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

  林深站在聶佩嵐對麵微微搖晃著,似笑非笑地眯著杏眸,眼神有些迷蒙,衝著她勾了勾手指。


  “怕什麽,你,你過來,過來……咱倆…說說話。”


  聶佩嵐身高167,比林深矮上幾公分,不過她穿著高跟鞋,剛好與穿著運動鞋的林深持平。


  今晚去秦家,因為看見林深也在她心裏不爽,可沒少給林深找茬兒,林深都忍了。這會兒夜黑風高的,胡同裏隻有她們兩個,林深不光對著她傻笑,還衝她勾手指,聶佩嵐未免心生警惕,卻又不想在氣勢上輸給林深,她微微探身向前蹭了小半步。


  “你想幹嘛?”聶佩嵐背挺得直直的,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深,警惕地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暗暗抓緊了手裏的香奈兒包包。


  “嗝~~”


  沒想到林深衝著她打了個飽嗝兒,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麵而來。聶佩嵐身子往後一傾,一手掩著鼻子,皺著眉頭,鄙視地看著晃晃悠悠的林深。


  “你還喝酒了?”


  林深搖晃著修長好看的食指,“嗯,重點不在這。我是想告訴你……酸菜餡的,餃子……可香了,聞到了吧?”


  “你——”


  一不留神就被戲弄了,聶佩嵐臉色驟變,氣得直哆嗦。


  “你這人有沒有素質?真是吃飽了撐的!”


  林深抹抹小嘴巴,摸了摸小肚皮,像隻吃飽饜足的小貓咪,“哎,你說太對了,一大鍋…嗯…香噴噴的水餃,一個沒剩全都下肚兒了,確實很撐,不過那也比某人吃不著強,嘿嘿……”


  林深豪氣地拍著聶佩嵐的肩膀,“下次把包餃子的技術練好了再來哈……”說完邁步就走。


  聶佩嵐一眼掃到林深手裏的東西。


  “你等會兒,站住!先別走!”


  聶佩嵐兩步就追了上來,攔在林深前麵,“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


  “你問這個?”林深晃了晃手中的盒子,“一盒燕窩、一盒蟲草,怎麽?你沒見過嗎?嗨,我來告訴你,這東西可名貴了……”


  聶佩嵐臉都綠了,調門兒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你搞笑的吧,什麽叫我沒見過?這根本就是我送給秦奶奶的禮物!怎麽會在你手裏?”


  “哦,對,忘了!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哈!這個奶奶送給我了呀!”林深濃密卷曲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林深轉頭欲走,又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對了,佩嵐小姐,下次再送這種貴重的豪禮記得把食用說明打印一份,省得我上網查,麻煩,記住哈!”


  得了便宜還嫌麻煩的美女·林態一臉誠懇。


  哈!哈你個頭啊!

  聶佩嵐感覺自己像要走火入魔了似的,有幾股邪氣在身體裏來回的亂竄,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林深!你給我把東西還回去!”


  “我不!”


  林深扁著嘴,把好東西抱在懷裏,摟得緊緊的。


  “你個窮鬼!知道這些蟲草和燕窩值多少錢嗎?”


  “多少錢?也就十幾萬唄!”


  “知道你還好意思要?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你一個苦逼沒人要的野孩子,憑什麽我花錢買的貴重禮物反倒孝敬了你?”


  林深一臉同情地看著比自己大四歲的聶佩嵐,邊說邊搖頭。


  “嘖嘖,這麽說……你是有點兒賤哈?”


  “你放屁!!”


  聶火山又雙叒叕要爆發了,髒話都爆了出來。哪有這樣說話的,關鍵還他媽一臉同情地看著你。


  “賤的人是你!你個白蓮花!把東西還我!”聶佩嵐身體都哆嗦了。


  林深搖頭,“我才不還,我要帶回去,跟黃唇花膠放在一起,這麽多好東西,每天就是看著心裏也噓~服~”


  林深嘟著粉紅的小嘴兒,尾音兒勾人。


  “黃唇花膠?”


  聶佩嵐又是一愣,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忙著追問一句:“你哪兒來的黃唇花膠?”


  林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聶佩嵐,“還能哪來的?不就是你過年時孝敬秦奶奶的,花了你一百多萬的那個,現在就掛在我家西廂房陰涼通風處,每次隻吃這麽一丟丟……”


  林深用小手認真地比劃著,給了聶佩嵐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q彈的小臉,滿滿的膠原蛋白。


  “林深!你——”


  聶佩嵐臉皮抽搐,差點兒被林深一句話原地送走。


  “怎麽?你好像生氣了?噢,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忘了分享給你,聽完你的心情說不定會很陽光。因為今晚餃子包得好,霄然哥還給我發了加班費,喏,你看!”


  林深舉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愛心?加班費——¥52,000。轉賬人是秦霄然。


  聶佩嵐真的覺得自己要爆炸了,“林深!!!我不許你打秦霄然的主意!秦霄然是我的!我的!!”


  情緒失控的聶大小姐變得麵色猙獰,惡狠狠地撲上前來要抓林深的臉。


  林深又怎麽可能讓她得逞,原地一個輕盈的轉身,聶佩嵐撲個了空,高跟鞋一歪,還把腳給扭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的。


  等聶佩嵐再轉回身來的時候,林深已經腳步輕快地跳上自家門前的台階,哪裏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林深飛快地打開院門,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扭頭衝著聶佩嵐吐了吐舌頭:


  “本姑娘近水樓台,你憑什麽跟我搶月亮?略~略~略……”


  砰!

  四合院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


  大佬很開森……


  晚上,手機裏一大堆的微信等著林深回複。


  薛喬的服裝工作室設計了幾款女裝,發來照片,邀請林深有時間試穿一下。


  林深和她約好,回雲都之後就去找她。


  父親陸連城發來消息,問她這幾天過得怎麽樣,說是給她買了塊腕表,什麽時候一起見麵吃個飯。


  林深告訴父親,自己在燕京玩兒幾天再回雲都。


  陸連城叮囑她注意安全,父女倆閑聊了幾句。


  方燦也發來微信,說自己滿血複活,心理素質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又想跟林深約飯。


  林深說自己不在雲都。


  方燦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自己法拉利的輪子找回來了,到時候,他可以單手開著法拉利去機場接她。


  林深想象著方燦臭屁的樣子,撇撇嘴,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不需要,我男朋友會去機場接我。


  方燦啞火了,心情鬱悶,流鼻血的老毛病又犯了,還添了個失眠的新毛病。


  打發了方燦,林深收到了老許發來的電子資料:1950年以前出生,籍貫粵東省,名叫周潔的女性共有29人。


  資料中附帶著每個人的檔案照片。林深快速瀏覽,終於有了發現。


  其中的一位周潔,女,1943年出生,未婚,粵東省雲中市南樓縣藝棠鄉南梨村人,父母早亡,初中學曆。


  雲中和雲都兩個城市相鄰,口音方言很相近。從照片和年齡來看,這個周潔就是和在爺爺受傷期間陪伴爺爺的女人。


  可是接下來的信息卻令林深滿懷的希望變成了失望。


  1983年7月,周潔乘船去東瀛,船隻失事,周潔與一百○七名乘客一起死於海難?

  周潔和爺爺一起在故宮博物院拍攝照片的時候是1982年9月,也就是說時隔不到1年,周潔就死了……


  本就無從下手的案情,現在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林深陷入了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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