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315章 修羅戰場

  夕陽下，林楓率領刀鋒戰士，與獨孤爍帶領的陳國騎兵，離開大營緩緩向五馬城。 

  途經不久前燕晉兩軍鏖戰的戰場時，大家身處血淋淋戰場中，四面殘肢斷臂，露出白骨的支持，被啃的面目全非的頭顱，密密麻麻散落。 

  面對這慘不忍睹局面，林楓僅僅倒吸口氣，暗嘆戰爭殘酷，犬狼兇殘，沒有人性。旁邊，獨孤爍卻裹了裹外衣，面色有點蒼白，顯然被地面殘肢斷臂嚇的不輕。 

  「燕帝，燕軍作戰，向來這麼兇猛嗎？」獨孤爍戰戰兢兢問，他見過燕軍屠戮戰場的情形，對方騎兵衝殺向來不會留情，卻從未清理過戰場，沒有目睹過尚未被打掃的戰場，忍不住詢問。 

  眼前場面，殘忍，無情，血腥，晉軍屍體幾乎被犬狼撕咬的四分五裂，地面僅是橫七豎八斷肢。 

  作為陳國太子，獨孤爍不曾經歷過這樣的場景，說完，便忍不住稀里嘩啦吐起來，同時，陳國騎兵中亦有不少人，面色蒼白，五臟六腑翻騰，捂著胸口狂吐。 

  燕軍方面，刀鋒戰士中經歷百戰的老兵，處身亂屍中面色古井不波，早已習慣了。不久前，訓練出來的新兵，卻同樣不習慣面前場景，也有人嘔吐。 

  林楓習慣性瞥了眼獨孤爍，提醒道：「戰爭沒有不死人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何況犬狼部隊，若不威懾兇狠晉軍，殺出燕軍威名，我為何要建立一支犬狼部隊呢？獨孤爍，你好歹也是太子，陳國未來的皇上，也該親自領略戰場的殘酷性，這對你有好處。」 

  獨孤爍不斷吐著口中苦水，望著血肉模糊的戰場，殘忍，卻無可奈何！ 

  林楓說的沒錯，他身為陳國太子，未來的皇上，就該適應這種血腥生活。將來，不管在朝堂上，或在戰場上，不該有同情心，必須做到敵我分明，帝國爭鋒，明爭暗鬥，因為立場不同，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絕不能心慈手軟。 

  他若欲成長起來，憑藉自己力量保家衛國，有所作為，就該坦然面對生死，殺敵，征戰，面對死亡，既不能懼怕，也不需要有任何愧疚。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傳聞一戰百神愁，兩岸強兵過未休。誰道滄江總無事，近來長共血爭流！」林楓輕輕嘆了一句，自古道將軍誇寶劍，功在殺人多，這就是沙場的真實寫照，一個男人馳騁的地方，一個沒有紅花綠葉的地方，一個沒有歌舞昇平，沒有觸光交錯的地方。這裡有的僅是金戈鐵馬，殘肢斷臂，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林楓，哇，受不了了，我先返回大營了！」獨孤爍連連嘔吐，實在受不了眼前場景，艱難的向林楓說，估計幾日內恐怕會沒有食慾。 

  林楓點了點頭，也不管獨孤爍，他錦衣玉食慣了，第一次經歷這般殘忍情形，受不了情有可原。 

  他更不關心晉軍傷亡，僅僅清楚，這一戰，耶律虎殺身成仁，晉軍大敗，燕軍終會敲開五馬城大門，晉陽城也是囊中之物，接下來一戰，若不出現意外，晉國註定敗北。 

  一旦晉陽城被佔領，燕軍取得階段性勝利，將意味著晉國覆滅，北辰鉞，北辰格這樣的小蝦米，泛不起多大風浪。 

  平定晉國，接下來，燕國會爭取到穩定發展的空間，趁著趙鄭樑上演爭霸之戰，燕國也該休養生息了，部署接下來的事情，因為小小五馬城，事情又朝著林楓期許的方向穩步發展。 

  「嘔…」林楓思索時，慕容柒嫣面色蒼白，嘴角帶著苦水，仍不斷嘔吐，騎在戰馬上搖搖晃晃過來，顯然看過戰場之後，嚇得夠嗆。戰戰兢兢的道：「林.林楓，這裡，怎麼.怎麼會這樣？」 

  林楓看著慕容柒嫣暈暈乎乎模樣，心中忍不住發軟，卻旋即又狠下心來，面色冷靜斥問道：「慕容柒嫣，你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混蛋！」 

  臨行前，他三令五申，不許慕容柒嫣參與兵事，這會兒，對方出現在他面前，顯然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了。掃了眼四面，不見段夢柔與獨孤嘉怡蹤跡，他稍稍松下心來。 

  「哇.林楓，我.難受，我要回營帳！」慕容柒嫣狂吐不止，她本以為打仗死人，再正常不過了，燕軍有刀鋒戰士，有犬狼軍團，自己安然無憂。 

  因此，林楓的話，她根本沒有聽進耳中，悄悄溜進軍中尾隨，豈料經過先前鏖戰的情形，會這樣慘不忍睹。 

  這會兒，若不是自己嘔吐的厲害，她還有力氣堅持，早逃之夭夭，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你不要看戰爭的殘酷性嗎，今天滿足你！為何卻又要離開？」林楓打算今日好好教訓下慕容柒嫣，避免今後依舊把自己的話不當回事。 

  言畢，林楓促催戰馬靠近慕容柒嫣，抓起她肩膀，直接拽在自己戰馬上，掏出水壺擰開塞子，寄給慕容柒嫣，冷聲道：「自己選擇的路，再艱難，跪著也要走下去，這次，我不會憐香惜玉了。」 

  林楓語氣生硬，卻也不僅僅要懲治慕容柒嫣，懷中女人很聰明，有韜略，他希望往後慕容柒嫣能夠常伴自己左右，為他出謀劃策，若今日慕容柒嫣經受不住這些，不能親眼目睹戰爭的殘酷性，將來又如何能幫助自己呢？ 

  「林虎，林石，傳令下去，大軍向五馬城進發，若察覺前軍沖入城內，馬上按照計劃行事。」林楓單手扶著頭暈目眩的慕容柒嫣，單手攥著韁繩，大聲朝著身邊兩位親信吩咐。 

  「皇上，放心，末將已經派出探子，密切監視兩位李白兩位將軍舉動！」林石說道，按照先前計劃，倘若晉軍流傳部隊沖入五馬城時，白易生會帶人殺入城內，同時城內潛伏的五千燕軍，也會對守衛城門的晉軍進行搏殺，爭取把城門控制權佔領在自己手中。 

  獨孤嘉怡縮在林楓懷裡，儘管還體內依然難受，卻至少不再花費力氣牽動戰馬，先前狂吐不止，耗空了全身力氣，這會兒，有氣無力的靠在林楓懷裡，喝著涼水不斷漱口。 

  起初，她想著找到林楓，縱然林楓動怒，也會把自己遣返會大營，卻不了他反而帶著自己繼續行軍。若事先清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死也不會來找林楓。 

  這會兒，她實在想躺下來休息，可有不肯靠近林楓，奈何體力不支，道路顛簸，終於，睏倦戰勝了意念，忍不住朝著林楓懷裡靠了靠，豈料林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左手扶在她身上。 

  大軍徐徐前行，探子不斷把前線消息傳遞迴來，林楓一一做出決斷，望了一眼懷中面色不斷恢復的慕容柒嫣，輕聲道：「古時候，有位將軍，為保持軍紀，連違犯軍規的寵妾也斬了，你雖然是我的女人，可目無王法，把我地警告置若罔聞，若非今日之事，僅有自家人清楚，這會兒，你絕對不會待在我懷裡，而在囚牢中。」 

  林楓沒有恐嚇的意思，燕軍軍紀嚴明，公是公，過是過，絕對不會參雜私人情義，而今面對慕容柒嫣，他希望對方時刻清楚自己身份，不要以身涉法。 

  「若我曉得戰場會是這樣的場景，我絕對聽你的話！」慕容柒嫣面色逐漸恢復正常，靠在林楓身上，輕聲說，儼然已經意識到這次自己犯了多大錯誤。 

  扭頭望了眼林楓，一副調皮的樣子，似乎希望林楓網開一面。 

  「今日的事情沒完，攻下五馬城再找你算賬。」林楓語氣惡狠狠的說，聽在慕容柒嫣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我沒有答應做你的妃子，皇室規矩與我何干？」慕容柒嫣反駁道，一副慵懶模樣。 

  「你不同意沒關係，但你父王已與我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現在我與你同房，外人也不會說什麼，相反，你父王肯定會非常高興，難道你不曉的嗎？」林楓淡淡說道，語氣不容置疑，警告道：「你覺的憑藉自己意志，能逃出我的掌心嗎？」 

  「林楓，你怎麼這樣，娶了姐姐，難道你還不滿足嗎？」慕容柒嫣有點無奈，林楓極好，可以滿足女子對完美男子的全部幻象，可她不希望入燕宮為妃，特別與姐姐共侍一夫。 

  林楓卻沒有理會，摟著慕容柒嫣，令她身體保持平衡，催動戰馬，向著五馬城方向而去。 

  夕陽下，五馬城有幾分落日孤城的氣氛，城頭中，守軍嚴陣以待，密切注意北方，嚴防燕軍強行攻城。 

  然而，不久，當晉軍殘兵逃到五馬城城下時，城牆上守軍皆大吃一驚，不久前，出城的兩萬多騎兵，僅僅剩餘不足兩千多人，十之存一。 

  五馬城上守軍，看到倉皇而逃的晉軍，遙遙相望，在晉國騎兵後面，一片黑壓壓瘋狂奔跑的犬狼，其後許多步兵也在瘋狂追擊著。 

  守城晉軍不敢怠慢，詢問守城將領之後，急忙準備打開城門，迎接倉皇而逃的晉軍入城，力爭讓對方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