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病情嚴重
雲笙的幻想症狀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眼神灰暗無光，糊塗的時候又笑得讓人心酸。即使不願意承認，他自己也知道偶自己偶爾的“不正常”。
“雲笙哥，我聯絡到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不清不楚下去。
“不用了，我沒事。”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伴隨著嚴重的失眠就是不斷忍受頭痛的折磨。
“我……去把一一帶來好不好？”憑借自己和任棠的交情，季末相信這點程度的事情她可以辦到。
“……她知道我住在這裏嗎？”
“……”
“那就不用了。”雲笙扯了扯嘴角，連敷衍都做不到，神情倦怠的靠在窗邊空洞的雙眼看著某處。
季末的提議太誘人，即使明知現在的雲君依有多抗拒，但他還是想見見女兒，更後悔浪費那麽多年，沒有好好的陪過她，更沒有好好的抱過她。
原本那麽自信的男人最後讓自己活成那麽狼狽的樣子，作為家人季末不舍。
……
“聽說住院樓那邊V1的病人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雲笙唉。”
“真的嗎？真的嗎？本人是不是比雜誌上還要帥？”
“帥是帥，但聽說就是太冷了，把所有照過他的護士都氣走了。”
角落裏，新來的護士聊著醫院的八卦，任棠就算想不聽到都不可以。
他病的很嚴重嗎？胃穿孔也不至於住院那麽久的時間，心中微微一歎都是不該有的擔心啊。
“小棠？小棠？”
“唉？”
“你怎麽了？今天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林遇楠的聲音在任棠的耳邊響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沒，沒什麽，就是有點累。”說完，她急切的轉身想掩飾自己的慌張。
下一秒，任棠被林遇楠抓住手，他隨手推開一間儲物室迅速關上了門，把任棠抵在了牆上，雙眼充滿掙紮。
“林醫生……”
“他住院，你是不是很心疼？”被任棠拒絕，林遇楠自然不甘心，但相信是因為生活突然的轉變，她還沒有做好重新開始的決心。
因為喜歡，他可以等；但他不能忍受任棠對雲笙還心存妄想，這意味著沒有了他的可能。
“林醫生，你不要這樣。”現在他們的姿勢根本沒有辦法正常的對話，距離太近，被他握住的手又太緊。
“任棠，你對他是不是還很心疼？你是不是忘記了他是怎麽狠心的對你？”
“林醫生，你誤會了，我沒有。”可任棠拚命的掙紮換回來的是林遇楠更強硬的束縛。
“你撒謊，一定是因為雲笙，一定是因為他。”所以你才決絕我的。
輕撫著任棠纖細白嫩的頸脖，看著她嬌豔的嘴唇，失控般強吻著她，忘記了溫柔忘記了原本的包容。
“你不要這樣。”用盡全力的推開，任棠快速的跑出儲物室，任由林遇楠失落的站在原地，是他太心急了。
任棠不顧外人奇怪的眼神，一路跑到了樓下的花園重新調整了呼吸，頭腦一片混亂，以為上次表達的夠清楚，似乎不是那樣。
……
“棠棠……”
“……”
雲笙的聲音從身後想起，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麵了，他住院的半個月來，任棠更是一次臉都沒有露過，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護士就是因為無法忍受“所有的護士不是她”。
“雲笙。”看似平靜，還是被整整瘦了兩大圈的男人給嚇到，怎麽會……變成這樣？完全沒有了過去的意氣奮發。
“你都不來見我。”聲音非常輕的幽怨，這次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她。
“……自己的身體自己要小心照顧，希望你早日恢複。”
“這裏怎麽了？”任棠的嘴角前麵被林遇楠咬破的地方還滲著死死血跡，看上去相當的顯眼。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不知道該說什麽，任棠現在隻想一個人冷靜下來。
雲笙沒有再阻止，雙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任棠被吻過的痕跡那麽刺眼，他的心碎成片。
“棠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任棠拒絕之後，雲笙的病情變得越來越嚴重。
……
當雲笙磨到出院之後，身體的傷恢複了，心理的傷變得更嚴重了。
他越來越多的時間看到的都是幻覺，以為任棠和一一還再身邊。
“雲笙哥，你去哪裏？”
“今天天起不錯，我想帶一一和棠棠到公園去野餐。”
因為雲笙的情況太嚴重，季末隻能和唐景清暫時住在雲笙家裏。
季末看著雲笙穿的一身休閑鑽在廚房，準備水果和三明治，愉悅的神情好像野餐都是真實。
“雲笙……哥，你準備的太多了。”季末簡直不敢相信他準備了兩大盒的草莓。
“怎麽會多，一一和棠棠都喜歡吃草莓。”
還不忘準備酸奶和布丁，而這每一樣的東西裏唯獨沒有雲笙所喜歡的。
“雲笙哥，現在才剛剛如春，天起比較冷，還是在家裏不要出去了吧，一一會感冒的。”季末無奈隻能順著他的計劃說下去，不忍戳破雲笙沒有傷痕的世界。
“也對，就在家裏的花園野餐吧，這樣一一冷的話馬上就能回房間了。”
所以唐景清隻能季末站在別墅的門口，看著雲笙瘋子般的行徑。
一個人，鋪著一張大大的野餐墊，上麵擺滿了食物，還有一大束的玫瑰花，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說說笑笑。
這是比獨角戲更殘忍的折磨。
雲君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顯然雲笙依然每天都活在地獄裏，有情深更有愧疚感。
“景清，我受不了了，我想去求求任棠回來，再這樣下去雲笙哥會瘋的，他真的會瘋的。”
“小末，你不要擔心，我們在找好的心理醫生，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心病。”
“不可能的，你明明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心病需要心藥醫，雲笙的症狀除了任棠沒有任何人能解決。
“……小末，忍心再挖一次棠棠的傷口嗎？”
“……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雲笙這樣下去。”
這是季末想了很久得出的答案。
……
任棠接到季末的邀請後，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過去雲君依上興趣課的地方。
“小末，怎麽約在這裏？”
“對不起，棠棠……能，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好。”因為是季末，所以任棠相信。
來到了學生教室門口，舞蹈班的學生在老師的指揮下各個跳的有模有樣，而這當中已經沒有了雲君依的身影。
一年前一一出事後，任棠就不再帶她來這裏，她的心髒也負荷不了。
隻是沒有想到雲笙會出現在這裏，看著孩子們的眼神卻有點怪異。
“每周五，我哥都會來這裏。”季末在旁邊解釋著。
“是嗎？”
“他還停留在一一每周五來這裏上課的世界裏。”
“……來幾次，發現沒有一一他就不會來了。”任棠並沒有理解季末的意思。
“那如果，隻有這樣想他才能活下去呢？如果，隻能這麽認為他才能好過一點呢？”隨著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季末的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隻是太心疼自己的哥哥了，唐景琳離開了他，他無能為力；當雲笙好不容易再次有了愛一個人的能力，任棠還是離開了他。
“什麽意思？”
“他的心病了，不願意麵對現實，一直都以為沒有和你離婚，也沒有一一受傷這件事，他為自己設定的世界裏，你們一家三口仍然很幸福。”
“這個說法太荒謬了。”任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就連我也希望這都是騙人的，你看雲笙哥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他在看的人是誰嗎？”
“……”
“棠棠，我知道後麵說的話一定會讓你覺得自私……可是……可是……”
“小末，我的女兒不能再這裏上課了，是因為她的身體不能承受劇烈的負荷，你說雲笙他站在這裏很可憐，那我的女兒呢？誰來賠我女兒的健康？”她的女兒從死神的手裏，好不容易逃回自己的身邊。
所以，何必要她來同情雲笙的可憐。
“我知道，棠棠但現在能救他的人隻有你了。”
“抱歉，小末我誰都救不了。”能顧及好自己和一一已經用盡了全力。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陪在他身邊就好，你也不需要騙他你愛他，罵他打他冷落他都可以，但請你出現在他麵前就好。”
“這個要求，太勉強人了。”
……
“一一，一一呢！老師，雲君依呢！”正當季末和任棠僵持的同時，看課的雲笙突然像瘋了似的衝進了教室裏，一遍遍的喊著女兒的名字
在所有人的眼裏，他就像個瘋子一樣，可雲笙並不在意大家的眼光，仍然尋找著一一的身影。
“棠棠，拜托你……救救他吧。”說的再多，不如讓她親眼看看雲笙的情況。
是遠比任棠以為的要嚴重。
“怎麽會，這樣？”
任棠笑得苦澀，她一點也不想再和他有牽扯，隻是看到他“發病”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