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洋娃娃
當進入冬天之後很快迎來了小朋友們最期待的聖誕節，在半島別墅裏小朋友越來越多。不再像過去隻有滄瀾和一一，還多了雙胞胎和今年的新朋友晨曦，讓節日的氣氛變得更加濃厚，別墅的各個角落都充斥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三個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男人都脫下了西裝革履，穿著最舒適的羊絨衫，一起打理著聖誕樹。
“三、二、一！亮啦！”又是掛鈴鐺，又是掛彩燈，忙乎了一下午在小朋友們的期盼下點亮了聖誕樹。樹下堆滿了一層又一層為孩子們準備的禮物。
“暮塵叔叔，我想要最上麵的鈴鐺！”念念是個傻白甜，樹下用彩紙包裝的禮物她不要，心心念念的隻有樹上的小鈴鐺。
葉暮塵一把將他抱起，替他挑了兩個放在手心裏，念念笑得又甜又滿足。
亦航在鬱夏的鼓勵下也挑了一份禮物是台筆記本電腦。
晨曦還小，乖乖的賴在滄瀾的懷裏看著漂亮的聖誕樹，傻乎乎的一邊流口水一邊拍著手。
“晨曦，想要什麽禮物？”滄瀾耐著性子哄妹妹挑禮物，隻有一一始終乖乖的在一旁牽著任棠的手，完全沒有想要急著上去拆禮物的衝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過去對他好的滄瀾哥哥，如今不會再像過去一樣陪著她，隻陪著她。
今天，她中午就來到了半島別墅，可是滄瀾始終抱著晨曦連話都沒有機會和她說上幾句。
“一一，喜歡什麽？自己去挑個吧。”任棠心疼女兒在這些孩子裏太明顯的不自信，她和季末、鬱夏感情再好，終究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麻麻，可以嗎？”一一並沒有3歲孩子的樣子，而是像小大人似的再三確定了是可以做的事情，得到了任棠的肯定後才高高興興的走到聖誕樹下。
而這樣的小細節，雲笙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說不上有多麽的不舒服，雲君依的不自信全部是因為他而造成的。
“一一呢？挑到了什麽嗎？”滄瀾一手抱著晨曦，一手關心著一一。
在並不懂事的年紀，卻已經發現了好像太忽視一一了。
“我想要這個！”雲君依很高興滄瀾注意到了自己，隻要滄瀾對她淺淺的微笑，吃了一天“醋”的小丫頭就能“滿血複活”。
將挑到的一個洋娃娃獻寶似的讓滄瀾看，而在哥哥懷裏的晨曦看到娃娃後伸出手一副也想要的樣子。
“晨曦乖，不可以，這個是一一姐姐的禮物，我們喜歡再挑別的好不好？”滄瀾笑著拉回晨曦伸向洋娃娃的手。
向來乖巧的晨曦突然陶淘大哭了起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洋娃娃，而一一也被突然鬧起來的晨曦嚇了一跳抱著洋娃娃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神立刻轉向了任棠。
“怎麽了？一一？”任棠看到女兒的尷尬，也擔心她不懂事會不會“欺負”了晨曦。
“麻麻，妹妹想要洋娃娃。”非常喜歡的玩具是抱在懷裏絕對不能放開的玩具，為什麽她會那麽難過？
“乖，晨曦妹妹還小，她可能隻是想玩一下而已，我們和妹妹一起玩好不好？”任棠溫柔的對一一說著，努力安撫著女兒慌亂的心。
在聽到哭鬧聲後也驚動了唐景清和季末，聽到經過後笑了笑沒有太在意。
“一一，這是你的洋娃娃，給她起個名字吧。”季末蹲下身站在一一的麵前，她知道這孩子有多麽的不自信，所以……也會嚇到吧？
“謝謝姑姑。”像是得到了允許後，雲君依才破涕而笑，好像這個娃娃真的屬於了自己。
可是那邊晨曦哭的更加起勁，眼睛一直看著雲君依懷裏的娃娃，這次就連那麽疼女兒的唐景清都不慣著她，由她哭著鬧著，反倒是滄瀾有點不忍心。
“爸爸，妹妹哭的很可憐。”
“不用理她。”唐景清不在意一個娃娃，女兒要多少個洋娃娃他都能替她買來，但唐景清不允許晨曦那麽不顧別人的感受。
六個月的是小孩子，三歲的雲君依就不是了？
可是，這個道理滄瀾並不理解，因為10歲的他也是個孩子，卻知道什麽都要讓著妹妹的道理。
“一一。”
“滄瀾哥哥！”
隻是當滄瀾看到小心翼翼地抱著洋娃娃的雲君依，突然覺得後麵說話來的話……太欺負人。
“一一還記得嗎？說好要和滄瀾哥哥一起照顧妹妹的。”
“記得。”
“那現在妹妹哭的那麽傷心，我們把娃娃拿去給妹妹玩一會好不好？就一會會。”
滄瀾說著肯定，一副沒有想拿走她娃娃的樣子，可雲君依卻呆愣了很久，好像才一點點理解了滄瀾的意思。
難怪，滄瀾哥哥又突然來到她的身邊，是因為這樣啊……
“嗯，晨曦是妹妹，我們要讓讓她！”接著笑得比哭還難看的把心愛的玩具送到了滄瀾哥哥的手裏，那一刻……滄瀾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麽是卑鄙！
不怪雲君依的懦弱，而是因為從小到大她都這樣的空空如也。
學不會爭取，那麽能做的隻有放棄。
去給孩子倒了杯飲料的時間，任棠回來看到洋娃娃已經不見了。
“一一，娃娃呢？”
“……晨曦是妹妹，所以我給滄瀾哥哥了！”
“……”那一刻，任棠突然想帶女兒離開這個和她們母女太有距離的地方。
“等明天，麻麻帶你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洋娃娃好不好？”
“唔……不要了，麻麻一一是大孩子了，大孩子都不玩洋娃娃的。”雲君依笑得很甜，卻又甜的那麽不真實。
到陽台上接了一個電話的雲笙回來後突然感到了氣氛的微妙，才知道孩子們剛剛發生的小插曲。
“你也不用太在意，都是孩子，忘得很快。”唐景清安慰著說道，但雲笙依然從女兒的眼睛裏看到了委屈。
是季末的孩子，雲笙不會計較，第二天當他真的買回了一整個房間的洋娃娃哄一一高興時，小女孩再也沒有了第一次抱著洋娃娃的喜悅和激動了。
……
而當晚上季末又在晨曦的小床上看到了先前雲君依的洋娃娃時，是她第一次對滄瀾發了脾氣。
“你的妹妹知道寶貝知道疼，一一就和你沒有關係了吧？”
“不是的……媽媽。”
“那是什麽？你看的到晨曦在哭，就看到不一一的難過嗎？”
“……”他好像，真的沒有注意，隻是在那一刻他急著處理的是晨曦的心情。
“滄瀾，一一很喜歡你，也很依賴你，不要讓晨曦的存在而傷害到一一。”季末能理解滄瀾的心意，他對自己一直都抱有著感激之情，感激她將他從孤兒院裏帶了出來，也一直很想能為她做點什麽來回饋這份恩情。
他不是不喜歡雲君依，更不是忘記任棠和雲笙對他同樣很好，隻是在差不多的情況下他更偏向一點季末的孩子而已。
對晨曦好，究竟是因為晨曦，還因為是季末的孩子，十歲的滄瀾沒有辦法好好的區分出不同。
看似是小事，季末又特意買了禮物去看了雲君依，為自家女兒霸道，兒子又不懂事而感到抱歉。
“小末，沒關係的。”
“怎麽會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孩子太敏感了。”季末比誰都清楚她們母女的生存環境多麽惡劣，好在雲笙現在跟著上心，希望她們都能苦盡甘來。
“謝謝你，小末。”
“棠棠，你和我哥呢？聽我哥說……你前段時間提出離婚了？”關於出軌的新聞鬧得最離譜的時候，季末甚至都不敢輕易的問，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這種時候任何的關心都會成為又一次的傷害。
“對啊，可惜他不同意。”
“……你呢？還是想和他分開嗎？”她的冷靜，冷到讓季末感受不到一點和愛情有關的溫度。
“就這樣過吧，不是挺好的嗎？當人人都羨慕的豪門太太，孩子也能擁有父愛，挺好的，真的。”眼神是一片的死寂，好像對將來已經沒有多少的期許。
有時候維持一段婚姻的理由，未必一定就是愛情。
季末聽了沉默無語，如果任棠真的覺得好，哪有必要再選擇回歸社會，寧可受著流言蜚語，也不願意躲在雲笙的身後？無非就是她在這場不對等的婚姻裏找不到一絲的歸屬感。
發現從頭到尾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不敢讓自己繼續做著一場不及切實的公主夢。
“棠棠，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季末不會昧著良心的說原諒。
隻希望從現在開始努力的雲笙還來得及，任棠也許無辜，但她的哥哥同樣可憐。
每當他決定愛一個人的時候，通常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必須接受被拋棄。
他用了那麽多年的時間才走出了沒有了唐景琳的世界，任棠對雲笙的重要性，深的恐怕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走之前，季末又陪雲君依聊了會天，看著她在畫紙上隨意的塗鴉，那麽天真爛漫的表情讓人很難不喜歡。
“一一，姑姑先走了，下次再來和晨曦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好！”隻是，說著的是好，一一有點害怕，她不想看到始終有滄瀾陪伴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