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第619章 投降之心
靜，出奇安靜！
王帳內，好像空無一人似得！
當博爾赤道出心中猜測，在場幾人，瞬間變得安靜起來，一時間靜可羅雀。
不管心存僥倖心理的拓跋衍，或者躊躇滿志的塔沐，及始終不相信燕軍出現在草原的卓力格。
一個個面色全部變得凝重，內心惶恐更是無言以表。
若四面被燕軍圍堵，配合雲霞山燕軍，茫茫大草原，竟沒有大家容身之所。
沉默，長時間沉默，王帳內死氣沉沉，全沒從前的豪情壯志。
猛然之間，卓力格抬起頭，掃了眼在場幾人，語氣悲涼的道：「不管燕軍是否按照王爺的懷疑，出現在東方草原，我們都必須派人去詳細偵查，當前草原各部落到了生死關頭，大家必須謹小慎微，倘若王爺一語中的，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做出選擇！」
此刻，卓力格怒氣早已消除，開始靜下心思，考慮怎麼樣迎敵。
對雲霞山燕軍，再也不聞不問了。
隨著四面八方可能出現的燕軍，草原各部落聯軍，早沒有主動進攻的資格了。
若在不了解詳細情況時，冒然與燕軍開戰，在場不少人，恐怕將要黃土埋骨，死在草原了。
因此，要突圍，必須提前做好打算，在燕軍從四面八方合圍之前，定下應對之策，迎敵，投降，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有合適方法。
前往東方草原，確定燕軍是否出沒，必須做到心知肚明，所以，諸位部落首領並沒有反對。
接下來，便該是商議該如何應對來襲的燕軍了，此事直接關乎聯軍生死，在場之人，一個個卻沒有合適方法，啞口無言，閉口不語。
又是一陣沉默，拓跋衍輕輕咳嗽兩人，意味深長的道：「隨著西面出現燕軍，草原各部落百姓落入燕軍之手，局勢對各部落極為不利，若大家沒有合適方法，萬不得已時，大家投降燕軍吧。
此舉，不但保住大家性命，還會保住被燕軍俘虜的百姓性命，各部落雖然依附燕國，卻依然能夠勉強生存下去。」
從前，拓跋衍為復興匈奴，立場最為堅定，即使拓跋玉兒兩次三番勸阻他，帶領部落騎兵投降燕國，也全被他厲聲拒絕了。
現在匈奴百姓全部燕軍俘虜，在外幾萬大軍全稱為無根之樹，局勢幾乎沒有逆轉的可能。
確定復興匈奴無望，拓跋衍唯有改變想法，希望為匈奴百姓謀得生存的機會。
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匈奴投降，燕帝多半不會為難匈奴，僥倖渡過難關，保證部落繼續延續下去，將來或許還有再次獨立的可能。
相反，若繼續與燕軍抗爭，草原各部落為數不多的騎兵，將有可能在戰亂中，全部被燕軍絞殺。
因此，這會兒，他毫不猶豫提出投降燕國的建議。
若遭到眾人反對，他會想方設法尋找機會帶著部隊投降燕軍，爭取為匈奴爭取一線生機。
「拓跋衍，你敢蠱惑人心，信不信本王不顧情面宰了你。」聞言，塔沐壓低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晌午之前，他都覺得隨著各部落聯合起來抗擊燕軍，東胡汗位唾手可得，不料局勢逆轉，汗位卻漸漸遠去，連生存也變得非常困難了。
若投降燕軍，豈不直接證明放棄汗位嗎？想要東山再起，怕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塔沐不甘心，不死心，不管怎麼樣，縱然各部落騎兵全部戰死，也要放手一搏，也要給燕軍造成重創。
「沒錯，萬萬不能投降，燕國太卑鄙了，投降之後，大家處境非但不會變好，反而會變得更糟糕。
你們也要看到了，戎族處境歷歷在目，投降燕軍后，縱然兩位公主均為皇妃，在燕國崇高地位，為戎族保駕護航。
卻依然改變不了戎族百姓被分散燕國各地，逐漸融入當地的事實，而今，戎族想要崛起，根本沒有可能。
倘若今日東胡與匈奴為苟且偷生，投降燕國，兩個部落人數更多，軍力更強，肯定照舊被燕國分而治之。
那時，大家全部變成燕國臣子，豈會有今日耀武揚威，逍遙快活的生活。」
博爾赤神情嚴肅的道，作為東胡王爺，他絕對不會允許東胡在他有生之年成為歷史。
因此，他的立場同樣堅定，絕對不會投降燕國，寧死不屈，寧死不降。
「好，既然不投降燕軍，那你們說，大家接下來該怎麼辦？」拓跋衍問道，若沒有合適方法禦敵，等到時機成熟時，他會毫不猶豫投降燕國。「難道大家為自己榮譽地位，而放棄部落百姓嗎？再說了，失去糧草，即使成功遷移東方草原，我們又能夠堅持多久，到頭來，即使不被燕軍擊殺，也會活活餓死！」
不管怎麼，匈奴有拓跋玉兒在，可與燕帝搭上關係，實在不行，為部落生存，把拓跋玉兒嫁給燕帝，也不是不可以。
「拓跋衍，你夠了！要投降，你帶匈奴騎兵！」塔沐不爽，自獲悉西面有燕軍殺來，拓跋衍神情舉止變得古怪起來。
這會兒不斷遊說各部落騎兵投降，其用意值得人深思，留下這個隨時有可能倒戈燕國的危險人物，還不如直接趕走，免除後患。
拓跋衍聞言，輕蔑的哼了聲，不再言語，別以為他不想與東胡軍隊分道揚鑣，早在聯軍第一次落敗時，他就有投降燕軍的想法了。
可惜苦於沒有任何機會，當前塔沐讓他帶兵離開，倘若他當真起身離開，既有可能被某些東胡狂熱分子斬殺，血濺五步。
因此，投降燕國之事，需要從長計議！
眾人不同意投降燕國，塔沐，博爾赤說出投降燕國的危害，然而，拓跋衍詢問后，眾人依然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主意。
「實在不行，大不了魚死網破，與燕軍同歸於盡！」扎蘇合道。
「不可魯莽，戰，肯定要戰，但必須將損失降到最低，燕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即使有機會與燕國魚死網破，也傷不了燕國元氣，相反，草原各部落會元氣大傷，再也無力與燕軍抗衡。」卓力格想過很多，目的只為保證草原各部落延續下去。
聞言，扎蘇合依然急不可耐，道：「西面的燕軍，黎明時分可能抵達雲霞山，我們還在這裡婆婆媽媽，難道大家等死不成，當前，除了與燕軍死戰到底，還有什麼主意呢？」
「扎蘇合，不得無禮！」博爾赤喝道，若有合適方法，誰會在這裡婆婆媽媽呢，這不是沒有合適方法嗎？
此刻，眾人已經夠煩躁了，扎蘇合內心充滿怨氣的言語，只會讓大家變得越發暴躁。
「既然大家全沒有主意，實在不行，冒險向東草原挺進，畢竟，先前言語多為王叔懷疑，目前沒有直接消息表明燕軍會在東面草原出現，萬一我們杞人憂天呢！」塔沐覺得，作為東胡汗王未來繼承人，越是危難時刻，他越要拿的正主意，不然，將來怎麼在草原各族樹立威信呢。
「行，扎蘇合，穆坤率領鐵騎開道，卓力格軍團為右翼，順便秘密監控西面燕軍，我與拓跋衍軍團在左翼，防備雲霞山燕軍，大家迅速返回各自大營整頓軍馬，切勿耽擱時間，不然被西面的燕軍追上，東進之路，將變得異常崎嶇了。」博爾赤道。
「嗯，謹遵王爺調遣！」
「依照王爺部署！」
扎蘇合，穆坤，卓力格先後表態，眾人目光轉移在尚未發言的拓跋衍身上，博爾赤問道：「拓跋兄，你難道依然堅持要投降燕國嗎？你可想好了！」
為避免大軍獲悉消息，造成動蕩，塔沐把消息封鎖在極小範圍內，因此，當前博爾赤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將消息傳遞出去。
倘若拓跋衍堅持投降燕國，不僅會打擊聯軍士氣，還有可能給將消息傳播出去，所以，這會兒，拓跋衍敢說個是自己，他保證下一刻，拓跋衍血濺當場。
拓跋衍內心早有打算，也清楚博爾赤等人心中想法，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深深嘆口氣道：「大家全是草原部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你們堅持東進，我自然率領部落前往草原，畢竟，這個時候，既然不能投靠燕國，大家唯有抱團取暖了。」
聞言，博爾赤覺得拓跋衍說的沒錯，何況，他很清楚拓跋衍復興匈奴想法從未放棄過，不到萬不得已之際，肯定不會投降燕國。
「拓跋衍，你最好說話算數，這一路，我會監視你的舉動，若你耍什麼小心思，別怪我毫不猶豫殺了你！」扎蘇合盯著拓跋衍威脅道。
他自以為強勢的言語，會打消拓跋衍內心投降的心思，豈料，卻越發加重拓跋衍脫離東胡的想法。
連博爾赤副將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草原各部落首領，博爾赤，卓力格，塔沐等人豈會將他放在眼裡。
此刻，需要利用匈奴，大家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一旦他與匈奴失去利用價值，怕是滅亡時候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