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第325章 晉陽宮

  晉陽城之戰，燕軍打的並不艱難，從早上開始，中午時，雙方已經分出勝敗了。 

  晉軍多為新兵，沒有什麼戰鬥力，又被燕軍不久前伏擊過，在燕軍強大攻勢下，十萬晉軍，豈會擋住數十萬燕軍，從四面八方攻入，何況，晉陽城還有五萬燕軍做內應。 

  北辰格親自帶人阻擋林梟，卻讓城頭防禦陷入真空狀態，直接導致趙鴻儒率領的鐵甲步兵趁虛而入。 

  這場戰役不兇險，亦沒有什麼難度，卻有著重要意義，不論對於燕國，還是諸侯列國，註定會成為史書中濃墨重彩一筆。 

  十大諸侯國中，晉國皇都晉陽城破滅，意味著在北方屹立六百年的大國，最終轟然倒塌，諸侯國爭霸，六百年亂世開始重走向統一，意味著大國兼并時代正式來臨，還意味著燕國崛起，成為不可更改事實。 

  作為勝利者，林楓註定被記載為一方雄主，作為失敗者，北辰穹怕唯有被人落井下石，成為六百年亂世中，第一個滅國的大國君王，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城外，林楓騎在戰馬上，掃了眼被燕軍打開的城門，已經沒有戰鬥慾望了，晉軍太弱，繼續戰鬥唯有變成死屍了。 

  然而，這會兒，城牆上無論趙鴻儒，或沖向城牆的馮石虎，李霖，及從南北大門攻來的白易生，令狐藏，諸位將領在肅清頑固抵抗晉軍同時，大家爭先恐後想要生擒北辰氏兄弟。 

  戰前，林楓有言，誰先生擒北辰氏兄弟，誰就會有莫大封賞，還有機會迎娶晉國公主，這有著無上榮耀和地位。 

  所以，這會兒，趙鴻儒等將領，爭先恐後，步步緊逼，目前來看，首先攻入城頭的趙鴻儒，及從城內發動攻擊的林梟，這兩人佔據極大優勢。 

  率領軍地，左右把北辰氏兄弟包圍在城樓上，插翅難飛。 

  北辰格曾率領數萬晉軍，企圖把林梟率領的軍隊壓制在城內，可惜，隨著侯蒙節節敗退，晉軍失去有利地位，縱然北辰格親自率兵，也改變不了潰敗局面。 

  雙方交戰，北辰格唯一出彩地方在於，與林梟近身搏擊，兩人皆為有勇有謀將領，作戰兇悍，又均為燕晉兩國皇室，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北辰格手持長刀，林梟手中亦拿著環手刀，兩人在小範圍內，展開殊死激戰，儘管北辰格武力強大，林梟也非等閑之輩，雙方一場較量之後，大趨勢不可違，北辰格帶領殘兵，撤上城頭，與北辰格匯合。 

  此時，北辰穹與北辰格率領數千人，龜縮在城頭上。戰，現在勝敗已分，兩人已經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信心了。逃，四面數十萬燕軍，還有數萬犬狼，根本逃不出去。死，或許是唯一解脫。 

  「十四哥，對不起，我連累你了！」北辰穹內心惶恐，手中舉著長刀，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 

  作為晉國皇上，他曾經高高在上，視林楓為螻蟻，輕輕抬腳，就能把林楓踩死。 

  現在，卻敗在林楓手裡，不久前，又派沐嘯臣前往南湖刺殺了林楓，林楓勢必把自己恨到骨子裡，若被生擒，免不了羞辱，最終，慘死在林楓手裡。 

  作為皇上，作為晉國首腦，這會兒，他寧願戰死，也不肯落在林楓手裡，被活活折磨而死。死，他也要死的有尊嚴，死的轟轟烈烈，死在衝鋒路上。 

  「什麼也別說了，我不怪任何人！」 

  北辰格語氣悲涼的說，他倘若曉得既生瑜何生亮這句話，肯定仰天長嘆。 

  這是一個群雄爭鋒，智者運籌帷幄，名將征戰天下的時代，他空有領兵之才，可惜時不我待，命運多舛，落的今日下場，與北辰穹有關，卻也不全怪北辰穹。「十五弟，再發動一次衝鋒吧，不然接下來怕沒有衝鋒機會了。」 

  北辰格掃了眼不遠處虎視眈眈，即將衝上來的燕軍將領，心中被悲哀，卻也不甘死於羞辱，對軍人來說，最好的歸宿就是死於戰場，馬革裹屍。 

  他同希望自己死的有尊嚴，有魄力，不讓後人說他貪生怕死。 

  「好！」北辰穹咬著牙說，他戰鬥力不強，危險意識不高，能活到現在，全憑晉軍依照血肉之軀阻擋，否則，就算有九條命也死了。 

  接下來，晉軍肯定顧不上他，這一次衝鋒，他抱著必死的決心。 

  「不自量力！」趙鴻儒最先攻上城頭，最先與晉軍在城牆下戰鬥，現在圍堵北辰氏兄弟的隊伍，多大便是鐵甲步兵。 

  趙鴻儒扯著戰袍，擦乾斬馬刀上血跡，朝著北辰穹與北辰格道：「北辰穹，我家皇上說了，你若降，可既往不咎，不計前嫌，現在你依然死不悔改，想要發動衝鋒，莫非當燕軍殺不了你嗎？」 

  在趙鴻儒身邊，站著鐵甲步兵，靠近北辰穹的鐵甲步兵手裡攥著斬馬刀，外圍鐵甲步兵手裡卻拿著強弩。 

  「休想，我北辰穹自知貪生怕死，卻也不做降將！」 

  「哎呀，有骨氣！」林梟輕蔑的掃了眼北辰穹，注意力卻轉移在北辰格身上，朝著趙鴻儒道：「趙將軍，你來對付北辰穹，我來解決北辰格！」 

  「好！」這會兒，趙鴻儒說完，微微揮手，外圍鐵甲步兵已經開始射殺頑固抵抗的晉軍。 

  晉陽城牆上，燕晉兩軍還在僵持，戰鬥，林楓已經率領率領前面刀鋒戰士入城了，而先前跟隨在林楓身邊的五萬刀鋒戰士，卻向截然相反的西面而去，消失在茫茫天際盡頭，掀起一片塵埃！ 

  騎著戰馬，在千名刀鋒戰士護送下，林楓沒有理會城頭上頑固抵抗的北辰穹，而直接朝著晉陽宮而去。 

  儘管，四面可能隨時衝出尚未戰死的晉軍，隨時有暗箭襲擊，林楓依然無所畏懼。 

  晉國，昔日取代燕國，成為北方強大存在，百年前，為爭奪皇位，發生數十年內耗，導致晉國失去霸主地位，被趙國取代，然而，晉國沒有像燕國，急速衰敗，淪為末流國家，相反，依然為十大諸侯國之一。 

  晉陽城與燕京大小無異，因為晉國強大，晉陽城縱然被大火焚毀過半，依然繁花似錦，非燕京能夠比擬。 

  同樣，晉陽宮就更非燕宮能夠相提並論了，兩者儼然沒有在相同檔次內。 

  林楓以勝利者姿態走進晉陽城，四面依然燃燒著尚未熄滅的火焰，殘肢斷臂，刀箭兵刃，屍體橫七豎八，近十萬具，簡直頭皮發麻。 

  街道中央，戰馬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許多屍體被犬狼咬的稀巴爛，層層疊疊，慘不忍睹。 

  這場戰爭，花費時間不長，死亡人數卻是最多，這些人，以前大多為流民，卻選擇為晉國戰死，回憶起自己從前在南疆叢林中的生活，林楓對他們油然起敬。 

  信仰，或許，唯有這個理念能夠支撐流民，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縱然對手強大於己，依然不屈不撓，選擇戰死。 

  穿過在戰火蔓延下，殘破的街道，林楓走進晉陽宮內，一路上，看見不少燕軍在從晉陽宮內抬出屍體，有宮女的，有太監的，身上沒有傷口，大多自縊而死。 

  林楓不清楚對方為何而死，也沒有詢問，下馬走進了晉陽宮金鑾殿，晉國權力核心。 

  這裡，六百年時間，鑒證了晉國由弱變強，由強變弱的過程，今日，終於在燕軍強大攻勢下易手。 

  晉陽宮金鑾殿很大，富麗堂皇，不像燕宮金鑾殿的古樸，卻有著不同於燕宮的嚴肅，莊重和大氣，從張牙舞爪的雕刻來看，不得不說，當年北辰氏先祖，亦有開疆闢土，爭王稱霸之野心。 

  林楓下馬，緩緩走進金鑾殿，望了眼大殿中央的龍椅，緩步走了上去，坐在龍椅上，嘴角露出的得意之色。 

  六百年來，諸侯國爭霸不斷，卻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還沒有小魚吃大魚的逆襲，自己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 

  傾舉國之力，終於打下了晉國，花費時間，遠遠少於從前預料。 

  儘管現在晉東尚未被佔領，西面依然存在王綸鑰二十多近衛軍，但晉陽城被破，象徵晉國核心權力的地方易手，晉國名存實亡， 

  要解決北辰鉞與王綸玥，在目前情況下，圍而不攻，採用最笨拙的方法，也會讓對方束手無策。 

  林楓坐在龍椅上，摸著純金打造的龍椅，手感不是很好，可心情非常好，晉國皇位，可從來沒有被外姓人佔領，今日，他實現了。 

  這時，趙鴻儒與李霖兩人上來，不久，阿史那也匆匆走來，林楓笑著道：「戰事結束了？」 

  趙鴻儒笑著道：「結束了，北辰氏全被生擒？」 

  「皇上，末將也暫時囚禁了進宮女眷，全在金鑾殿外。」阿史那說道。 

  林楓起身，問道：「誰抓住了北辰穹？又是誰抓住了北辰格！」 

  李霖有點失望的道：「趙將軍抓了北辰穹，北辰格寧死不降，被定國侯親自暴揍，生擒了他。」 

  「哦！出去瞧瞧！」林楓說著，向著大殿外走去，趙鴻儒三人，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