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度牒
蘇淺羽態度強硬，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
“小雲，”何日晟示意婦人去拿不遠處的包袱。接過來之後，他層層打開，居然是閃耀著奪目光芒的珠寶。
蘇淺羽淡淡地看了一眼，疑惑地望著他，大而有神的眼睛裏麵滿是疑問。
“姑娘作為聰明人，這個自然不用解釋。我們來做個交易。”許舟將包袱推到蘇淺羽的麵前，“姑娘是生意人，既然同為逐利，那麽我們就商量一個共贏的辦法，這些是我們的誠意。”
這誠意也太貴重，蘇淺羽並未多看了眼，依然篤定地喝茶，隨後問道：“如今的情形下麵，就算是我有心，怕也是難以共贏，畢竟城中無人，再如何，也無力回天。”
許舟眼中似有些憤怒，可是很快消失無蹤，似笑非笑：“姑娘這般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如今我們並未問責姑娘，隻是希望姑娘和我們合作，我們不會虧待姑娘。”
蘇淺羽抬起明眸，等著他的下文，許舟眼看有戲，立刻開口說道：“我們希望姑娘能供應我們足夠多的牒文，我們想要自由地出入西望。”
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啊。
蘇淺羽原先還以為他們二人是為著所有的掌櫃謀福利呢，居然是打著出關入關的主意。心中不禁疑惑，蘇淺羽問他們：
“每人每年隻有一張牒文，你們需要多少？”
“每個月一百張。”
聽後蘇淺羽不禁詫異，目光瞟見桌上的珠寶，難怪他們肯出如此多的銀兩，奔著現在最為稀有的牒文呢。
“我想你們想要的空白的吧。”蘇淺羽的話音才落，他們則立刻點頭，同時告訴她：“越多越好，我們不會讓你白操勞，這些，隻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
蘇淺羽很快便將珠寶還給他們，斷然拒絕道：“我隻是個小小火鍋店的掌櫃，若以後兩位來嚐鮮的話，我無比歡迎，當兩位是朋友，可是這牒文之事，我愛莫能助。”
“你根本就是不願意。”許舟怒氣衝衝地叫道，
“你說，你需要什麽，宅子，好位置的店鋪，我們都可以給你弄到手，隻要你替我們多準備些空白的牒文，這次的買賣當中，你根本不會吃虧。”
蘇淺羽一直搖頭，同時站起身來準備告辭：“蒙兩位看得起，請我來相見，可是你們所要求之事，於我來說，也是難於登天，恕難從命。”
起身之後，外麵的寧月聽見動靜，很快替她掀起簾子。蘇淺羽的腳不及跨出，後麵的何日晟揚聲說道：
“我們對姑娘以禮相待，可是若是姑娘真正的身份被揭穿，姑娘就算是今天平安離開，可是往後姑娘的火鍋店裏，所也會不太平。”
蘇淺羽腳步一滯，遇上這樣的人也是難纏，不待他們開口，已然重落座。他們兩人得意地相視而笑，許舟語氣稍顯客氣：
“姑娘明白個中厲害，我們這生意就能繼續談下去。姑娘想要的，我們盡力給姑娘置辦，我們想要的，還請姑娘費心。”
蘇淺羽更加明白他們牒文背後的陰謀。往常生意人走南闖北，賤收貴賣。西望大片的土地被開墾，他們囤積空白的牒文，隻等著以後，賣到東浩或北玥，大賺一筆。
就算他們不願意奔波，這牒文自然隻貴不賤，根本不必擔心虧本。如此精明，在這場搶地大戰時，他們就能夠想到，眼光之狠準，長遠，讓蘇淺羽心生佩服。
“你們也知道牒文是官府所製，我一個東浩人，哪能夠憑空印出來，你們要找的是所製的官員，而不是我。
還有，牒文所代表的意義，我想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想明白，可是若是有人向他們解釋一通，那麽人人都開始囤貨居奇，你們手中再多，會有意義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許舟氣得暴跳如雷，啪的一聲打在桌麵上。寧月應聲而入，冷麵站在蘇淺羽的身後，警覺地注視著他們。
蘇淺羽自始至終臉色未變，平和當中帶著強硬，此時悠然地起身，淡淡說道：
“我自然不敢威脅，牒文人人都有，是最為公平。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弄來許多空白的牒文，我自然會自己囤積著，等著高價出售。
兩位既然知道我的底細，以後我的火鍋店還請多多捧場，或許會見到你們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嫣然一笑，蘇淺羽起身飄然離去，空氣當中的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間，揮之不去。許舟恨恨地說道：
“何兄，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好欺負的，我先去派人將她的店砸了，沒開張，就被砸，她怕是西望的第一家，等著以後被人笑話吧。”
許舟攥緊拳頭，蠢蠢欲動。
何日晟眼中如汪井水，清澈幽深不見底，他輕輕地呷了口茶，徐徐說道：“你怎麽不想想，會去她的店中的大人物是誰？”
“誰啊？”許舟不耐煩，“整個街麵上，都是我們的人，沒有我們的允可，誰敢去給她捧場，她就等著做一個客人也沒有的掌櫃吧。”
何日晟很快也站起來，理了理衣裳，澹然地說道：“下麵的人再不下去安撫幾句的話，怕是個個都醉倒了。雖然已經沒有辦法了，可是場麵話還是要說上幾句。”
蘇淺羽離開之時，街上金色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得全身暖融融的。寧月很是警覺，她發現一路上，多人對她們怒目而視，好似隨時要衝上來。
像是並沒有瞧見，蘇淺羽依舊如常那般輕鬆。他們兩人的話給蘇淺羽敲響了警鍾。回宮之後，囑咐寧月幾句，自己回殿休息。
這天，寧月很快帶回來消息，溫凱修已經取消了萬能的空白度牒，隻有署上了姓名，出回關的時候，事由，才能夠放行。
蘇淺羽這才安心。
到了開張那一天，溫凱修想要陪她，可是蘇淺羽卻笑著拒絕了他，說不必需要。溫凱修很是失落，滿臉悶悶不樂，與之前的興奮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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