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第300章 功成破關四
司馬括不是一名優秀將領，甚至，他與優秀兩個字都扯不到關係，但是，不可否認，他身上還有長處。
至少的言語，這會兒，晉軍聽到之後，一個個彷彿打了雞血，再次變得鬥志昂揚，揮動手中兵刃，齊聲吶喊：「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這不是晉軍首次在司馬括言語下，變得群雄亢奮，奈何就這三言兩語，卻百試不爽。
或許。在晉軍眼中。將領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將領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
趙鴻儒見司馬括油鹽不進，晉軍頑固抵抗，不由得暗暗生努，不想與晉軍繼續僵持下去了，面的發生意外。
忍不住朝著身後鐵甲步兵，大聲喝道：「砍死司馬括，全殲晉軍！」
然而，司馬括打心眼裡，沒有像自己說的大義凜然，再次發生混亂時，他已經撇下晉軍準備溜之大吉。
他仔細考慮過，投降對他而言，必死無疑，還不如趁亂逃走，即便不能拿走王家的財富，至少可以保命。
而他故意讓晉軍與燕軍發生繼續大戰，就想著趁亂渾水摸魚，自己好有逃跑時間。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身為三軍主帥身份高貴，鐵甲步兵中不知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看著他，準備砍死他，踩著他的屍體，建功立業，獲得賞賜。
因此，司馬括想要趁亂溜之大吉，幾乎是白日做夢。只聽鐵甲步兵喊道：「司馬括準備逃走，大家趕緊圍堵，千萬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本來鐵甲步兵吶喊，卻僅僅為了提醒同伴，不要讓司馬括逃跑。可是這樣的話晉軍聽到之後，卻是另一番意思。
這混蛋，一方面慫恿大家與鐵甲步兵對抗到底。另一方面，自己卻準備逃之夭夭，準備把大家當做炮灰，給他逃跑爭取機會。
頓時，先前準備與燕軍拚命的晉軍，立刻變了模樣，一個個沒有沖向鐵甲步兵，反而朝著司馬括追去。
形勢突變，出乎意料，不管趙鴻儒，還是司馬括，均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不過，面對這樣的場景，兩人態度卻截然不同。趙鴻儒對這樣的情形喜聞樂見，司馬括卻神色大變，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數晉軍中，彷彿嚴密的蛛網，他想溜之大吉，簡直難如上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沒有邁出幾步，便被晉軍生擒。
免不了一頓狠揍之後，晉軍士兵舉起司馬括準備把他從城牆上丟下去，幫他圓夢。
司馬括全身傷痛，眼淚汪汪，餘光望著六七丈高城牆，心中大駭，倘若就這樣被丟下去，自己絕對被摔殘了，更有可能被摔死。
身體在空中掙扎，期盼著晉軍將士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夠看在北辰穹面子上，放過自己。
然而，這會兒，晉軍義憤填膺，簡直就像失去理智，一個人三番五次被慫恿去送命，這與直接殺死對方無疑，可想晉軍心中憋著多大怒火。
這會兒，趙鴻儒已被晉軍表現驚呆了，對方怎麼忽然，急忙走出來道：「北辰穹無道，司馬括更可恥，將軍，不如把司馬括交給我，可否。」
混亂的晉軍中。站出一位千夫長，朝著趙鴻儒詢問：「將軍，我等生擒了這貪生怕死之徒，是不是可免逃一死？」
趙鴻儒大笑，說道：「當然，司馬括無中生有，故意詆毀燕軍形象，罪該萬死。但你們，全是無辜的人，大家各為其主，在戰場上發生戰鬥，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將軍。從來不殺無辜之人。今日，你們若願意投靠燕軍，燕軍歡迎，大家以後就是兄弟了，論功行賞。
若你們厭倦了戰爭，想要解甲歸田，我也不會阻止。該怎麼選擇？你們自己考慮。但我不會給你們太多考慮時間。」
言畢，趙鴻儒下令鐵甲步兵密切防禦，等待晉軍作出選擇。
十里之外，戰鬥依舊在進行。
章文博帶領騎兵想迅速突破燕軍防線，可是燕軍防禦，彷彿一道鋼鐵長城，已經戰死很多晉軍，卻依舊沒有在燕軍防線上撕開口子。
章文博不僅心思焦慮起來！
騎兵對騎兵，面對虎狼之師，百戰之師，晉軍根本沒有優勢。
戰鬥開始，燕國騎兵從三面包抄。兩翼燕國騎兵手持強弩，形成密不透風箭陣，兩旁晉軍騎兵，沒有像樣防禦，根本招架不住對方攻擊。
前面，趙俊率領著燕國騎兵，肆無忌憚衝殺。宛若一群猛虎出籠，餓了好久，終於找到了美味食物，一個個嗷嗷嚎叫，甚是嚇人。
不管燕騎兵戰鬥力怎樣？單單目前氣勢，就足已壓迫晉軍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會兒，古崤關內傳出喊殺聲，火光衝天，章文博意識到，燕軍將領不僅調虎離山，還瞞天過海。
而今晉軍兩面樹敵。古崤關內騎兵，既不能衝出重圍，與自己合力殲滅這支騎兵隊伍。自己又不能返回關內，化解關內困局。
燕軍不可謂不狡猾，讓事情變得非常糟糕，完全超出章文博預料。而今他兩面為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作為晉軍將領，他清楚今夜事情的嚴重性，倘若自己不能帶著晉軍全力搏殺，今夜必死無疑。
晉軍戰死，古崤關與涇陽城失手，晉國南面防線全部崩塌，失去涇陽城，晉南地區，將再也沒有什麼雄關險道阻擋燕軍步伐了，如此一來燕國佔領晉南，威脅晉陽城幾乎鐵板定釘了。
作為一名將領，在戰場上不能保家衛國，章文博覺得這是一種悲哀。
倘若自己率領禁衛軍，卻擋不住燕國騎兵。在他心裡。他會覺得是自己無能，把晉國推向滅亡。
因此，這會兒，即便局勢非常危險，晉軍沒有任何優勢，章文博心中依舊沒有放棄。
向著身後晉軍喝道：「兄弟們，晉軍從來不是孬種，從不怕任何困難，就算死，大家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絕對不做縮頭烏龜。」
同樣，晉軍勁卒內心也憋著怒火，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本月來晉軍屢戰屢敗，他們迫切需要一場勝利，來改變目前潰敗局面，從而徹底阻擋燕軍東進的步伐。所以，此刻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就算前面有萬丈深淵，他們也絕不退縮。
而今，突然聽到章文博大義凜然言語，晉軍紛紛開始催動戰馬，再次發動了衝鋒。
一時間，戰馬嘶鳴，殺聲震天，兵刃碰撞的聲音，叮叮噹噹金屬聲，匯聚成一曲亡命戰歌。
晉軍擁有強大意志，莫大勇氣，而且戰鬥熱情非常高漲，同仇敵愾。奈何晉軍請就像一個先天不足的嬰兒，自身戰鬥力實在太弱，即便重新組建強而有力攻擊，他們舉動也是蚍蜉撼大樹，太自不量力。
他們面臨的，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然而在這種，縱然衝鋒路上晉軍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卻也抹殺不了晉軍衝鋒的勇氣，他們思緒已經變得麻木，彷彿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就算死，也要拖住一名燕軍。
看到晉軍表現，趙俊有些震撼。他不是懼怕禁衛軍自殘式攻擊。而是覺得，唯有現在，唯有衝鋒路上的晉軍，才有資格做燕軍對手。
為讓晉軍見識到燕軍真正實力，為減少燕軍可以避免的傷亡，趙俊沒有絲毫猶豫，率領騎兵，一聲吶喊，數萬燕軍如入無人之境，來回三次穿插。頓時，衝鋒的晉軍防線全部破了。
戰爭是殘酷的，沒有人性的，不會以任何人意志而改變。它就像一隻洪荒巨獸。若讓它屈服，唯有比它更強的，更可怕。
晉軍沒有做到，而燕軍做到了。
因此，晉軍失敗了。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三個多時辰，勝敗已經非常明顯。
然而，晉軍戰鬥意志，實在超出了趙俊想象，章文博戰死，千夫長頂替，千夫長戰死。百夫長頂替，百夫長戰士，什長頂替。
這場戰役，晉軍明知必敗無疑，必死無疑，卻沒有退縮，殺到後來，燕軍幾乎全部變成了劊子手，可晉軍不投降，反而繼續死戰，趙俊唯有下令殺無赦！
本來，這場戰鬥，趙俊抱著招降的心思，希望能夠把章文博會下六萬騎兵全部招攬麾下，誰料，卻發生這樣的事情，晉軍死戰到底，以死明志，根本沒有招降可能。
與其造成燕軍意外傷亡，不如以迅雷掩耳之勢迅速殲滅晉軍，讓他們目睹燕軍的強大，讓他們恐慌，讓他們竭斯底里，讓他們從骨子裡忌憚燕軍。
燕國騎兵發怒，無論晉國騎兵多強大，戰鬥意志多強，也不是他們對手。畢竟。兩者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就像嗷嗷待哺的嬰兒，與成年壯漢掰手腕，這明擺著不自量力，這便從根本上決定了這場戰鬥勝敗。
黎明時分，決定燕晉兩國在晉南格局，決定燕國可否在短時間內吞併晉國的戰役，其中一大部分，終於，在晉軍四萬多人戰死，萬人被俘的情況下，落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