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畫作
夥計見到她們，頭也不抬，指著門口的一群人，對她們不客氣地說道：“兩位，請在一邊等著吧。”
往昔在京都裏麵，都是會有人奉茶，十分殷勤，這般對待，簡直令人心中不快。寧月手不覺放向腰間，可是手中空空，苦笑一聲，原來劍早已經被當掉了。
她們來並不是看病，雖然沒有劍傍身，寧月依舊開口說道：“我們不是來抓藥，你們掌櫃的呢，我家姑娘有要事相商。”
夥計百忙當中抬頭瞥了兩人一眼，隨後不耐煩地說道：“既然不是來抓藥，就哪邊涼快哪邊呆去，沒見我們現在很忙嗎？還來搗亂！”
這人簡直狗眼看人低，寧月氣不打一處來，眼眸寒意深深。夥計餘光瞥見，心中有一絲不安，稱好的藥也灑落一些。
他忙忙地將藥拾回去，口中猶自說道：“我們掌櫃很忙的，不會見那些無關的人。你們走吧，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蘇淺羽想著這家是這兒唯一的一家藥店，雖然隻有寥寥的十幾種藥，可是在這兒已屬難得。
雇來的兩個人也能夠忙轉開，隻是因為事情繁瑣，他們口出喪語，也是情有可原。
“我們來談生意，你將掌櫃的請出來。”蘇淺羽一開口，氣度自是不凡。他們肯對寧月喪氣，可是對著蘇淺羽，心下倒有幾分畏怯，交換了眼神後，一人往裏走去。
須臾後，出來時，將她們請了進去。
掌櫃正坐在正南屋子的廳中，挺著大肚腩，一副發福的樣子。眯細的眼睛打量著蘇淺羽：“你們兩個來做什麽？”
“錢掌櫃，我們想和你們合作，你的藥店生意盈門，隻是欠缺了一名醫師，我們出人，在你的藥店裏麵替人看病，你意下如何？”
蘇淺羽開門見山，來之前，她已經打聽出來掌櫃的姓氏。這兒地廣人稀，所以醫師的生存不易，更多的是赤腳。
他們背著藥箱四處看病，開出方子，再進城抓藥。
赤腳行蹤不定，多少人生病時苦等不至，經受著病痛的折磨。蘇淺羽從寧月的遮掩的神色當中，也能聽出如今她們銀子的欠缺。
想來單獨開起一家醫館，怕是難以實現，於是動了和人合作的心思。
錢掌櫃細細地茶蓋拂開杯上的茶葉，呷了一口，方才悠悠地說道：“你來也瞧見了，有沒有醫師，在我們這兒是一樣的。我想，我們根本沒有聯手的必要。”
“可是，掌櫃你也知道，若是這兒有了醫師的話，你不會僅僅隻是一家小藥鋪的掌櫃，你可以開一家更大的，甚至將藥鋪開到別的地方去。”
蘇淺羽說的話極為誘人，掌櫃的卻不以為然：
“我開鋪子以來，一直遭人嫉妒，說大話的人可是見了一個又一個，你算是其中胃口最大的。
出到外麵，哪裏像這兒一樣，既能賺銀子又受人尊重，並且，什麽醫師，騙子居多，招來的幾個這也不會看，那個也不懂，白白地替人挨罵，哼！”
錢掌櫃乜斜著眼，打量著她們：“所謂的醫師，不會就是你吧？”
蘇淺羽重重地點頭：“沒錯，就是我，再重的病，我也有信心，隻要藥齊全。”
“女子替人看病可是少見啊，再說，這兒的藥隻有這一些，多了的，他們需要的話，隻能聽天由命。這兒不請醫師，你們走吧。”
“我們姑娘才不是來找事做，是來和你們合作。”寧月氣不過他的傲慢的樣子，出聲抗議。
錢掌櫃冷笑一笑：“合作？怎麽合作？你們有什麽，有銀子嗎？看你們穿得這樣的窮酸，沒有吧？說來說去，都是空手套白狼，我沒空和你們瞎扯，快走！別浪費我的時間。”
他下了逐客令，寧月還欲理論，蘇淺羽已經拉住她，先轉身往外走。寧月恨恨地瞪了掌櫃一眼，沉聲說道：
“你就等著吧，今天的機會是你自己丟棄的，等到有一天，你這個店鋪關門歇業的時候，不要上門來求我們姑娘！”
錢掌櫃見到寧月眼中殺人般的寒意，先是心下一凜，可是很快恢複如常，主仆兩人都愛說大話，他可不是嚇大的。
蘇淺羽不甘心就此失敗，計劃夭折，再四處看了看，中意的鋪子不少，談下來的租金也能接受，不過，醫館沒有藥材，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小姐，要不我們前去向錢掌櫃購置，我們拿銀子去買，他總不會拒絕吧？”寧月在路上給蘇淺羽出主意。
她立刻否決：“不行，我們前去他們的藥鋪坐診，這才是兩贏的局麵，可是他不肯，想一家獨大，他又怎麽可能會將藥賣給我們，讓我們去搶他的生意。”
寧月立刻明白過來。雖然對藥材上的事情懂的不多，可是任何事情都是相通的。回去的時候，發現顧瑾毅的攤子已經收了起來。
空蕩蕩的地麵，就像是現在蘇淺羽空蕩蕩的心一樣。在這兒想要生存下去，可不是一般的難。
寧月心情沉重，回家前，蘇淺羽叮囑她，讓她別將不快帶到顧瑾毅的麵前，兩人拍了拍臉，確認放鬆後才進去。
可是裏麵卻無聲響，聽說顧瑾毅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麵，同時還帶回來一個人，蘇淺羽覺得好奇，進去的時候，卻在書房門口聽到一個陌生的人聲音正在爭辯。
“這個不是我啊，你畫的一點也不像。”原來是將人帶回來畫像啊，這在宮中可是畫師的事情，如今顧瑾毅做這個，定然是十分的委屈。蘇淺羽心情複雜。
耳聽得他小聲地說道：“我習畫多年，這畫可是絲毫不差的，您再細看看。”
“不必了。”另一人斷然說道，“我說了不像就是不像，幹脆這樣吧，反正畫已經好了，當時說好的十兩銀子我覺得不值，幹脆就五兩吧，我將畫拿走，行不行？”
沉默許久後，顧瑾毅冷冷地說道：“不行，我作的畫從不賤賣！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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