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留下
很快將附近的采幹淨，隨後他們又走至遠處。每一天的勞作，卻看不到希望，沒出幾天便有人罷工。
先是男子，他們覺得做這種事情毫無意義，很快放棄，並且個個尋思著想去城中，找一兩份工，來養活家人。
雖然城中許多事情和他們的習俗不一樣，隻不過現在被逼迫到這種境地，他們也需要試試。
樹挪死人挪活，他們不能夠白白地在家中等死。
蘇淺羽這天在燈下看書的時候，寧月前來，惋惜地說道：“這才寥寥數十家，現在已經有一家搬進了城裏，他們一無所有，拖兒帶女，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生存。”
蘇淺羽口中淡淡地應了一句，她知道，這兒的人極為戀家，若不是被逼到絕境，他們萬萬不會離開這一片他們熱愛的土地。
角落裏麵是多人采來的種子，為防受潮，掛在牆壁上，蘇淺羽盯著它們的時候，雙眸閃耀著清亮之光。
“隻要等到來年開春就好了。”蘇淺羽喃喃地說道。
這一天，卓瑪前來尋蘇淺羽，一向要強的她極少在別人麵前說出自己的難處，可是這一天，她一開口，聲音便有些嘶啞：
“姑娘，我知道我們這麽做不厚道，隻是姑娘也知道我們實在是無法，孩子太多了呀，哎！”
蘇淺羽神色有一絲絲黯然，唏噓不已，她不無遺憾地問道：“難道你和阿木也要走了嗎？”
卓瑪沉痛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神色哀傷：
“我們並不願意像漢人那樣，用筷子吃東西，日日三餐所食用的都是米飯，這些我們都用不習慣，可是，如今天氣越冷，我們就算是想去挖野菜，也難以尋見，我們倒也罷了，可是孩子們是餓不得的。”
可是他們住在此處，多得阿木一家的照顧，和他們的孩子們早已經打成一片，打發了多少孤寂的時光。
蘇淺羽對他們極為不舍，她拿出自己僅剩的一點銀兩，同時，第一次向她保證說道：“你們再熬上一熬，隻要過一段時間，這兒真的會大變樣，你相信我！”
蘇淺羽拉過她的手，上前親手撫摸著青稞種子的袋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希望。”
卓瑪眼中充滿懷疑，寧月這時候正替她泡茶，眼見到卓瑪疑惑，她這時候也附和著說道：
“卓瑪姑娘，你就信任我的姑娘吧，你也許不知道，我們姑娘在整個東浩所擁有的店鋪，我們雙手加上雙腳都數不過來。
姑娘每一次做的事情都是神神秘秘，可是沒有一次失敗，姑娘說這些就是希望，我就相信它們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改變，我們的生活不會一直這般的困苦！”
青稞他們原本是常見的，隻是一直當做野草，就這些種子，如何能夠給他們帶來希望？卓瑪麵上閃過一層疑雲。
蘇淺羽並未解釋過多，她的目光堅定，緊緊地望著卓瑪的眼睛，同時，將最後一些銀兩塞到她的手中，“這些你暫且先拿著，若是你們執意要去，我們也不會強留！”
“不行，你們三個人？”卓瑪心中愧疚，覺得過意不去。
蘇淺羽抿嘴一笑，“我們三個是大人，就算是少吃一頓也無關緊要，再說了不是還有王爺和寧月嗎？”
“是啊，”寧月這時候也將帳篷裏麵掛的兔子肉取下來，交到她的手中，“我們三個大人自然有我們的活法，倒是你們兩人養著一群孩子，實在是辛苦！”
卓瑪熱淚盈眶，感激不已。
他們一家留了下來，阿木跟著顧瑾毅去狩獵，之後隨同的人越來越多，狩獵東西分給眾人所有。
日子雖是艱難，但是也一天一天地熬了下來，所幸的是自從蘇淺羽和顧瑾毅住在此處，王保他們再也沒有來過。許多人在外依舊不習慣，也漸漸地歸來。
時光流轉，冬去春來，等到湖麵上結冰的河水嘩啦嘩啦，鴨子撥弄著水花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眾人這才驚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春天。
他們一群人正在商議，準備回到他們的故鄉，每年的這個時節，水草無比豐美，他們可以將小羊崽子養的肥肥壯壯的。
春天給人的感覺是欣欣向榮，蘇淺羽也漸漸感知春天，因為身上的錦袍已然脫了下來，變成了輕便的涼衫，心情舒暢。
顧瑾毅他們在打獵之餘，已然將一片一片的土地挖掘出來，準備種植青稞。
他原本拿劍拿刀的手，磨出了血泡，不慣農活的他沒有說一句抱怨之語，蘇淺羽在燈下為他挑著手中的水泡，緊蹙著眉頭，心疼不已。
一邊替他上藥，一邊問他疼不疼？
顧瑾毅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這一點小傷不算什麽，隻不過，今天我聽他們打算，這些人有的已經開始在收拾帳篷，放上板車，很快又要遷移啦，他們還問你，會不會跟他們一同前去？”
他們是逐草而居，世世代代如此，可是在蘇淺羽眼中卻是無比的奔波，並且水草隻是一時，秋冬後又會枯萎，牛羊就算是養肥，也會被人所搶走。
蘇淺羽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離開，並且他們也不會離開！”蘇淺羽說得異常堅定，沒有絲毫反轉的餘地，顧瑾毅眉心一動，若有所思。
就在兩人沉默之間，阿木的聲音出現在外麵，“王爺，王妃，你們可曾休息？”她連忙起身，將人們讓了進去。
這一次村子當中稍有年紀和名望的人都已經來到，他們個個低垂著頭，沒有人先開口，最後個個都用眼神示意阿木。
阿木這時候硬著頭皮：
“姑娘，是這樣的，現在已經到了春天，我們怕是要往南走上一段路程，在那兒有一塊草地，我們會住到今年初秋，之後我們才會回到這來，姑娘，你隨我們一同前去吧！”
“為什麽要走呢？”蘇淺羽抬起幽深的雙眸，裏麵跳躍著不解的火苗，“你們現在在這兒，一樣的有可以供你們的牛羊吃的草，一樣可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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