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第775章 堵不如疏
敘敘舊，聊聊天，看看他這些年做了什麼？
林楓風輕雲淡的言語，卻讓塔豐說不出話來。
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豈會做出這般無聊的事情，在他背後，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在他眼皮下，林楓手臂一揮，旁邊侍候的八名太監迅速離開，不解其意時，八名太監再次顯身，從大殿內側吃力的抬出沙盤，放在大殿中央。
這時，林楓扭頭盯著落地的沙盤，和言語色對人群中女眷道：「皇后在內宮設宴，煩惱在場所有女眷移步，在鳳鳴宮內參與宴席！」
女眷婦孺盯著自家男人，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無奈隨著太監提心弔膽離去。
唯有拓跋玉兒，依然紋絲不動，一雙秀眸盯著林楓，面色紅潤，爭辯道：「燕帝，不管你什麼意圖，我必須留在父汗身邊，」
林楓微微搖頭，盯著這個草原上艷麗的佳人，半年多囚禁，她變得消瘦外，沒有太大變化。
嘴角輕笑，擺擺手道：「公主自行抉擇，朕不為難你！」
等待太監擺放好沙盤，不等林楓主動相邀，塔豐，拓跋衍，北辰格，阿木爾四人，率先快步走到沙盤前，仔細觀察起來。
他們四人中，最早被囚禁的塔豐，差不多在萬源巷帶來四五年之久，時間較短的拓跋衍，也有半年之多。
被囚禁的時間內，生活好似與世隔絕，了解不到半點外界消息。
走到沙盤前面，塔豐目光死死盯著沙盤中北方格局，希望從中看出端倪。
當目光轉移在沙盤上時，他便徹底震驚了，越看越激動，情不自禁伸開雙臂，支撐在沙盤邊緣，不敢相信沙盤中的景象。
在他被囚禁前，晉國未滅，梁國存在，趙國依舊強大，匈奴，東胡仍是草原上無可匹敵存在。
然而，眼前沙盤中，晉國，梁國，趙國，及草原各部落的國界線，全部消失了，北方大片區域，宋國領土面積變得強大，陳國屈居東垂外，餘下領土全部併入燕國之中。
塔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年之前，燕國何等羸弱，而今，若沙盤中山川河流，及國界線不假，燕國將太強大了。
林楓究竟花費怎樣努力，把燕國治理成北方強國，兼并四面諸侯國？
旁邊，阿木爾，北辰格，拓跋衍，一個個亦是驚愕之態，不清楚囚禁期間，北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若說燕國數年勵精圖治后，傾舉國之力滅掉晉國，阿木爾完全相信，可沙盤中，不光晉國被兼并，趙國，梁國，匈奴，東胡，這些北方強國，也被燕國兼并，他完全不相信燕國可做到。
北辰格內心震驚程度，不亞於當年弱小的燕國，強行吞併晉國。
他的前半生，註定是悲劇人生，晉國存在時，不被北辰穹信任，風雲際會時，他受到重用，卻很快敗於燕軍之手，再次成為階下囚。
依照他的才華，本該會成為晉國肱股之臣，北方風雲人物，卻常年被困牢獄，心中抱負，志向，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中，逐漸被消磨。
此刻，看到燕國領土，冰涼的血液，再次燃燒起來，卻又漸漸熄滅，時不我待，他已經成為時代的棄兒。
驚訝中，塔豐揉了揉臉頰，長長喘口氣，轉身盯著林楓，不相信的道：「燕帝這般故弄玄虛，誇大自身能力，是不是有點自欺欺人了？」
「沒錯，燕國雖強，卻也不能在數年內，連續兼并北方數國，特別是趙國，不然，為何我們當中，不見趙無極，及趙國諸位皇子。」阿木爾也不相信眼沙盤中燕國勢力，幾乎會覆蓋大半個北方。
然而，拓跋衍卻道：「燕帝連趙國也攻陷，著實讓人驚訝！」
「呵呵，趙無極死後，趙柯，趙帆，趙穆便是土雞瓦狗，而今之燕國早非當年，月前，朕親自率領燕騎，挫敗楚國為首的五國伐燕，殲滅楚國玄甲軍三十餘萬。生擒韓炙潼，岳雲山等楚國將領。」此刻，林楓變得得意洋洋，不介意向這些曾經呼風喚雨，而今變成階下囚的梟雄，英雄們，炫耀他輝煌戰績。
聞聲，眾人神情複雜，好似霜打的茄子，燕國連南方五國伐燕的陰謀都挫敗了，豈不意味著，會在很短時間內，一統天下，結束諸侯國六百多年的紛爭。
可是，林楓沒有給他們多餘考慮時間，繼續道：「前夜，楚帝熊武派出的刺客，妄圖解救韓炙潼，岳雲山，順便釋放你們，利用你們給燕國造成內亂。」
說道這裡，眾人聽得認真，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關乎大家生死。
這時候，林楓言語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相反，邀請眾人落座，不久，太監宮女端上佳肴，擺放在殿內兩旁準備的案台上。
落座后，林楓端起酒杯，朗聲道：「朕先干為敬！」言畢，仰頭一飲而盡！
拓跋衍，阿木爾等人目睹林楓舉動，小心謹慎飲下水酒。
流雲宮不是什麼好地方，曾經許多燕國將領，在流雲宮中遇害，林楓不先干為敬，他們不敢飲酒，免得慘遭橫禍。
林楓輕鬆，讓大家稍稍鬆口氣，這時，只聽他說道：「通過前夜之事，朕想明白一個道理，堵不如疏，與其小心謹慎，派兵囚禁你們，不如給你們自由。」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碗筷，內心驚訝之餘，相鄰之人，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一番討論之後，拓跋衍抬起頭，望著林楓問。斗膽道：「燕帝，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囚禁大家，會徒增煩惱，不如直接了當，許諾大家官職，在場諸位，大多非等閑之輩，若全心全意為燕國效力，朕不會辜負大家。」林楓自信滿滿的道。
通過前夜之事，柳玄遠叛亂，他算徹底想明白了，燕國要強大，就該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包括世家門閥，包括拓跋衍這些俘虜。
若能讓他們為自己效力，爭霸一統天下路上，會減少許多不必要阻力，反之，需要自己不斷披荊斬棘，踏出一條血道。
聽聞林楓言語，目睹他真摯神態，北辰格端起酒杯，敬道：「燕帝魄力，非常人可比，難道在數年內兼并數國，然而，燕帝是不是太自信了，不怕我們獲得自由，煽動故國百姓，趁機犯上作亂嗎？」
林楓笑而不語，伸出手臂，曹阿蠻把圈著獵鷹的籠子，恭敬的寄到林楓手裡。
林楓提著鳥籠，筷子夾著一片熟肉，丟進鳥籠中，盯著獵鷹吞下后，訕訕的道：「朕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諸位身份特殊，卻也不是不可重用，你們的處境，就像籠中獵鷹，曾經是一方霸主，自由翱翔。
被獵人撲捉后，不但有性命之憂，還會徹底失去自由。若獵人不住留意，獵鷹會始終被囚禁在籠子中，並且被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可能在無聲無息中老去。
這種結局，對天空曾經的王者來說，是何其悲哀！」
說著，在眾人注意下，林楓打開鳥籠，把獵鷹從籠子中抓出來，緊緊控制著它，繼續道：「朕可囚禁它，也可給它自由，該怎麼選擇，全在朕一念之間。」
言語落音，林楓鬆手，放掉手中獵鷹，獵鷹沒了束縛，迅速煽動翅膀，在大殿內盤旋，低空飛行，恣意，輕鬆，發出歡快的鳴叫聲。
不久，停留在房樑上，靜靜站在上面，似乎在積攢力量！
此刻，北辰格大概清楚林楓言語中意思，但是，林楓言語中，依舊沒有回答，若大家恩將仇報怎麼辦？
林楓沒有說話，專心品酒，眾人亦不言語，等待林楓給出答案。
半個時辰左右，大家酒醉飯飽，林楓依舊沒有給出答案。
這時，落在房樑上獵鷹恢復體力后，徑直向著殿外飛去，但在飛到殿門殿門口時，忽然一聲鳴叫，盤旋改變飛行方向，伸出利爪，直接俯衝向林楓而來。
危急時刻，林楓臨危不懼，從容不迫，抓住身邊連弩，對準急速俯衝下來的獵鷹，連續射出好幾箭。
箭雨飛動，氣勢洶洶的獵鷹，遭遇短箭襲擊，身體受到重創，在空中掙扎撲騰兩下，便垂直降落，重重摔在殿內，地板上濺出一片血跡。
林楓懶得理會落地摔死的獵鷹，收起連弩，嘖嘖的道：「畜生終究是畜生，不懂得感恩，像這種東西，該殺！」
一時間，等待林楓給出答案的北辰格，被驚出一身冷汗，好似先前飲下的酒水，全部從身體揮發一樣。
拓跋衍，塔豐，阿木爾，在場所有人，瞬時明白了林楓良苦用心。
他口中在說獵鷹，實際上卻在警告大家。
敢給他們自由，也會瞬間收回，若他們當中有人敢趁機叛亂，肯定被以鐵血手段鎮壓。
獵鷹最終慘遭射殺，血濺五步，將會是所有不自量力，背叛者的下場。
眾人誠惶誠恐時，林楓俊朗臉頰中，卻微微露出笑意，朗聲道：「朕已經給你們指出一條明路，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