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沉穩
她這次回來之後，沒有擴大一間分店。
李婉媛上次離開之後，猶自心內不甘，她將銀兩增了一倍，並且還減了一成所要的提成，不過蘇淺羽依舊拒絕。
最後一次李婉媛派人來的時候，已然氣急敗壞，她說蘇淺羽若是一意孤行的話，他們便將對布莊不利，蘇淺羽依舊不在乎。
她的那種超脫的神情，使得她並不像是一個擁有著多家店鋪的掌櫃，而是一個超脫於世外的高人，令人疑惑的是，李婉媛之後並沒有被人騷擾，反而將此事放下。
日日呆在王府裏麵，蘇淺羽也偶嫌煩悶，會讓玉蘭陪著她一起在外麵閑逛。逛的多是字畫書籍一類，蘇淺羽說這一些會讓人心情平靜，修身養性，忘卻世間的煩惱。
“姑娘你有煩惱嗎？”寧月抱著劍跟在他們的後麵，這時候不無疑惑地問道。
曾經在邊疆的時候，蘇淺羽無比樂觀，極少在她的口中聽到煩惱一詞，可如今生活平靜，一切如意，蘇淺羽反倒怪怪的。
蘇淺羽並沒有回答她，而是駐足停留在一個書生的攤位之前，他所寫的字畫，字遒勁有力，畫風清新，山河樹木，線條都是簡潔幹淨，令人神往。
心中憐憫他，蘇淺羽的目光當中含著悲憫，她不禁想起之前他們為了湊足銀子開一個醫館，顧瑾毅也是這般地在外地擺攤。
蘇淺羽停留須臾之後，寧月便一推玉蘭。
玉蘭隨後問蘇淺羽是否需要買幾幅回去？蘇淺羽手一指，同時挑了七八幅。
書生臉上卻是從容不驚，他沒有絲毫諂媚或者感謝之言，他望著畫作的時候，甚至還帶有一絲惋惜，這使得玉蘭心中不快。
抱著畫卷的時候，玉蘭口中嘟囔著說道：“這個書生太過於傲氣，好似是我們奪了他的所愛一般。”
寧月立刻拉著玉蘭走至後麵，在她的耳旁，悄悄地告訴玉蘭曾經他們在邊疆的事情。
玉蘭這才吐吐舌頭，不敢再言語。幾人走累了，便欲往客棧裏麵喝一杯茶，未等她們跨入，身後有清脆的聲音喚住他們。
“蘇掌櫃姐留步！”
聲音有一絲耳熟，蘇淺羽見到她的時候臉色大變，正是當時在李婉姍家中送來下過藥的酒的那名小丫鬟。
蘇淺羽目光森冷，盯在小丫鬟的臉上，令她很不自在，小聲說道：“我們夫人想和你說話！”抬眸朝著小丫鬟身後望去，果然見到李婉姍正款款走來。
“我和她沒有話說！”蘇淺羽隨後踱步走入茶館裏麵。這一天茶館生意十分冷清，除了她們，並沒有其她人。
才落座，李婉姍已然走了進來，她沒有客氣，在蘇淺羽對麵坐下，同時也朝著掌櫃一伸手，說要來一壺和蘇淺羽同樣的茶。
蘇淺羽冷沉著臉，沒有理會她。
李婉姍這時候汗顏對蘇淺羽說道：“上一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可是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想這般對你，都是李婉媛她的主意。”
眼見著蘇淺羽不敢開口，李婉姍則指天發誓說道：
“我知道，我雖然也有那麽一絲絲想法，可是我真的不敢。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姐姐。她原本就不喜歡你，如今她做了妃子，更是將你視作眼中釘了！”
“你們姐妹倆的事情與我無關！”
這時候茶已經送來，蘇淺羽的喝了一口後便起身欲走。
“等一等！”李婉姍忙忙地站了起來，伸手扯著蘇淺羽的袖子。蘇淺羽飛快地將手一縮，李婉姍扯了一個空，她的神色頗不自然，麵帶愁苦。
“我承認之前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可是，這並不是我真正所想，我實在是太過於自私，很少去考慮別人，對你造成的傷害，我表示非常歉意！”
“不必了！”蘇淺羽悶聲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還有，我覺得我們兩人之間最好別見麵！”
蘇淺羽這時候沒有理會李婉姍的一再請求，帶著二女放下銀子便離開，李婉姍倚著茶樓的門檻，直朝蘇淺羽揮手。
“蘇淺羽，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可是蘇淺羽一直沒有回頭，望著蘇淺羽的背影，李婉姍眼淚潸然而過，口中喃喃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就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呢，我真的願意做一個好人。”
這些天，她從別的貴婦人的口中得知蘇淺羽布莊的生意紅紅火火，就連她的姐姐也願意和蘇淺羽合作，使得李婉姍心中有一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
她並沒有害蘇淺羽之心，隻是因為李婉媛日日說著將蘇淺羽打倒之後的好處，令她心動而已。
可是現在卻變得如此，她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悔恨。
蘇淺羽再無逛街的興致，她徐徐的往回走，順路帶回了顧瑾毅愛吃的烤鴨。她的心情完全不受影響，既沒有歡喜，更加沒有惱恨，依舊如常一般這般淡定，直令後麵的兩名侍女不解。
待到蘇淺羽獨自走入屋內的時候，兩人便聚在一起，說起近來的怪異之事。玉蘭向寧月大吐口水，告訴如今蘇淺羽種種不正常。
“你不知道，這一個月你回去探親的功夫，小姐可真是大為變樣。她隻有在生意出現危機或者麻煩的時候才肯露麵，尋常的生意火爆的時候，她連瞧也不願意瞅上一眼，真是奇怪。”
猶記得之前他們在邊疆創業時的艱難，寧月簡直難以想象，雙手交叉著，將劍抱在懷中，寧月眉頭緊蹙：
“我跟誰在姑娘身邊多年，她這般從未見過。
我看怕是她現在如今生意已經做到一定境界，其次對生意不似之前那般感興趣。姑娘的興趣轉移了，原先急促的步伐，現在變得沉穩。”
可是玉蘭卻覺得，她並是沉穩，而是想止步不前。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屋內還傳來蘇淺羽和顧瑾毅欣賞畫作時候的爭論聲音，這時候的蘇淺羽聲音裏麵才帶著原先的嬌俏和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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