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雲笙蘇醒
一月上旬的時，已經是童心完成手術二十天左右的時間了，恢複的情況非常的不錯，在醫生的允許下馬上就要出院了，雖然此時的她頭上仍然是光禿禿的，但總算命保住了。
“心心，太好了，這場噩夢終於過去了。”童璃完全不敢想象先前那半年的時間，他們全家都經曆了些什麽。從絕望隻能到更絕望而已。
“媽媽，我以後也會好好注意身體，不會讓你們擔心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要健健康康的才可以知道嗎？心心。”
“爸爸呢？他怎麽沒和你來？”
“你爸要回學校，最近他一直都在醫院耗著，也是時候處理下工作了。”說到這裏，童璃忍不住雙眼暗淡了下來。經曆了這一次，她和季舒雲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了，本就因姚琴音的死而風雨飄渺的感情又因為季末使得更加岌岌可危。
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說他們還能繼續走下去。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因為姚琴音，她得到了季舒雲；如今又因為季末，使得她失去季舒雲。
小偷啊，永遠是個小偷，出來混的也遲早要還的。
童心看的出童璃的落寞，對於自家媽幹的那些糊塗事，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可再責怪她也於事無補了，傷害已經造成。如果不是季末有個非常有權勢的丈夫，那關於那些汙名她隻能背負在身上了吧。
“媽，爸爸隻是一時心情不好而已，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知道，他在怪我。”怪她逼著季末救童心。
“那媽媽就設身處地的想想，讓爸爸怎麽可能不怪你。”
“我隻是，隻是沒辦法啊！何況，我後來也向她道歉了。”她能做的全做了，還要她怎麽樣。
“我也欠她一句對不起。”童心笑笑，她依然很喜歡季末，可惜她們之間實在是太沒有姐妹緣分了。
……
在出院前一天，童心主動聯係了季末，要出院了也應該告訴她一聲。
“謝謝你今天肯來見我。”童心知道她又為難了季末，明知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嗯，你說是最後一次，所以我來了。”
童心知道關於季末和季舒雲斷絕關係的事，也知道……她的爸爸為了自己到底犧牲了什麽。
“爸爸說，你長的很像琴音阿姨。”
季末稍稍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從童心的嘴裏聽到媽媽的名字。
“你先別生氣，我隻是……隻是很感謝這個世界有你的存在。”
“但你大概不知道，很長一段時間我希望這個世界我不曾存在過。”
“你？”童心從未想過季末會說出這麽狠的話。
“有什麽奇怪的？從小大到都被忽視的孩子，會懷疑自己的價值不是很正常嗎？”
小時候，她知道有種病叫做：抑鬱症。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沒有影響？不過是弱懦到連正視都不敢。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那麽大的痛苦。小時候，我很討厭你的存在，因為你……我隻能活在陰影離，哪怕我看上去比你幸福。”
“夠了，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回憶過去的。如果你是想說抱歉，沒有必要，因為傷害的不會改變；如果你要說謝謝，那我接受，這樣就可以了。”
和小三的女兒回憶過去，這麽紮心的事情季末沒興趣，雖然童心很好，但救她隻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為了和她做姐妹的。
“對，對不起，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算了，如果你沒有什麽要說的，我就先走了。”季末不喜歡到醫院，僅僅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讓她渾身不舒服。
“嗯……我，我就是想好好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受不了前麵她在電話裏可憐兮兮的聲音，季末心軟了過來，但見了麵之後隻會讓她更不舒服。
“對了，等我恢複了，我打算繼續跳舞。”
“那很好。”
“如果順利的話，希望明年初能趕上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的考核。”
“這樣啊……那，祝你成功。”
季末不再多留，童心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內心暗暗的下定決心——如果說還有什麽是她可以為季末所做的，那就是延續她未完成的夢想！
離開醫院的季末，心情卻比來時要輕鬆的很多。她知道，這次是真的徹底和“他們一國”說再見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擦肩而過的季舒雲。
季舒雲在看到季末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過去背著大大的背包，紮著兩個可愛的小辮子，個子嬌小的她抱著自己的小腿著說“爸爸來看我跳舞好不好”。
然後呢？他甚至冷漠到拒絕給予回應，無視她的失落和難過。
小時候的季末和現在的季末不斷的交替，回想到那些過去，讓季舒雲的心痛的連呼吸都很困難。
他一點點逼著那麽愛他信任他的女兒與他斷絕了關係。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定在你每個需要我的瞬間，告訴你：爸爸愛你。
……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亂晃悠著，來到了唐門國際的門口。季末將車隨意的靠在路邊，放下車窗，抬頭看著高樓大廈中的某個樓層。
拿出手機，思索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按下唐景清的電話。
算了，還是不打擾他了。
停留了將近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季末的小cooper又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
正在唐門國際頂樓的會議室中的唐景清，站在窗邊，雙手插在褲袋裏聽著匯報。
“根據我們的推算，這個項目……”
屬下的匯報，唐景清聽的認真，卻偏偏注意到了樓下某個角落，那輛停在路邊得藍色cooper。
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預感，是季末。
手不自覺得摸到褲腿中得手機，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唐總？唐總？”匯報結束後始終不見老板有任何得回應。
“散會。”那一瞬間，他想見她，很很想見她，想到散了會不顧一切得從58樓一路衝了下去。
可當他走出大樓時，原本那輛cooper卻不見了。
難道是走了嗎？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了她得電話。
“在哪裏？”
“景清？我在開車啊，你怎麽了？怎麽那麽喘？”
“在哪裏？”
“怎麽了嘛，在回淡水別墅得路上啊。”季末有點不解他說的話。
“嗬，我想你了。”猝不及防的暴擊，不曾想過這樣的字眼會從他口裏說出。
“什，什麽？”
“我說我想你了，傻瓜。”
吱！
重重的一腳刹車，突然有種衝動，不管不顧的將車停在路中間，拔腿奔向了原路。
像是心靈感應般，唐景清久久的站在了唐門國際的門口，看著一個渺小的身影一點點從遠到近的飛奔而來，直到撲進他的懷裏。
“景清！”
悅耳動聽的聲音配上的卻是因跑了很久而紅潤的小臉，是嬌俏動人的美豔。
“來了幹嘛不上來？”
“唉？你看到啦？”季末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還真是個傻瓜。”嘴上嫌棄，但動作卻更是用力的將她收在懷裏。
“啊！我的車！”突然想到被她隨便丟棄的愛車，一把用力的推開唐景清，又再次跑了回去。
果不其然被警察叔叔貼罰單了。
“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你到底搞沒搞清楚狀況？把車停在路中間，你交規是怎麽學的？”警察看到是個美女女司機更是嫌棄。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急事。”
一路跟在季末身後的唐景清看到被交警逮到的小女人，即使是冷峻慣了的男人也忍不住想捧腹大笑。
她前麵就這樣一路狂奔撲到他的懷抱裏的嗎？
“你這樣是不可以的，這次就隻是開罰單，下次再這樣直接就把你車給拖了。”
“是的是的，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警察叔叔。”
“快點把車開走。”
“是是是。”
季末手裏拿著罰單不滿的掃了一眼躲在旁邊看戲的男人。
“都是你的錯！”
“誰知道季小姐這麽藝高人膽大。”唐景清一臉戲謔的神情。
“走開啦，我回家了。”
唐景清抓過季末把她塞到副駕駛的位置。
“你開嗎？你不用上班了？”
“走吧，都這樣了哪裏還有心情上班。”
現在他隻想拉著小女人膩歪在一起。
“嗬嗬，唐景清你也會偷懶哦！”
藍色的minicooper飛快的駕駛在道路上，點綴了蒼白的冬日。
……
而在這城市的另外一頭的某個病房裏，那位沉睡已久的男人在多年後終於睜開了眼。
這是哪裏？
我是誰？
思緒一片的混亂，微微掙紮卻發現手腳麻木的沒有知覺。
“唉？你醒了？”
一個陌生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逆著陽光他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太好了，我去叫醫生。”
醫院？他在醫院嗎？天旋地轉的世界讓他覺得無比的陌生。
“醫生，你看，他醒了。”
雲笙轉頭看著門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