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看上你了
奔馳大g循著導航駛進了村委會大院,等候已久的村支書曲富山聽見動靜迎了出來。
就在雙方當麵了解情況的時候,一輛農用三輪車先其一步來到了林家的籬笆院外。
“媽,到了,就是這家。”
三輪車停車熄火,下來一個二十郎當歲的矮壯小夥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背心大褲衩,踩著人字拖,留著瓜皮頭,說話甕聲甕氣,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
車鬥裏坐著一名中年婦沉著臉下了車。
母子倆是鄰村柿子溝一戶養驢的,當媽的叫牛愛芬,兒子叫李二雷。
牛愛芬扭著水桶腰來到籬笆門外,目光挑剔地打量著林家的院落,癟癟嘴:“兒咂,這家兒生活水平太差,以咱家這麽好的條件,你怎麽能看上這種窮人家的丫頭?”
曲洋村家家戶戶都有2層小樓,氣派得很。隻有林深家是籬笆小院,三間陳年老舊的紅磚房,看起來的確有夠寒酸。
林院士生前沒少給村裏捐錢,幫助鄉親們修房修路。林家也有獨棟小樓,在村裏最好的位置。
牛愛芬所看到的籬笆小院隻是林家的老宅,林老念舊舍不得兒時長大的小院兒,至今一直保持著原來的風貌。
家裏養著20幾頭驢的“豪門婆娘”優越感爆棚,對林深家的經濟狀況表示十分不滿。
李二雷搖著他媽的胳膊,吭唧著:“媽,你不知道,那女孩兒長得可好看了!臉小,腰細,腿還長,比咱村兒的魏小菊強多了!”
“你懂啥?”牛愛芬白了兒子一眼,“那魏小菊腚大!能生男娃,不光能幹,還禁折騰,咱村多少人搶著要。”
李二雷垮著臉,“魏小菊長得比我還黑,我喜歡長得白的,我不管!我就相中林深了!”
牛愛芬無奈,“行吧,行吧……你是祖宗。”
兒子看中了曲洋村的窮丫頭,拉著母親軟磨硬泡了兩天,牛愛芬實在拗不過,隻好陪兒子登門相親,來都來了,姑且先看看人再說。
“你敲門,把人叫出來,讓媽給你把把關,要是長得不行,咱們可別浪費感情。”
李二雷嗯了一聲,彎腰拾起一塊土坷垃向院子裏猛地一丟,砰地一聲砸到了門上,吼了一嗓子——“林深!你出來!”
……
幾秒鍾後,房門轟地打開了,大佬披著馬甲,拎著電蚊拍氣衝衝地現身院中。
一見院外來人,林深心裏的小火苗蹭蹭直竄。
她閉上眼,努力平複了一下想把電蚊拍甩到對方臉上的衝動,指著李二雷,“二愣子!前幾天剛警告過你,你吃飽了撐的又跑我家來幹嘛?是不是又找挨揍?”
李二雷紅著臉躲到了牛愛芬的身後,扒著牛愛芬的肩膀,悄眯眯地探出小半個腦袋,一臉羞赧的樣子,“媽,她就是林深,長得好看吧?”
牛愛芬歪著腦袋癟著嘴,審視的目光從頭到腳掃射著一道柴門之隔的林深,末了點了點頭:
“嘖嘖……小丫頭模樣長得倒是水靈,身高也不低,就是瘦了點兒,腰條兒太細,穿裙子都逛蕩,日後怕是不好生養。再有就是……臉盤兒小,下巴尖,麵相上看就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敗家娘們兒,今後你倆結了婚可不能慣著。”
“媽,這麽說你同意了?”李二雷興奮得眉飛色舞。
tf?
結婚?
敗家娘們兒不能慣著?
林深為之一愣,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眸底劃過一抹厲色,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衝動再一次翻江倒海。
神特麽的虎狼之詞?
簡直不可原諒。
林深本來漠著的臉反而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本就生得極美,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杏眸晶亮,鼻梁挺翹,精致的唇線彎著秀美的弧度,微凹的嘴角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此刻,純真的神韻中平添了幾分慍怒,清冷,張揚,還帶著一絲侵略,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目光涼涼地掃了一眼牛愛芬,旋即勾唇,笑容玩味。
“李二雷,這個滿臉橫肉,大放厥詞,指手畫腳的大肥婆是誰啊?”
聲音悅耳動聽。
李二雷探出頭來,悄眯眯地回了一句:“大肥婆是我媽!”說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牛愛芬的臉皮不受控製地抽搐了兩下,她用胳膊拐了兒子一下,“長點兒心!別什麽話都接!”
愣小子哦了一聲,蔫兒了。
上門提親,卻被未來的兒媳婦稱作大肥婆。牛愛芬血氣上湧,大臉盤子頓時成了黑鍋底,本來就高血壓的她氣得有點兒上頭。
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還挺衝,慣的毛病,小嘴叭叭叭叭跟誰倆呢?
不知天高地厚,娶回家必須好好調教,每天起來先要按在床上打一頓才行。狠狠捋捋皮子,一頓打不老實,就打兩頓,不信臭脾氣扳不過來!
牛愛芬斜著三角眼,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腦補了很多。
牛愛芬這娘們兒可不是個善茬兒,她是柿子溝村有名的潑婦,繼承了她婆婆的真傳,青出於藍。
今晚被叫死肥婆的這筆賬,牛愛芬記在心裏了,留著秋後再算。
她拿眼珠子狠狠地剜了林深一眼,咽了口唾沫:“咱們開門見山,誰也別浪費時間。你叫林深是吧?我是來給我兒子提親的。沒想到你這麽不懂規矩,大晚上的,就讓我們母子在門口兒站著喝風。一點兒眼色都沒有!把門打開,請我們進屋坐坐,咱們談談結婚的事兒。表現得好,彩禮我給你加一頭驢!”
此刻,不遠處半山坡的樹林裏,停著一輛掛著京牌的賓利suv。
開車的是名臉上橫著一道醒目刀疤的中年男子,樣貌凶悍。
坐在後排的是一名穿著白襯衫,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有著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的俊顏,高挺的鼻梁勾出完美的弧度,淡櫻色的薄唇性感可人。
秦霄然借著初升的月光,望著山腳下籬笆院中的女孩兒靜靜出神。
刀疤臉扭頭望向自己的老板。
“秦先生,有村民找林小姐的麻煩,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隻要老板點頭,陳鷹會立刻撲下山去把兩個膽大包天的刁民打成豬頭。
“不必。”
秦霄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指節分明的手鬆了鬆襯衫領口的扣子,黑暗中,唇角迷人地勾起,深邃的眸底燃起星星笑意。
“區區兩個草包而已,還不夠我家小朋友熱身的。呦呦的父母已經快到了,這會兒現身反而會給她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