“好,我知道。”
許信喜歡鬱夏這麽聽話得模樣,好像他們之間年齡得距離差得並不算遠。
下了火車,到酒店辦了入住,兩人隨處得走走看看。被陽光灑滿得那不勒斯港口美的不可思議,讓鬱夏內心得陰霾在也這寒冷得冬天一點點得驅散。
“這裏真得好美。”
“是啊,我沒帶你來錯吧?”
……
心情大好得兩個人晚上在酒店開了兩大瓶得紅酒,其實主要是鬱夏在喝。
“好了,夏夏不要喝了,我們回酒店了好嗎?”已經是晚上10點了,那不勒斯得深夜並不安全,許信並不讚同和鬱夏兩個人在外麵呆得太晚。
“不要,我還要再喝。”幾乎快要喝趴了得鬱夏,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托著酒杯,是完全不同於白天得風情。
“那我們回去再喝好不好,已經很晚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在這裏喝!”鬱夏執拗起來除了唐景清,哪裏是18歲得許信能搞得定?
"夏夏……你,是不是不開心?"許信深深得看著鬱夏,小心翼翼得問到,他是個傻乎乎得直男,但不是真得白癡。鬱夏什麽時候是真得開心還是不開心,他感覺得出來。
雖然不過是兩天得偶然,許信知道鬱夏有心事,即使她假裝得很好,可她不小心的失神還是逃不過他的眼。
他知道——她在傷心,是為了她那位傳說中的男朋友嗎?
許信知道鬱夏,很早之前有過的驚鴻一瞥,自那以後她就成為了他心中繆斯女神,理所當然的會關注她的新聞。他知道她是個富家女,也知道有個相伴多年的竹馬,是個非常成功的精英人士,那都是他一個窮留學生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若沒有這次的相遇,他依然能像是個小粉絲一樣喜歡著自己的“女神”,但當彼此有了交集,他就很難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那麽,她的難過——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一直很想問,卻怕觸碰到鬱夏的傷口,可看著現在醉的沒有方向的小女人卻沒來由的心疼。
那麽陽光明媚的女子,不應該有那麽落寞的表情。
“夏夏,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暮塵?暮塵……”
那是喝到最後,鬱夏嘴裏念念不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