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贈我一場空歡喜(鬱葉 高潮4)
這天的葉暮塵穿著一套灰色的三件套正式西裝,用了一點點的發蠟梳了個大背頭,露出他光潔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梁,深邃的雙眼,戴了一副無框的眼睛,溫潤俊美的五官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鬱夏他們出發過來了。”唐景清是葉暮塵今天的伴郎,但心情明顯沒有多高漲,注定了結局的婚禮有什麽值得被期待?
“好,我們也到禮堂吧。”
鬱夏的不按理出牌,拒絕了通常新郎上門迎親繁瑣的步驟。她想要的婚禮,就是簡簡單單相約在教堂,然後由鬱成功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到葉暮塵的麵前,將她穿著婚紗的神秘感保留到最後。
“夏夏有沒有很緊張?”坐在婚車的後排,季末和鬱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有哦!小末,你說我會不會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
“怎麽會!你想太多了!”
“小末,你不知道……這一天,我等了有多久,昨天晚上我興奮的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好在夢想成真了咯!”
“是啊,終於等到他,還好沒放棄!”在前往婚禮的路上,季末想這是鬱夏這一生笑的最美麗的時候,雙眼滿是光彩和對未來的期盼。
從鬱家老宅到婚禮禮堂,下了車季末小心的替鬱夏拉了拉婚紗的下擺,紅毯的兩側鋪滿了鮮花,還有賓客們的歡聲笑語,空氣中處處彌漫著幸福的泡泡。
“加油夏夏,幸福就在這條路的盡頭等你哦!”季末在鬱夏的耳邊說著最後祝福的話語,鬱夏朝著她微微一笑,走到鬱成功的身邊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一起走進神聖的禮堂。
肅穆的教堂,坐滿賓客,教堂的盡頭除了穿著黑色長衫的牧師,還有——葉暮塵。
蓋上頭紗,鬱夏羞澀的低著頭,伴隨著結婚進行曲的音樂一步步的走向她的幸福。
葉暮塵在看到鬱夏穿著白紗的那一刻,內心一股熱浪湧上心頭。
他是第一次看到鬱夏的婚紗,不同於拍婚紗照的感覺,那麽的真實。
好美,白色頭紗下看不清的表情卻能想象的出今天的鬱夏有多麽的耀眼,一旁的鬱成功雙眼飽含著激動的淚水,牽著鬱夏走到葉暮塵的身前。
“義父。”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請你,請你好好的照顧她!”這是來自一位慈父的叮囑,他以為自己可以毫無負擔的把女兒交到葉暮塵的手裏,可真當那一刻到來還是會有一些失落。
“謝謝義父,我會好好的照顧鬱夏的。”
說完,看了眼隔著頭紗淺笑的鬱夏,葉暮塵牽過她共同走到神父的麵前。
……
“今天,我們在上帝的麵前,來鑒證葉暮塵先生和鬱夏小姐的婚禮……”
牧師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每一句每一字都輕輕扣在鬱夏的心上。
“葉暮塵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鬱夏小姐為妻,無論貧窮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嗎?”
全場眾人觀看著這場盛大的婚禮,等待著他們開口許下神聖的誓言。
……
哐!
就在這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衝進來一群穿著警服的人直接衝到了鬱成功的麵前,拿出拘捕令。
“鬱成功,現在你被指控涉嫌洗黑、走私、賄賂等多項罪名,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
此時全場一片的嘩然,沒人看得懂這是在演哪一出,可唯獨葉暮塵一臉的沉著冷靜,或者說——他一直在等。
臉上早就沒有了開始的溫潤,全身散發出不言而喻的冰冷。
“爸爸!”鬱夏要走到鬱成功身邊卻被警察阻攔開來,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冰冷的手銬戴到父親的身上——在她婚禮的前場。
“暮塵!”無助的轉身求助於葉暮塵的時候,他無動於衷若旁觀者一樣看著事態的發展,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鬱夏想她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葉暮塵這時的表情。
“夏夏,不要擔心,爸爸不會有事的。”到了這個年紀,在這種時候仍然保有著冷靜,隻是在看著葉暮塵時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一秒——鬱成功知道,也許他多年自以為是隱瞞的很好的事情,早就被他完全的看透。
“不要抓我爸爸!”
“小姐請你配合我的執法工作!”
“暮塵,張檢剛剛打電話給我了,說證據沒有問題了。”就在鬱夏滿是無助時,葉雙從角落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挽起葉暮塵的手臂,看著鬱夏是驕傲、是得意,那種期待已久的報複的快感終於得以實現,特別是鬱夏痛苦不解的神情讓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興奮的跳動。
鬱夏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季末快速的扶住眼看就要倒下的鬱夏。
“夏夏,你沒事吧?”季末也完全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怎麽好好的婚禮會變成這樣?
鬱夏搖了搖頭,輕輕的推開了季末的手,在那一刻——她也明白了,有時候真討厭自己在不該敏感的地方敏感,不該聰明的地方聰明了起來。
麵如死灰,睜大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葉暮塵,張了又合的嘴卻始終發不出一個聲音,說不出一個詞,不斷的讓自己努力呼吸,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黑暗徹底吞沒,全身每一處的神經都在發痛,痛到骨子的感覺和碎裂的心,在嘲諷著她自以為是的愛情。
他們之間明明不過相差幾步的距離,卻遠到咫尺天涯。
“夏夏,我先走,不要衝動知道嗎?”這是鬱成功留在她耳邊最後的一句話,鬱夏就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看著父親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裏。
鬱夏慢慢的走向葉暮塵,每走一步如同踩在刀刃上的疼,那是她拚盡了全力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為什麽會是這般境地?
她用了七步的距離,走到他的麵前,七步長到就像一生。
微微的抬起頭看向熟悉的男人,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龐……腦海中就像是在播放著一部老電影,記錄著他們從小到大,還有相愛的經過。
“都這個時候了,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好嗎?”鬱夏語氣很冷靜,冷靜到讓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你說。”原本那麽近得兩人,不過瞬間卻那麽得陌生。
“你知道關於你父親的死,是或不是?”這是猜測,卻沒有多少得懷疑。不是隔著血海深仇何必那麽大張旗鼓?
“是。”葉暮塵沒有想到鬱夏知道得那麽多,但已經沒有任何需要隱瞞得必須了,他承認得坦坦蕩蕩。
“你很早之前就想好了要報複我和我父親,是或不是?”
“是。”
“所以,今天的婚禮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是或不是?”
“是。”
“從最初到現在,你對我的感情都是騙人的,是或不是?”
“是。”
“最後的問題,你——從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過,是或不是?”
“是!”
每問一個問題,鬱夏的心就沉一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後麵的答案,想拚命的否認發生的這一切,但是最後發現能做的隻有被動的接受。
“真糟糕,明明……是長得那麽好看的男人啊,怎麽就……”哽咽的聲音說不出後麵的話語。
故事的最後,是她踮起了雙腳輕輕的擁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最後的低喃。
“……”
微微一笑,轉身看著在場所有的賓客,有同情有憐憫,當然更多的是冷漠的嘲笑。
她的婚禮不會有了,什麽幸福?什麽愛情?對她而言就是騙人的南柯一夢,如今終於夢醒。
往前走,她逼著自己不許回頭,放下手裏的新娘捧花,摘下胸口價值千萬的鑽石項鏈,拆了頭紗向身後隨手一扔由著它飄落在地,脫下穿著讓她腳痛的精美婚鞋。
一路紅毯,一路走的艱難。
“夏夏!”季末聽不懂他們的故事,但卻聽出了葉暮塵對她的欺騙。不放心想追上去的季末被唐景清攔了下來,有些傷痛必須隻能自己麵對。
“葉暮塵,你混蛋!”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季末,誰都沒有想到她會衝到葉暮塵的麵前毫不留情的甩上一巴掌。
“這是她的婚禮,你就是她的愛情啊!”季末氣到全身都在發抖,他怎麽能這麽對鬱夏?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以說是謊言就全部是謊言!難道就沒有想過鬱夏該怎麽辦嗎?
“小末!”唐景清看到跟著崩潰的季末,連忙就將她抱起,給了葉暮塵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離開。
在場所有的賓客也跟著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教堂,隻有葉暮塵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這就是報了仇的感覺嗎?為什麽沒有以為的興奮?為什麽在鬱成功跟著警察走時,卻沒有以為的掙紮,而是那麽的順從……順從到讓他以為其實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暮塵,我們走吧,爺爺還在等我們呢。”太好了,終於結束了,葉暮塵是她的了!
“等等。”
甩開了葉雙的手,葉暮塵走了幾步,看著腳下被鬱夏扔下的新娘頭紗,在賓客退場的時候頭紗已經被踩的髒兮兮,但他卻撿了起來始終拿在手裏,腦海裏反複想起的是鬱夏離開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謝謝你,贈我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