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決裂
念念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跑到葉暮塵身邊，但這樣的畫麵看著刺痛了鬱夏的眼。
“念念，回來！”鬱夏很少會用那麽嚴肅的口氣對念念說話，而跑到葉暮塵麵前時停下了腳步，憋著小嘴回頭看向鬱夏。
“我們上樓了，不等你了哦。”鬱夏知道是自己的反應太過度，但隻要想到念念那麽理所當然的接受葉暮塵時，她就很難接受。
念念不懂為什麽麻麻要凶她，但偷偷轉過身看了一眼葉暮塵對她甜甜一笑，很快回到了鬱夏的身邊。
葉暮塵從頭到尾隻是站在原地，滿懷欣喜的看到念念一蹦一跳的身影，又難過的被鬱夏打入地獄。
他知道，鬱夏防備他，更不喜歡孩子接近他！
可，明明他們都是他的骨血啊！
跟在鬱夏的身後一起上樓，孩子們進了房間，葉暮塵一把抓住鬱夏的手。
“我答應過你，沒有你的同意下不會認他們的。”所以，他隻是個叔叔……都不可以嗎？
“葉暮塵，孩子是你當年不要的，現在也別在我麵前說的那麽委屈。”
“我隻是……隻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上次你救我一命，我會記得欠你這份人情，”但是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們之間變得更加複雜，一個秦放就夠她辛苦了。
說完，她回到家裏關上了大門，也將葉暮塵牢牢地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
秦放在與鬱夏發生了衝突之後，他也並不好受，事後想來是自己太衝動了。
這麽多年的相處，鬱夏是個怎樣的人其實很清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造成的誤會，可現在卻鬧得這麽僵。
他……是不是做錯了？最初就不應該勸鬱夏回申陽？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在安城安逸的生活下去？
在秦放進退兩難的時候，錦瑟突然的出現了，那個像妹妹般存在的小女人。
“阿放，很高興見到你！”
穿著一身幹淨利落的製服，有著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再有一身幹淨利落的氣質，是錦瑟的樣子。
“怎麽會來？”訓練新人的任務結束，正打算休假段時間，順便……還想修複和鬱夏之間的關係。
“來投靠你唄，家裏的老頭子們擔心我嫁不出去，就幹脆從京城到申陽投靠你拉。”錦瑟也是一名特警，大概幹這行經常混在純爺們的圈子裏，整個人都帶著豪氣。
“你這樣過來叔父他們都會擔心的。”嘴上說的嚴厲，但眼裏滿是寵溺。
心中暗自感歎時間走的太快，過去總是嚷嚷著要嫁給她的女孩子，現在也越來越標致起來了。
“就讓他們擔心擔心吧，總之你不能丟下我！”
他們是家族世交，從小一起長大，錦瑟會選擇這份工作很大的程度都是因為秦放，除了她過去吵著要嫁給秦放之外，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行了，現在都安頓好了嗎？住職工宿舍？”
“當然不會，有你在我何必委屈自己呀。”
秦放聽到錦瑟的提議後猶豫了一秒便答應了下來，因為在他眼裏錦瑟從來都是家人而不是女人。
……
鬱夏和秦放冷戰的這幾天，她想了很久，仍然打算為這份感情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她想找到秦放和他好好在談一次，包括現在他們所麵對的困難，他是否真的能好好解決，如果有希望那就一起努力，如果實在艱難，那……分手是遲早得必然。
可，當鬱夏再次到秦放家後，看到換下製服穿得T恤熱褲在男人家晃悠得錦瑟時，心裏……說不上有多操蛋。
“夏夏？”秦放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看到站在門口得鬱夏，心裏大感不妙。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抱歉。”笑得嘲諷，她都不想問是怎麽回事，不斷罵著自己要多天真才能被一個又一個得男人給欺騙。
“等，等等，你聽我說。”秦放沒功夫理會錦瑟跟著鬱夏追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得錦瑟深深的望著秦放的背影，像是多年來一直都做得事情。
哎呀，感情什麽得果然太煩人了啊，神情糾結了很久回到客房又將自己的東西重新打包起來。
這輩子都有緣無份，那……現在的打擾還是不對的吧？
叔叔說，秦放在申陽有了想結婚的女人。錦瑟不相信，不相信對感情那麽淡漠的男人也會有想結婚的一天。
所以她特意來到申陽，就為了看看究竟，可之前看到秦放的反應……到了她該死心的時候了吧？
……
“夏，不要走！等等我！”秦放快速的追到鬱夏身邊，攔住她的去路，這時候走不就更解釋不清楚了吧。
“好，我不走！你想說什麽？”
“不要誤會，錦瑟……錦瑟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妹妹，你不要想太多。”
鬱夏的眼神冷到了沒有溫度，妹妹？又是妹妹？怎麽就那麽像當年的葉雙呢？
“秦放，我以為你和葉暮塵不一樣，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鬱夏，你這麽說並不公平！不要把對葉暮塵的偏見帶到我身上。”讓他覺得自己就是葉暮塵的替身，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刻縮到自己的盔甲之中。
逞強保護不了他們的感情，隻會把彼此推的更遠。
“那誰來對我公平？我認識的秦放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現在告訴我居然是京城秦少？你說愛我，我相信，但你也沒有辦法說服你的家人接受我！秦放，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說什麽不管不顧一定要在一起，這絕對不是我要的婚姻。”
曾經，她強求過，明明看到父親眼睛裏的猶豫，但因為爸爸太愛她不舍得她失望才勉強答應，但結果便是用了最難堪的方法徹底毀了自己的家。
“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的出生，但是鬱夏至少我們應該有選擇幸福的權力。”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喜歡到很想娶她的地步。
三十年，他第一次那麽清楚明白自己究竟要什麽。
“你說的很對，我們至少應該要有選擇地權力，很顯然我現在選擇了放棄。”當作看不到秦放的情深似海，他的背景太複雜，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感情史，沒有一樣是她知道的！
竟然還天真的想和他結婚，這在開什麽玩笑，簡直就是頭腦發熱一根筋的異想天開。
“鬱夏，你再說一遍！”秦放不敢相信，她都沒有好好聽過關於錦瑟，就莫名其妙喊著要分手，從未發現他們的信任是那麽單薄無力。
“我說，我要和你分手。”太累了，她不想攪和在他的家庭之中，也不會像當年季末為了一段婚姻那麽委曲求全。
既然怎麽樣都是無解，那她能做的隻有放棄。
“我不會縱容你一次又一次。”所以，再吵著要分手，秦放也不會挽留。
看，這就是他們感情最現實的模樣。
“我從來都不需要。”
當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下去隻有更難聽傷人的話了，秦放看著鬱夏單薄又倔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如同這些年她時常給秦放那種飄渺不安的感覺，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抓到過他！
……
回到家後，鬱夏看著雙胞胎玩的自得其樂，心裏更加感歎。
大人的世界在複雜，對他們似乎都沒有任何影響。
“麻麻，什麽時候能看到秦放叔叔？”亦航的遙控飛機已經放在一旁很久，但始終沒有拆開過。
“嗯，再，再等等吧。”
“好，我知道了。”隻是亦航心裏隱約有種也許再也沒有拆開禮物的機會了。
畢竟秦放陪伴了三年，對孩子們來說他就是如同父親一樣的存在，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們說，他的陪伴已經到此為止了。
心煩意亂哄著孩子們睡著之後，鬱夏獨自在餐廳裏喝著酒，這些年來她很久沒有這麽喝過了。
過去為了保護孩子，她不容許自己有頭腦不清醒的時候，而今天……在和秦放說著要分手的晚上……
承認對秦放有過動心的時候，特別是他描繪未來的畫麵每一幕都讓鬱夏心動。
她所有的努力無非就是為了那樣安定幸福的家，有秦放在，她能更安心。
可惜上天又和鬱夏開了個玩笑，收回曾觸手可及的幸福。
叫錦瑟的女孩，看起來很年輕，如果是和秦放一起長大的話……應該也是來自不錯的家庭吧？
隻有那樣幹淨美好的女孩才真正配上秦放！
鬱夏，讓自己做了一個美夢，可惜夢越美，清醒就越痛。
幸好，現在她的抗擊打能力比以前高了很多。
所以醉了也沒有關係，痛苦也隻是一時，哭過這一晚一切又都會雨過天晴。
就像當年剛離開申陽時，她每天這麽安慰的自己——雨過天晴。
叮咚！
門鈴響起，喝的幾分醉意的鬱夏降低了警惕，沒多想便開了門，葉暮塵出現在門口。
“真是越不想見到你的時候越是要出現，這是為什麽呢？”鬱夏半倚靠在房門，沒有要讓葉暮塵進入的意思。
“夏夏，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