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嫌惡
當葉暮塵上樓的時候，鬱夏正在念念的房間裏替她穿衣服，亦航幫著收拾玩具，三個人有說有笑的鬧成一團看上去非常的溫馨。
好像孫筱柔的出現對她真的一點觸動都沒有，他一肚子的說辭，全部是擔心都在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這種感覺讓葉暮塵很泄氣。
“麻麻，我肚子餓。”
“樓下有綠豆湯。”
“萬歲！念念最喜歡綠豆湯了！”
“亦航也跟著下去吃一點吧。”
“好。”
亦航牽著念念的慢慢的走下了樓，獨自一人時鬱夏喘了一口氣，回到這裏就是錯誤的決定啊。
“在想什麽？”葉暮塵站在房間的門口，神情凝重，他知道鬱夏掙紮的是什麽，但她敢說出離開的話，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的。
就算是綁，也要把她永遠綁在自己的身邊。
“沒什麽，你未婚妻走了？”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清楚就怕她聽不明白。
“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用特意告訴我的。”
“我等了你那麽多年終於把你等回來，你都對我這麽冷；如果我還敢給自己折騰一個未婚妻，不是更沒有希望了。”說的一臉惆悵，心底卻開始發慌。
沒有點吃醋的跡象，一點都不生氣，換作過去的話……拿瓶子直接朝孫筱柔砸過去？還是一臉冷笑的將人趕出去？
不管哪種都不是現在的鬱夏所表現出來的。
“等？我什麽時候要你等過？”
“你不需要，但我的心需要，相信我愛你，對你來說很難嗎？”
“不是難不難，而是覺得很麻煩。”
各自的感情各自擔負，就像她曾愛的那麽刻骨銘心，也沒求過他一定要回應啊。
“嗯，再麻煩恐怕你也要忍耐下去了。”
“今天你未婚妻來了，我覺得我和孩子們繼續住在這裏有點不方便了。”
“沒什麽不方便，住在這裏，鬱夏。”
“……我會回安城。”她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在安城比較合適，雖然辛苦卻很自在。
申陽城不一樣，這裏認識她的人太多，太容易讓她觸景生情。
“嗬，我醉生夢死的過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你的出現，鬱夏……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你嗎？留下來，別逼我做出會讓你討厭的事情。”葉暮塵壓抑心中的痛苦，說的強勢冷漠。
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的哄她回心轉意，但底線是她和孩子留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呢。
……
鬱夏一開始沒有理解男人話裏的意思，當她想回安城找找看合適的房子時，發現身份證之類的重要證件全部都不翼而飛，這麽幼稚的事情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王八蛋，你扣我證件做什麽！”清晨，葉暮塵仍然躺在過去鬱夏睡過的床上，突然房門被一腳踢開，接著一個嬌小的人影撲到了床上，左手掐著他的脖子。
“夏……別鬧。”在看到男人一臉享受的模樣後，鬱夏更是怒氣衝天。
“把我的證件還給我！”
“你要這個做什麽？”
“我還想問你拿著我的證件做什麽？”
一把用力將鬱夏勾到自己的胸前，他好久沒有好好的抱過她了。
“當然是怕你跑了啊。”
“放開我。”
眼見掙脫不開他，下意識地舉起左手作勢又要打上去被葉暮塵攔住了後麵的動作。
“我隻想抱抱你，這都要挨打，是不是做全了挨打比較劃算一點。”
一手抱著鬱夏的腰部輕撫著她嬌嫩的臉頰，怎麽看都滿是寵溺。
“你要想發情去找別的女人，敢動我試試看。”那一刻鬱夏眼睛裏徹徹底底的寫著的不是簡單的恨，更是一種嫌棄。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在酒店葉暮塵和葉雙的一整晚。
髒了的男人，她不會要。
“夏，你……”葉暮塵不懂，鬱夏恨他他清楚；但不是這種厭惡。
“放開我。”
葉暮塵輕輕鬆了鬆手，鬱夏立刻掙脫開來，她本能的排斥讓葉暮塵很受傷。
過去，她有多依賴著自己，現在就有多諷刺。
“我，對不起，我不該嚇到你。”
“把我的證件還給我。”
“你需要辦理什麽，告訴我，我替你解決。”總之，證件他沒打算還給她。
鬱夏冷笑，估計連補辦的心思也可以歇菜了，這男人沒可能讓自己辦出來。
“不用你假惺惺了。”
之後，鬱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葉暮塵笑得落寞，他們……怎麽就這樣了呢。
……
季末既然決定了要孩子，唐景清立刻聯絡了最優秀的醫生。
“先到外麵休息一會吧，我來和醫生談。”
做完基本的檢查之後，唐景清特意支走了季末，因為他清楚後麵醫生要詢問的問題……都不太讓人高興。
季末多少理解他的用心，反正她的病曆都在唐景清的手裏，所以點了點頭承了她的好意。
“醫生，我的太太怎麽樣？”問時，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看病曆，唐太太流過兩次產？”
“……是的。”
“子宮以前受了那麽大的傷，情況不樂觀，她拿掉了一側的輸卵管受孕率本來就比一般人低一半，而她的子宮壁又那麽薄就算懷了也未必保的住。”醫生看著數據分析的相當可觀，而唐景清雖然早就知道不會太容易，但仍然受到了打擊。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也不是，不妨先做一側的輸卵管的疏通手術，調養一段時間再看看吧。”
“這個手術對她會有什麽影響嗎？”
“最多就是痛點吧，沒辦法……女人生孩子總是要遭些罪的。”
“……我先考慮看看。”
唐景清又和醫生溝通過之後垂頭喪氣的走到樓梯間裏煩躁的點了支煙，手機隨便搜了點關於輸卵管疏通手術別人的感受，看的他心情更加糟糕。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為了有更多留下她的籌碼，可吃苦受罪的人是她啊。
“景清，怎麽在這裏？”買了水回到樓上，看到他疲憊的眼神，季末以為……希望大概真的渺茫吧。
“小末……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我們已經有滄瀾了，我很知足了。”緊緊的抱著她，說的那麽不甘心的想放棄。
孩子，他很想要，但絕不會高過季末。
“怎麽了？醫生說情況很不好嗎？”
“他說要做輸卵管疏通手術，可能一次還不行，很痛的……小末，我們放棄吧。”他看不得季末有半分的痛。
“這樣啊，不是都還沒有試過嘛，總要試試看才知道的。”
“萬一試過還是失敗呢？”他怕她白白遭了罪。
“那就隻好算了啊，不是都決定做了嗎？一開始就放棄和試過不得不放棄，我認為是不一樣的。”
唐景清愛憐的親吻著她的鼻尖，感謝自己沒有錯過那麽好的女人，更感謝仍然願意努力的季末。
“說好了，我們順其自然，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清楚他的唐太太多麽的能忍，所以才特別的心疼。
“嗯，順其自然。”
之後，醫生很快的安排了季末住院，輸卵管疏通手術不算是大手術，一般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這次唐景清非常的重視，除了必要的情況根本就不願意離開醫院。
“我沒事，你不用整天在這裏陪我的。”知道他有多忙，在醫院還有不斷的公事要處理。
“如果我不在公司就不能運轉，那我才要好好反思自己。”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好不容易養出點的肉又要沒有了。
輸卵管手術比季末以為的要痛的多。
“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去買。”醫院裏的營養餐淡的沒有味道。
“……隨便都好。”
唐景清微微一笑，她說“隨便都好”。
晚餐時，看到便當盒裏擺的漂漂亮亮的三菜一湯，一看就知道不是買的。
“這是？”季末不解，她吃了幾口吃不出是誰做的。
“我媽聽說你最近住院，所以送了點吃的過來，吃得慣嗎？”即使知道季末並不願意和趙詠華再有任何的牽扯，但他卻沒有放棄修補兩個人的問題。
不是非要季末退讓原諒，隻是希望她知道還有一個對她好的人而已。
“嗯……味道很好。”所有的菜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小排山藥玉米湯味道很濃鬱，是花了大把時間熬出來的味道。
其實她不用做到這種程度的，像過去那樣就好，這樣季末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
彼此，互不打擾。
“喜歡的話，下次再讓我媽做一些吧，她也很想讓媳婦嚐嚐她的手藝。”過去季末沒有少為趙詠華親自下過廚，可惜再用心多半都被糟蹋。
報複的事情她做不來，同樣不願意承太多的情。
“不用了，夫人年紀也大了，不要讓她太辛苦了。”委婉的拒絕，現在和唐景清之間的關係季末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沒必要多一個趙詠華。
“好，聽你的。”至今，她的稱呼都是“唐夫人”，季末打從心裏的不承認趙詠華是自己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