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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兒(1)

  “不要…”


  “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用你的鮮血來證明過去的事實了。”


  “白,白,白子荷,我相信你說的話是事實就好。求你了,別再這樣來傷害自己,別這樣來恐嚇我了。”


  躺在客棧單木床上的左白楓,一時手腳並用,拚命地掙紮和扭動著身子,糊裏糊塗地自言自語說道。


  迷糊的語氣,前言不搭後語訴說,迷離閉合的眼睛,完全就是一榻糊塗的樣子,整個人仿佛還沉寤在一個惡烈的夢魔之中,繼續他此時的夢中神話。


  可是,左白楓所不知道的是他此時雖然不在白府之內了,但是白家三小姐那一翻盡墜於耳的話語又在他的夢裏繞來繞去,戀戀不舍。以至於他即使進入了昏睡的夢魔之中,也難以阻擋夢魔裏麵全是白家三小姐那冷豔而悲絕的畫麵了。


  難怪連左白楓自己也想不明的,現在隻要一合上眼,總是身不由已地陷入神魂巔倒,夢魔連連的萬惡不覆之中。


  “白楓,白楓,你又做惡夢了。快醒醒吧,我是清風小師叔呀,你快醒一醒吧!”


  霎時,聽得樓上的左白楓在房內發出這般惡煞人心的尖叫與糊言亂語,隻見在客棧中討用茶水的清風道仙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直接從熱鬧的大宴廳快步奔上樓來,猛然衝入了客房中,一時大聲叫道。


  但見得此時的左白楓早已改變了睡姿,整個人就像一條死漁橫著身子躺在了單木床上了,先前蓋好的被子亦已被他弄得淩亂不堪地壓在了身下,鬆跨的嘴角邊好像流著一條閃光的唾液線,他的嘴中仍然迷迷糊糊地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連叫了幾聲,仍不見左白楓清醒過來,清風道仙氣得連連搖頭地憋氣道。“左白楓,你個懶蟲,活該你有罪受。平日裏若是你好好用功學習一下,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罷了,罷了,小師叔也管不得許多了。”


  此時,盡管有清風道仙在房中為左白楓把守,不可能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再發生。可是躺在單木床上的左白楓並沒有半分醒來的意思,反倒是他此時仰麵的表情越發顯得痛苦不堪,恐驚萬丈,大汗淋漓。


  見此情景,清風道仙驚得潸然跳將起來,上下打量了左白楓一遍,見他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連忙屈指一算,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已明了此時的左白楓正陷在凶險的夢魔之中,一時半夥斷然是醒不過來了。


  清風道仙急得立即閉口,把食指和中指拚攏,大母脂和無名指以及小母指屈紮開來,口中念念有詞,揮起一道金光就向左白楓的腦門拍去。


  隻聽得左白楓‘啊’然一聲大叫,整個身子立即彈跳了一下,眼中不爭氣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直接掉落下來,溝成了兩條相映成趣的美麗弧線。


  “左白楓,你快醒一醒。再不醒來,你可又得受罪了。”清風道仙站在單木床旁邊催促道,好像沒有一絲商量的口氣。


  在迷迷糊糊的夢魔中,左白楓用力一掙,‘啊’然一聲大叫,睜開昏睡的眼睛一瞧,上下左右,前前後後,什麽也沒有,一切空空如野。


  突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又是南柯一夢。可是,他身上的漢水已然浸濕了一片。


  “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清風道仙終於冷冷奔出這一句,就如釋重負地退到了對麵的一張單木床上,和衣而臥。


  左白楓顧不上看清風道仙一眼,就猛然伸手一捋,隻覺額頭,臉頰,背後,全是一層冷汗,冷嗖嗖的直往骨子裏透。媽啊,這個夢魔的夢境竟是如此真實不假,仿佛原來就是這樣生動而曆曆在目。


  就像那個附身於白家三小姐的狐女所說的一樣,她的每一句話都和前日白家三小姐口中所述的故事一模一樣,毫厘不差。左白楓不禁一片惘然,猛然想起夢中的場景,女子溫柔可人的親謁,揮刀自盡時隱隱消散的點點精光。心中霎時一痛,眼中又絮絮落下一串淚珠子來。


  此時,好像在淚水濛朧的那一刻,突然放射出一種幽慮而憔慮的暗炎之光來。左白楓的心裏開始產生出一連串從來未有過的驚疑和不解,心中更是莫名的回響起這個夢中的女子倒底和他有著什麽樣的牽連和關係?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以夢魔的形式告訴他所不知道的這一些。


  這對於左白楓一個初始修仙學道的少年來說,到底又意味著什麽呢?是福、是禍,誰又能為他迷蒙的心靈撥開這一重重迷霧,給他最想知道答案和真相。


  “左白楓,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小師叔怎麽說你好呢?你小子真是讓人可恨極了,一整晚都讓你弄得雞犬不寧的,現在都快天亮了又迷迷糊糊的鬧著,我都快被你氣得瘋巔啦。”


  清風道仙一時又橫在左白楓的床邊恨恨地埋怨道,看著他那一副昏昏嗜睡而又故作清醒的模樣,完全是無法顧及左白楓此時心中竭嘶力底的憤怒和絕望了。


  看見左白楓沒有回應自己,清代風道仙又抬起頭來地嘲弄道。“左白楓,你小子就別白費心機想歪了。那隻不過是一個夢而已,能和白家三小姐有什麽關係呢?”說著,頭一沉,再不顧左白楓會有什麽反應,又趴在枕邊睡了過去。


  客棧外,人潮潮漸漸多了起來,好像要去趕集一般,切底把這個寧靜的天捅破一般。


  左白楓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困頓的身體,一個打盹,身子一晃,終於又趴倒在了床上,四腳朝天,昏昏睡去。


  而房中,窗台下那一盞清油燈,也像是油枯燈盡一樣,一閃一亮的交潛著,忽明忽暗。


  突然,沉沉自寂,嘎然而止。


  話說白家三小姐本來就是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在家人看來,除了白家小少年白天羽被捧為白員外的掌上明珠之外,就數白家三小姐白子荷最得寵了。


  這白家三小姐雖說是生在富貴之家,日不操食,夜不操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按當時的風俗或者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兒而論,她本來就應該安安份份地呆在自家的高樓繡閣中,止於出門入市的見人了。


  可是,她這脾性倒好,既不在高樓繡閣學那女兒針線,紡織刺繡,亦不學那閨中纖纖秀女,臨驀習字。隻是一味地頑劣酷耍,全當是一個男子的言行勾當,沒有一個女兒就有的腥腥作態之羞。


  原來這白家三小姐雖生為女兒身,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人見人愛。但是在性格上卻完全是一個鐵骨錚錚男子的言行,有著一副天生的好心腸。而最讓白家三小姐芳名遠播,名聲遠播的事情,自然是一年前糊裏糊塗地和一個作惡的癟三打了一場官司,居然把那個欺橫霸道的癟三痛痛快快地送入了五鬆鎮的大牢之中。


  一年前,白家三小姐還是個樂天無憂的少女。就好像一支清水出芙蓉一樣,等著天然去雕飾了。


  那知剛好七巧節那天,白家三小姐跟大多數普通的塵世俗女一樣。在府中丫環和婆子的陪護下,直接就鬧著向城外的觀音廟去了。還好這一路上並無過多的波紮,一馬平川,很快就到了城外的觀音廟,隻聽得馬車外那些陪護的丫環和婆子,時不時傳來一二聲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


  就聽得當中一個著綠衣丫環快嘴地奔出來說道:“石柳,這一次,咱們一定幫小姐在觀音菩薩麵前求個好姻緣,好讓小姐也欠欠咱們這些小丫頭的人情嘍。省得平日裏總受著她的欺負,也好改觀咱們這些下人的形像。”


  另一個紅衣丫環頓時打住道:“小七丫,你就別打這個歪主意了。咱們家小姐的命好著呢,那是天生就就好的命,什麽時候輪到咱們來操這個心了。你也不害澡,我看呀,咱們還是多找一些樂子的事兒

  讓小姐樂巔樂巔的最好,說不準小姐玩得高興了,還得多謝謝咱們姐妹的好主意呢。


  “死蹄子,你們都在嘮哆些什麽啊?吵得老婆子心裏怪不爽的。還不快閉上你們的烏鴉嘴,省得我老婆子下去拆了你們的嘴巴,再告訴老爺說你們嚼舌頭去,看老爺剝不剝了你們的皮,拆了你們的骨。”


  與此同時,一直陪坐在馬車內伺候著三小姐的老婆子劉奶嬤,突然在車內探出頭來大聲地嗬斥道,連同她那一雙陰鷙眼睛迸射出來的避姨目光,就好像殺人的利器一樣,觸目傾絕,不留一草。讓人見之頓然害怕,心怯沉沉。


  可是,不等那幾個小丫環從劉奶嬤的恐聲中回過神來,這邊白家三小姐忽然就揭開馬車上的小窗簾,探出身來,擠在劉奶嬤的身旁,翻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吵死了,煩膩啦,你們幾個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的,還讓不讓人活啊?本小姐的頭啊,都讓你們轟懵了。”


  說著,驀然抬頭往前邊望去,隻聽得“哎喲”一聲大叫,她又接二連三嘰嘰歪歪地說開了。


  “哎,外邊這麽多美好的景色,全都讓你們幾個糟蹋了,我,我,找誰算個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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