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裝病

  “夫人過慮啦。”好友身子後傾,靠在椅子上,說道:“皇上原就明確說過,此番對事不會對人,夫人大可以放心。”


  他見到許清遠和夫人似有話要商談,於是先行告辭。


  拱手作別,送走了他,許清遠負手而立,高大的身影曾經像是一麵牆,為他們遮蔽風寒,可是到了如今,就連牆也有倒塌的可能。


  想到這兒,夫人心中一酸,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原本許清遠心中煩躁,耳聽得哭聲,他無奈地一轉身。


  先是隱去眉間的不快,耐心說道:“夫人莫要心慌,到時候,為夫自有妙計應對。”


  喜出忘外,可是轉念一想,到底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依舊滿麵憂傷。


  整個京都都在等待這一天,曾經威風凜凜的許清遠如今歸京,卻要麵對著一道難題。


  他們想著依照許清遠的脾氣,或許會有不同激烈的爭執,他們等看著兩方交鋒,可是不曾想,一連數天,許清遠都托病在府中。


  說是歸來路上風餐露宿,他勞累過度,所以一病不起。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不過是托詞而已,因為如此,皇上也難以開口,不然便會獲得趁人病軀,上門逼迫的惡名。皇上倒也不著急,在得知的第二天便前去探望。


  皇上親自入府探視,本是無上榮耀,可是,整個府中卻是人心惴惴,尤其是夫人,協同兒子一同接駕。


  蘇淺羽也跟在宮琉澈身後。她見到一旁夫人的兒子倒是眉目清秀,長得文質彬彬。夫人的麵龐有戚容,但是舉止得宜。


  相見之前,蘇淺羽也以為許清遠定然也是一名儒雅的將軍,可是見到之後,卻是滿臉的絡腮胡子,色如重棗。


  多年在關外受到風沙的磨礪,在他的眼睛一睜開,蘇淺羽立刻感覺到裏麵的鋒芒。


  與眼睛威力不同,他的麵色卻略顯蒼白,此刻被人攙扶著,虛弱地便要下床行大禮。宮琉澈連連製止:“將軍身體為重,這種虛禮免啦!”


  “臣謝過皇上。”


  “朕聽說將軍病倒,憂心如焚,才下朝便立馬趕來,不知將軍是因何故而不適?”


  “回皇上的話,臣自歸來的時候,宿於破廟,晚上著了風寒,比及回到府裏便開始發熱,說來慚愧。”許清遠的聲音有氣無力。


  這種小病而已,稍稍調理,很快便痊愈。對於體壯如牛的人來說,更是如此,瞧著他此時的神情,倒像是重病不起那般。


  “如今將軍也是一把年紀,身子大不如前。”宮流澈想了想,“這病看來需要調理一段時間,可曾開了藥,朕令太醫再替將軍把把脈吧。”


  許清遠先是感激地望著宮琉澈,然後費力地搖頭。


  “皇上,將軍既生病,更應該好好休養才是。想來之前,將軍鎮守邊疆,勞神勞力,才會小小的風寒便臥病在床,皇上體諒,應該讓將軍好生休養才是。”


  皇上一聽,眼前一亮,隨後唇角抿起,鄭重地說道:“蘇大人說的在理,你既係身子不適,往後這邊關就不必再趕去辛勞,朕再派他人前去即可。”


  “皇上,”許清遠此刻聲音中氣十足,他掀起被子,急躍而下,“老臣的病情並不嚴重,老臣還能夠繼續為皇上效命。”


  蘇淺羽唇角含著一抹冷笑。即便要生病,也是得裝個嚴重的,否則的話倒剛好給了皇上的托詞,真是愚蠢!

  皇上見到他前後判若兩人,旋即詫異地說道:“剛剛的將軍不是頭疼似裂嗎?如今見到你倒是身手敏捷啊。”


  這時候,許清遠隻覺得羞愧難當,訕訕地說道:“原先臣確實覺得身子不適,可是,想到為皇上分憂,護衛著整個東浩,臣便覺得渾身充滿力量,這一些小痛小病,並不足為慮!”


  皇上讚許地望著他,轉而將目光定在他的兒子身上。


  “你叫許誌?”


  “回皇上的話,正是。”


  “長得倒是俊俏。”見到夫人和公子都緊張,而許清遠更是額頭布滿一層汗珠,宮琉澈便再次貼心地問道,

  “今日朕雖未帶太醫,可是,蘇大人同時也是丹青妙手,將是若是依舊覺得不適,可以讓她替你把脈,她在東浩可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


  皇上笑望著蘇淺羽,蘇淺羽連說不敢,此刻她見到許清遠望著自己的眼光,疑惑當中帶著憎恨,也並不以為然。


  許清遠婉拒說道:“臣謝過皇上的好意,這點小病,已請過醫師看過,多謝皇上關心。”


  “那麽,你就在府中好好地休養,朕不著急。”隨後領著蘇淺羽離去。


  府中布置得清幽,往外走的時候,蘇淺羽唇角含笑,語氣肯定:“怕是到了明天,他就會出現了。”


  皇上不覺朗聲笑了起來:“正瞧著,剛剛你的話一出,他的臉色都白了,乍一看,倒像是真的生病!”


  “皇上真是仁慈,像他這種謊稱病情來逃避的臣子,又何需對他客氣,不過聽聞他的兒子許誌敏捷多思,是一顆好苗子。”


  宮琉澈驚喜地望著蘇淺羽:“倒沒有料到,你居然和朕想到一處。玉公主和他年齡相仿,倒是一對。”


  “這棗子倒是準備好了,就等著皇上明天將他手中兵權收回,以後就萬無一失。”


  “真的萬無一失?”宮琉澈喃喃地說道。


  對此事,江月吟也極為上心,等到蘇淺羽歸去的時候,江月吟早已經等候在府中。


  隻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江月吟不肯登門許府。


  蘇淺羽知道她並不待見許清遠,所以,便將他們的親事隱去,隻是說起明日,許清遠再無理由裝病,會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許清遠是陶瑞的女婿,隻有打擊他們,才能夠徹底削弱太子黨餘孽!”


  江月吟說得咬牙切齒。與陶瑞有關的人,幾乎和原先的太子一黨有過牽連,恨屋及烏,她有了新的目標。


  不過蘇淺羽眼見皇上更加看重用手段拉攏,牽一發動全身,這多年來的,關係網則是難以打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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