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夜海凶殺
當天晚上,以麵具男為首的盜墓賊幾經輾轉,被帶到了雲都市外。
夜幕籠罩,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荒廢的古老碼頭旁,四個人被繩捆索綁,蒙著腦袋堵著嘴,帶上了一艘破舊漁船,丟進船艙。
漁船乘著夜色出海。
午夜時分,漁船遠離了碼頭,在一艘豪華遊艇旁停下,四個人被押上了遊艇,被人強行按著脖子一字排開跪在甲板上。
麵具男的頭套被摘了下去,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背頭發型也變得淩亂狼狽,年青人大口地喘著粗氣,茫然環顧四周。
海上波濤洶湧,黑暗茫茫無際。
這裏是……公海?
年青人腦袋裏弦繃的快斷了,額頭上汗珠滾滾,他目光倉皇地望向麵前站著的西裝男子。
“大哥……你,你把我帶來公海幹什麽?你放我一馬,咱們可同族兄弟啊!你不能這麽狠心!你不能這樣!”
西裝男的目光中流露著一絲無奈,歎息了一聲:“你違反了祖訓,我父親有話要對你說。”
西裝男退下,船艙中走出一位五十來歲,身穿灰黑色夾衫的老者,手拄著文明棍,戴著複古的金絲眼鏡,威嚴富態的臉上隱含著一絲怒容。
手下人搬來了椅子放在甲板上,老者坐下,兩眼目光炯炯地盯著麵具男,掛在眼鏡腿上的金鏈子微微地顫動著。
麵具男跪著向前爬了兩步,撲到老者麵前,聲淚俱下。
“叔叔,叔叔!我錯了!”
“百裏呀……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違反了祖訓,犯了不該犯的錯誤,因為你一個人,損失了大批寶貝,還禍及了整個家族!你罪無可恕!”
“叔叔,我可是你侄兒啊!我爸爸……和你,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父親死前說過要你照顧我的!”
“這麽多年,我對你們家照顧得還不夠嗎?”老者淩厲的眼神就像是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射向跪著的年青人。讓人心驚膽寒,手中的拐杖戳著侄子的肩頭。
“怪隻怪你們爺倆兒不爭氣!當初分家時給了你們這一脈上億的資產,結果如何?你們一家人揮金似土,噬賭成性,億萬家產敗個精光!你們父子就是家族的蛀蟲,從來沒有為家族貢獻過一分一毫的力量,隻會找麻煩!這些年,我為你們父子填補的債務窟窿還少嗎?你們爺倆兒可曾感到羞愧過?”
老者說到激動處,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落在侄子的背上。
“叔叔,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是沒辦法,我在香山澳半島欠下了兩個億的賭債,半年之內我要是還不上錢,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我爸死了,我家這一脈就剩我自己了,叔叔,您就原諒我這次吧!”
“跟你做交易的時候逃走的那兩男一女是什麽人?”
“我,我不清楚,姓胡的帶來的,可是他已經死了。”
“哼……怕就怕你留了後患啊!”
“叔叔,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
“凡事有度,犯錯隻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早就勸你們父子戒賭,是你們屢教不改,甚至還變本加厲,如今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今日之災是你咎由自取,我幫不了你!”
老者用力地閉上眼睛,仰天長歎。
“叔,您真的狠心見死不救?”
老者睜開眼睛看向跪在麵前的侄子,眼中劃過幾抹痛苦和掙紮。幾欲張口,最終還是扭過頭去望向波濤翻滾的墨色大海。緊咬著牙根,似乎已經下定了狠心。
年青人癱坐在小腿上,目光散亂。
半晌,他忽然直起脖子嚎著:“那古墓中的寶貝有我的份兒!我憑什麽不能拿!”
“混賬!你還敢頂嘴!祖訓說得清清楚楚,那寶庫裏的存寶40年之內,任何人都不能動!”
“40年之期,誰定的?什麽狗屁規矩!現在已經過了30年,不就差10年?我急著用錢贖命!這有什麽錯?況且我拿的隻是我自己的那一份!提不提前有什麽關係!”年青人聲嘶力竭地喊著,脖子上青筋畢露。
“這話是你說的?!”
聞言老者之前僅存的一點憐惜之情蕩然無存,眼中泛起了狠戾的光芒。
年青人覺察到了老者話中陡現的殺氣,瞳孔驟然收縮,不停地喘著粗氣,心跳如擂,頭上的冷汗順著額角一直流到了腮邊。
他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我……我要見老祖宗!讓我見老祖宗!”
“我在這裏!”
西裝男推著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現身遊艇二樓的觀景平台上。
輪椅上坐著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麵容異常蒼老,頭發禿得不像樣子,腮邊稀稀落落地長著幾縷花白的胡須,骨瘦如柴的雙手捧著一盞玉香爐,整個人看起來像風幹的木乃伊,毫無生氣。
“老祖宗!”
年輕人掙紮著站起來要往2樓衝去,卻被身後兩名保鏢強行按住。
“老祖宗!我……”
“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
老祖宗的聲音冷漠而又威嚴,“你惹了這麽大的禍,還驚動了警方,整個家族都會因你而陷入危機,你還有什麽臉麵來給我談條件?”
“老……”
“你要是不想死就閉嘴!”
老人晦暗渾濁的眼底射出一道凶光,一閃即逝,“今晚送你去東南亞,想保住命的話,你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著回來了。”
說完,西裝男推著老人回了船艙。
年青人一下子癱坐在甲板上,眼看著三個手下被人敲暈強行塞進袋子裏,裝上石頭,隨著一陣浪花激起,三名手下被沉入了大海。他像是被嚇傻了,空洞的眼中隻倒映出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淩晨4點25分,天蒙蒙亮的時候。
雲都刑警大隊的會議室裏,許嚴冬、林深、高紅良三人碰麵。
林深簡明扼要地介紹了情況,事件發生從鄺家的公子哥鄺思倫送禮開始,所有環節一個字不落地向許嚴冬進行了匯報。
老許難得露出了笑臉,從帝都連夜飛來雲都,他卻是毫無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