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舞傾城
“皇後謬讚了，民女暫且告退。”蘇淺羽低首淺笑，得了皇後的首肯，這才給玉蘭使了個眼色。
玉蘭機靈，也學著宮女們沉穩的步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蘇淺羽並不知道，身後注視自己的目光，已經由兩道變為了三道。
撇開顧瑾毅的目不斜視，李婉珊的嫉恨，新入席的西藩王溫修凱嘴上掛著饒有興味的笑意，盯著蘇淺羽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有趣，這個丫頭從始至終都在打量我，那對眸子裏仿佛看透一切的灑脫。”溫修凱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自言自語。
離開了宴席，蘇淺羽終於鬆了一口氣，端著的架子暫時放下，倚靠著欄杆歇息著。
玉蘭見她還不動彈，疑惑的問道：“小姐，怎麽停下來了，不是說去換舞裙？”
“舞裙？”蘇淺羽秀眉微微上揚，伸手戳了戳玉蘭的額頭，笑罵：“我同你一並來的，我哪有什麽舞裙啊？”
玉蘭猛的一拍腦門，後知後覺：“對哦，小姐那怎麽辦，馬上宴會就要您上台獻舞了？”
“不急，我們隻消在這等著，恐怕不久就會有人主動送上舞裙。”蘇淺氣定神閑，與玉蘭的焦急之色形成鮮明對比。
“小姐？你在說夢話呢，這舞裙還能找上門來不成？”玉蘭不以為意全然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著急的轉了一圈以後接著開口：“算了，小姐在這等我，我去找這兒的管事問問。”
說完，玉蘭拔腿就要小跑離開。
蘇淺羽想要拉住她，隻是手剛伸出去，隻是碰到了她衣裳的一角，根本沒能拉住。
“唉，真是個急性子！”蘇淺羽歎氣，望著玉蘭的背影搖了搖頭。
玉蘭前腳剛走，躲在暗處靜觀其變的粉衣丫鬟，端著一身亮麗的藍色舞裙，悄然現身。
“衣裳來了！”蘇淺羽心中暗道，隨後回頭看著來人莞爾一笑：“這位姐姐手上的可是舞裙？”
丫鬟沒想到蘇淺羽竟然會主動搭話，心裏冷笑，對李小姐交代的事更加有了底氣。
“蘇姑娘，我找您好一會了。我是琴貴人的丫鬟，我家主子猜測姑娘興許忘了帶舞裙，便讓我給姑娘送來。這本是貴人準備親自穿上獻舞的，現在用不上隻好借花獻佛了。”丫鬟眼睛也不眨的將剛剛編好的謊話說出口，叫人聽著也挑不出錯來。
若是蘇淺羽是一般姑娘，隻怕想也不想就感激不盡的接下了，說不定還會對這個莫須有的琴貴人感恩戴德。
隻是，她不是一般人。剛剛宴會上，根本沒有一個叫做琴貴人的妃嬪，這身衣服更不會是巧合，一定有貓膩。
蘇淺羽心知肚明，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麵帶感激的笑道：“真是多謝貴人了，事出突然，隻希望貴人莫怪我占這個出彩的機會才好。”
“這是哪裏話，姑娘願意穿也算是了了主子一番心願。那奴婢就不耽擱姑娘換了，先行告退！”丫鬟心裏偷笑，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看來這個鄉下來的蘇淺羽，果然頭腦簡單。
她著急回去給李婉珊複命，一想到接下來蘇淺羽當場丟臉，李小姐一高興，這賞賜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目送這丫鬟離開，蘇淺羽細細檢查了一遍這套衣裳。
粗看之下，整套舞裙無論是材質，色澤，花樣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目測看來，以她的身材穿上去，也剛好合適。
隻不過，蘇淺羽眼前精光閃過。這衣裳前胸對襟的圖案，明顯有些異樣。
她伸手扯了扯，隻稍稍用力，竟然就被扯了下來。可以想象若是她在舞蹈中扯破，那就春光乍泄了，不止是丟臉，名節也算是盡毀。
“李婉珊，你好狠的心思！”蘇淺羽眸色一暗，雙眸透出幽幽冷光。
玉蘭終於回來了，推開房門，灰溜溜的歎口氣，手上空空如也。剛要開口請罪，就看見房間空無一人。
隻有地飄零這幾塊碎步，看上去有幾分怪異。
宴席上，蘇淺羽著一身寶藍色留仙舞裙，蓮步款款。半散的墨發如瀑垂掛在身後，肌膚如雲，身段婀娜，腰肢盈盈一握。長裙隨著前進的動作擺動，精致的鞋尖微微露出。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民女換好舞裙，今日的帶來一曲驚鴻舞，獻醜了。”
說完，蘇淺羽已然旋轉至舞台中心。樂師了然，琴瑟和鳴，吹簫彈唱起來。
伴著音樂，蘇淺羽仿佛忘我，此時此刻隻有一曲，一舞，一人。舞步和樂拍渾然天成，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在空中劃下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
一娉一笑皆傾城，一躍一步皆絕世。
舞姿曼妙，在場的男男女女，都看的癡了。顧瑾毅目光如炬，緊緊的鎖定在蘇淺羽的身上。
這是他的丫頭，擁有獨一無二的經商頭腦也就罷了，舞姿也是一流，丫頭啊丫頭，你還有什麽是不會的？
李婉珊冷笑著看蘇淺羽翩翩起舞，隻等著意外突生，讓她身敗名烈。
不過，眼看著一曲就要結束，怎麽這衣裳還沒破？李婉珊暗恨，餘光瞥向顧瑾毅，發現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蘇淺羽。
快破啊！怎麽還不破！
李婉珊不停的在心裏默念，然而蘇淺羽依然舞的美麗動人，絲毫沒有意外發生。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期待，蘇淺羽仿佛有所察覺，向她投了一個眼神過來。
蘇淺羽的目光中含有挑釁的意味，兩人對視之時，火藥味十足。
不過隻是一瞬間，蘇淺羽又移開了目光，繼續忘我的舞著。隻是時不時會看一眼顧瑾毅，臉色不自覺泛上微紅。
一曲終了，蘇淺羽額頭有細微的汗珠，以一個完美的姿勢給整個舞蹈收尾。樂聲熄去，蘇淺羽站的筆直，朝皇後行禮。
所有人卻仿佛還沒有從舞姿中醒過來，一個個呆愣著。
“好！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好一曲驚鴻舞！”皇後大讚，撫掌而笑。
下麵的人也紛紛叫好，一時掌聲雷動，蘇淺羽一舞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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