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此生無望
鬱夏和秦放離開半島別墅帶著孩子們來到地處申陽城中環的一處高檔公寓，雖比不上唐景清家來的豪華，但近150平的大平層也比之前在安城住的環境要好了很多。
三房的格局，裝潢現代簡約，主臥、書房，還有個放了上下鋪的兒童房，各種原木家具將整個房子顯得溫馨。
“放，這房子太貴了，我們退租吧。”鬱夏從小在申陽長大，對這裏的房價都很清楚，這個地段這樣的房型，一個月沒有2、3萬租不下來的。
“放心，我負擔的起。”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怎麽可以連個安穩像樣的家都給不了。
沒有對鬱夏坦白的是，這房子並不是租的，而是他買下的。
“你負擔的起也不能這麽浪費！”鬱夏堅持，她擔心因為秦放看到過唐景清和季末的層次之後勉強自己而租這裏的的房子，但不需要這樣的。
四年的時間，足夠她習慣現在的生活。
“我研究過了，這裏對口的幼兒園很不錯，而且離半島不會太遠，不管是為了孩子們還是你想見見好朋友，這裏都很方便。”秦放考慮的這般周全讓鬱夏很難不感動，再三確定了住在這裏不會給他的生活添上負擔後才答應住下來。
她的眼睛已經沒事了，之後也要考慮找一份工作繼續認真的生活。
對將來並沒有多大的野心和欲望，用盡全力的過好每一天是鬱夏最大的心願。
“哇，麻麻我好喜歡這裏！這裏好漂亮！”念念抓著亦航早就滿屋子跑了一遍。
“還有書房。”就連向來高冷的亦航也忍不住的高興起來，季末阿姨的家在再漂亮都不是他們的。但這裏不一樣，是他們自己的家。
秦放早就將孩子們在安城的一些物品陸陸續續的全部送到了申陽，希望這將是他們的一個新的起點。
“謝謝你，阿放。”
看到鬱夏接受了自己的心意，秦放才跟著安下心來。過去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鬱夏從來都不會接受他的幫助，有力也沒有地方使。
等晚上折騰完兩個孩子，把他們送上床後，鬱夏卻開始有點緊張，三房的格局……理智上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真正麵對時她仍有點不確定。
“愣著發什麽呆？這麽晚了還不想睡嗎？”她的這點小情緒，秦放都看得明白，明知該給她空間，可也會有想不顧一切的時候。
鬱夏對他的影響力——比他以為的要深很多。
“嗯，我這就準備睡了。”粉嫩的小臉變得紅潤了起來。
“好了，不要勉強自己，我去睡書房，你早點休息。”他知道她還沒有做好全部接受自己的準備。
“唉？”
“傻姑娘，不過這樣的程度是需要的。”畫風一轉，從先前的寵溺縱容變成了霸道總裁風。一把將鬱夏拉進懷裏，毫不猶豫的吻上鬱夏嬌豔的唇，由淺入深，使得鬱夏完全無法抗拒。
“夏……”
“唔！”
直到察覺到她的呼吸困難後才舍不得的放開了她。
“要快點習慣我，知道嗎？”
最後在她額頭上留有一吻，秦放將主臥留給了她。鬱夏感謝他的尊重，雖然他要再繼續她也未必會阻止，隻是……時間還未到嗎？
秦放回到書房，其實有點小泄氣，抱著鬱夏的時候感覺到她過了很久才一點點放鬆下來，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過對他下意識地猶豫。
愛了一個男人十幾年的女人，她的專心癡情，她融入骨血的執著，不是四年的時光能夠完全撫平，越是這樣清晰的認知，秦放越是心慌不安。
……
當鬱夏決定開啟自己的新生活，等同於宣判了葉暮塵死刑。
在漫長的等待中，他還能生出希望；但現在鬱夏用行動告訴自己，不必等，不必追，更不必後悔，因為這些她全都不需要。此生無望也不過如此！
他仍然住在當年鬱夏的別墅，坐在當年她最常坐的位子上，把玩著當年她那套價格不菲的刻刀，還有滿室的空酒瓶。
唐景清對這裏早就熟門熟路，把季末哄的入睡後，有點擔心葉暮塵的情況，果然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暮塵，暮塵！”
快步上前，葉暮塵的臉色慘白到不正常，整個人全身都在發燙。
“暮塵！”
半夜兩點，唐景清聯絡了私人醫生。
“隻是酒精中毒而已，唐總可以放心。”
酒精中毒？聽到這個詞唐景清才想發笑，認識他那麽多年什麽時候見到他酒精中毒過？
“小老虎，小老虎……”
“……”
“鬱夏，鬱夏，鬱夏！”
一聲一聲，痛苦又絕望的呼喚的隻有她的名字。
鬱夏不要他了，不恨他、不怨他，隻是……不要他了！
“謝謝你，張醫生，這麽晚辛苦了。”
唐景清送走了私人醫生，再看向葉暮塵，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
想起當年季末跟著淩墨白遠走天涯時，他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這樣的經曆，除了工作累到不行或者依靠酒精否則根本無法入睡，想念到不能自拔的時候就把她的照片翻出來，每張都是她的手被另一個男人牢牢牽著的場景。不停的虐著自己的心，卻仍不死心的期盼她的回來。
但鬱夏不是季末，鬱夏的世界非黑即白根本就沒可能存在模糊地帶，季末至少現在還留在他的身邊盡管敷衍的很，而鬱夏根本就沒可能給葉暮塵趁虛而入的機會，敷衍都不屑。
“醒了？”到了淩晨三四點，似乎被唐景清的煙味而醒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
“要不是我在這裏，你這個獨居老人估計死了都沒有人管。”
“嗬，你說……我要死了，鬱夏會心軟嗎？”
“……不會。”
事業至此，唐景清認為葉暮塵也應該整理清自己的感情了，畢竟鬱夏已經決定了嫁人，他也應該放過自己。
“不用勸我放下，就這樣吧。”葉暮塵苦笑，他不相信秦放，一個連自己真實身份都不敢對鬱夏說的男人和他到底有什麽區別？也許他對鬱夏有幾分真心，但葉暮塵仍然不放心把鬱夏交到他的手裏。
他的夏夏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他要努力做他最大的靠山。
“自己好自為之吧，我要回去了。”再晚點季末要醒了，他不希望她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他在身邊。
唐景清一副好丈夫的模樣看的葉暮塵心裏更酸。
“景清阿，羨慕死人了啊。”同樣都是有罪的男人，唐景清要比他幸運的很多。
“先走了。”羨慕？不過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對於季末的敷衍，他的痛苦沒人看得見。
葉暮塵獨自睡在當年鬱夏挑選的kingsize的大床上，這張床上曾有過他們很多的瘋狂，而如今隻有他一人。
那時他嫌棄過鬱夏，這張床太大了！
……
之後兩天，申陽城傳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葉家養孫女葉雙因觸犯紀律被革職調查。事情的真相如何各說紛紜，有說她貪汙受賄的，有說她是派係鬥爭的受害者，但有一點很清楚，葉雙的事業徹底完了。
“爺爺，暮塵太狠了！他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得到被革職的通知後，葉雙簡直不敢相信！貪汙？別搞笑了，葉家的財富足夠她過的光鮮亮麗，哪裏需要再去貪汙？
一直以來，她引以為傲的不僅是無人能及的家世還有自身的能力，而現在不過是葉暮塵的一個指示，這些就全部完蛋了。
“哼，那個混小子什麽時候回來！”葉文博也非常不高興，不高興葉暮塵有這樣的實力卻偏偏用在對付葉家人的身上，這是他不能容許的。
“爺爺，我回來了。”
這時跟在管家身後的葉暮塵淡定從容的走進葉家大廳，看著葉雙哭的梨花帶雨，讓他隻覺得惡心！
“臭小子你到底在做點什麽事情！”一會莫名其妙的要訂婚，一會又找葉雙麻煩。
在他看來都是鬱家那個賤丫頭的錯，把他驕傲的孫子弄得五迷三道！
“爺爺看的不高興，想把她保回去，可以試試看。”體內的嗜血因子在沸騰，過去傷害過鬱夏的所有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首當其衝的是鬱夏，葉文博若是敢意見多，那幹脆連著葉家一起覆滅吧！
反正他已經沒有所謂了，念著是父親的至親之人，這幾年對葉家自認不曾虧待，不管是要提供的資金，拉攏的人脈，出錢出力的事情沒少幹。
而葉雙挑撥劉光虎玩了一套交換人質、又瞞著他不給鬱夏活路，他不在乎葉文博知道多少，現在隻追究葉雙一個人的債已是仁慈，如果葉文博想為保全她和自己杠到底，他堅決不會退讓半步！
“哼，你現在翅膀硬了！”葉文博氣紅了臉，到不是為葉雙，區區一個養孫女，再喜歡也多不過手裏握著的權勢！他想弄葉雙沒關係，葉文博不能容忍葉暮塵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好像——毀掉葉家都輕而易舉的態度！
這讓他感到不安。
“大概真的是翅膀硬了吧。”葉暮塵笑得無所謂，看著葉雙的眼神帶著不屑，這程度就找爺爺搬救兵了？嗬，才是一個開始！葉雙在意的東西，每一樣他都會親手毀掉！
“那說說看這麽做的理由？”
“理由這種東西重要嗎？爺爺在除掉競爭對手的時候什麽時候在意過理由？”潛台詞，沒有理由，這件事他也幹定了！
過去，有個傻姑娘不管遇到什麽事，都習慣站在他前麵；
現在，就讓他來護她吧！這次，沒有欺騙，沒有謊言，哪怕都不被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