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第1022章 孤軍奮戰

  燕軍處境已經夠糟糕，若連天空援軍，亦遭聯軍重創，其結果不言而喻。 

  戰船中攻擊水師兵勇，聽從韓先當軍令，雷霆之勢，自四面聚集。 

  駕駛戰船，在江心中急速前行，力爭快速抵達林石乘坐的熱氣球前方，打壓聯軍攻勢，避免林石所乘坐熱氣球，處於槍林石雨中。 

  一時，江面中，箭雨雷石，來回穿梭。 

  鋒利長槍，巨大石塊，爭先恐後，彼此相向。 

  擊中燕宋兩軍戰船中，發出隆隆沉悶聲，或跌落江水中，濺起巨大浪花。 

  雙方拼盡全力，互相猛攻，只為保護林石，或擊殺林石。 

  越軍戰船中，牧君辰，李存捷，能夠感受到戰場情況巨變，暗自慶幸之餘，亦萬分擔心。 

  連連催促侍衛，通告全軍加快前行速度，爭取早些抵達宋軍防禦中，在危險局面中，死裡逃生。 

  焦急中，亦祈禱宋軍快速攻擊，空中靠近的燕軍熱氣球。 

  這時，空中林石謹慎靠近，熱氣球彷彿靈活獵物，在獵犬攻擊中，小心躲避，防止有任何意外發生。 

  萬幸前行中，江面突然掀起陣陣江風，使熱氣球緩緩抬升，下方密集槍林石雨靠近，卻無法傷及熱氣球。 

  花費些許時間，冒起生命危險，熱氣球抵達李存捷，牧君辰乘坐戰船上方。 

  江面宋軍不甘心，仍不放棄猛攻，越軍戰船，照舊火急火燎前行。 

  林石暗暗吸口氣，當機立斷，向四面侍衛吩咐道：「投擲陶罐，務必準確無誤，弓箭手射擊火箭，迅速點燃火油，給本將軍狠狠教訓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得令，早已抱起陶罐的燕軍，腦袋伸出熱氣球，觀望江面越軍主戰船，確定對方具體位置，趕緊利落投放陶罐。 

  瞬時，六七罐火油，自天空中好像隕石，垂直落下。 

  弓箭手拉動弓弦，射出箭雨，緊隨而至。 

  這時，林石照樣不肯放棄對江面聯軍打擊，向身邊侍衛道：「繼續向越軍主戰船投放火油，不要給越軍將領任何逃生機會，哪怕讓長江燃燒起來，也要讓他們葬身火海中。 

  另外，吩咐全軍，快速前行，務必殲滅越軍大量有生力量。」 

  「是！」 

  江面中，江風冷冽，戰船起伏。 

  牧君辰與李存捷目睹天空中，孤膽突圍燕軍熱氣球，成功穿越宋軍發射的槍林石雨，依仗高度優勢，徐徐騰空，漸漸處於主戰船上空。 

  不禁嚇得面黃土色，冷汗滾滾。 

  來不及撤離，天空中有東西急速落下，兩人不禁仰頭觀望，視線緊緊鎖定空中降落物，彷彿徹底被吸引似得。 

  嘭。 

  嘭！ 

  嘭！ 

  忽然，空中降落物品，猛地落在戰船甲板，四散而裂，連連巨響，無數陶瓷碎片，與火油自陶罐濺出，散落甲板。 

  李存捷，牧君辰，心中不由自主咯噔一跳，冷汗自額頭滴落。 

  幾乎剎那中，嗅到火油味道，牧君辰下意識疾呼道：「不好，李將軍，快撤。」 

  火油散落，空中火箭接踵而至，若落入鋪滿火油甲板上，勢必引起熊熊烈火。 

  剎那間，他會被火油包裹。 

  沒有任何間隙，牧君辰言畢，疾步前行，向船舷靠近，形色匆匆急於離開火油蔓延地方。 

  李存捷亦不久留，聞聲，匆匆移步。 

  說時遲，那時快。 

  空中迎風呼呼直下火箭，砰，砰，砰，射入甲板中。 

  一剎那，火焰噗呼蔓延，但凡火油濺落之地，火油眨眼中，全燃燒起來。 

  整個主戰船甲板，全部被漫天火焰包裹，來不及轉移的侍衛，全陷入火焰中，幾乎拼盡全力，欲逃出火海中。 

  李存捷前行中，感受背部傳來熊熊火焰，轉瞬中，全身躍起，撲向前方甲板，身體狠狠撞擊船舷，才僥倖自火海中逃過一劫。 

  然背後披風，徹底被火焰吞沒，快速燃燒起來。 

  李存捷驚慌失措，接下披風，直接摔進滔滔江水中。 

  炙熱火焰衝來，逼得牧君辰，李存捷面孔火熱，彼此謹慎站在船舷旁。 

  目睹火海中掙扎越軍，及空中不斷落下陶罐與火箭，他們心情緊張極致。 

  牧君辰言語急切，向李存捷道：「李將軍，燕軍卑鄙陰損，甲板火勢太兇猛，越軍陷入火海，無法撲滅火焰，不久，主戰船會被火海吞沒，萬不得已，你我該放棄主戰船。」 

  「牧將軍，必須撤離。」火光下，李存捷面孔神情充滿懼意，壓根沒有時間計較燕軍手段，暫時設法保全性命再說。 

  聞聲，牧君辰沉默不語，不曉得火勢蔓延中，他有什麼好方法，能夠快速解決當下問題。 

  恰逢江面波濤滾滾，驚濤駭浪中，戰船猛烈起伏，彷彿孤舟似得，變得異常渺小。 

  持續不久，戰船在戰火中，勢必會焚毀，散落，沒入江水中。 

  李存捷目睹牧君辰苦悶神情，自知之前耽擱，錯過最佳轉移時間，現今，他們要在戰火中，死裡逃生，玄之又玄。 

  他們考慮怎樣死裡逃生時，空中燕軍對突然失去主帥的越軍，發動猛烈攻擊。 

  越軍群龍無首，戰船混亂，飛行軍再攻擊，突然簡單許多。 

  這場戰爭，異常慘烈，亂了陣腳的越軍，被天空中斬斷前行之路，又被燕水師自側翼猛攻，槍林石雨，火油烈火，反覆襲擊凌亂戰船。 

  熱氣球內，林石居高臨下，留意江面情形，不禁朗聲大笑。 

  他喜歡戰場，斬殺強敵，彷彿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 

  這種成就感，讓他非常暢快。 

  江面中，屍體在江水中起伏，隨波浪來回移動，不久，徐徐沉入江底。 

  林石，林虎，率飛行軍，按照馮石虎命令，自左右兩翼出擊，收穫豐厚。 

  自午時起，戰爭延續黃昏，聯軍佔有數量優勢，卻收效甚微，擊落數十熱氣球，猛攻正面阻擋的韓先當軍隊。 

  相反，損兵折將，戰船毀壞嚴重，兩翼吳越水師，不敢說，全葬身火海中，然而，南宮羽已自顧不暇，牧君辰，李存捷在戰火中，不知所蹤，生死難料。 

  這等收穫，與馮石虎預料，沒有多少區別。 

  戰事延續至今，吳越水師，早變成驚弓之鳥，若有機會，寧可悄無聲息渡江轉移，也不肯在火海中，做無謂犧牲。 

  南宮羽吩咐倖存吳軍，停止戰鬥，快速撤出戰場。 

  他擔心空中雄鷹似得燕軍，會徹底滅殺吳軍，才肯罷休。 

  落進冰冷刺骨江水中的牧君辰，李存捷，此時，被帳下越軍自江水中解救。 

  狼狽不堪站立甲板，注意長江西面戰火，李存捷，牧君辰曉得西段聯軍大勢已去。 

  要猛攻燕軍，不再有任何困難。 

  李存捷言語強勢，命令帳下殘存越軍撤離，離開是非處。 

  言畢，不無感慨道：「諸侯軍隊中，若無法破解燕軍自空中攻擊，無論再強大軍隊，在對方猛攻中，都會慘遭重創，」 

  「生不逢時，又時不我待，若無意外，今後，戰爭更艱難。」牧君辰附和。 

  南方諸將中，唯有他與燕帝謀面，危機中，雙方還曾聯合對抗越軍，燕帝冒險深入南方，尚能全身而退，南方諸將又怎樣威脅燕國。 

  遠的不說，單單今日臨戰前，他們攜大勝之威，該一鼓作氣勢如虎，全殲燕軍，奪取燕軍所處的江河城。 

  畢竟，他們計劃中，只需花費兩時辰，全殲燕軍，結束戰鬥。 

  然而，預定時間早過去，四十萬聯軍，非但沒有取得預期內收穫，相反，與燕軍處於旗鼓相當狀態。 

  火勢不斷蔓延中，吳軍已經付出慘重代價，能否逃離火海，難以預料。 

  越軍傷亡更慘重，遭遇燕水師與飛行軍聯合行軍，雙方合力打擊，所有越軍，全經歷九死一生劫難。 

  此刻，唯有秦明帳下率領宋軍，尚未受到威脅，照樣氣勢如虹，攻擊中，不僅重創韓先當率領的水師，而且，強勢阻擋空中飛行軍。 

  秦明迎風而立，仔細留意燕軍攻勢，獲悉兩翼吳越軍隊，處於火海中，自身難保，再不能協同宋軍作戰。 

  經歷苦戰，秦明赫然察覺，他後知後覺，察覺燕軍陰謀。 

  他們有意斬斷吳越水師，自兇險環境中，解救燕軍。 

  重挫吳越水師，又可集中精銳，全力對抗宋軍，能夠把飛行軍優勢，最大限度發揮出來。 

  獲悉燕軍陰謀，秦明心亂如麻，顧忌宋軍安危，心中隱約產生退意。 

  然而，他清楚撤離意味什麼。 

  拳頭狠狠砸在船舷，苦惱嘀咕，這個硬骨頭，竟讓他相遇。 

  不禁怒語向侍衛費吩咐，道：「告知各船將領，全部撲上去，解救吳越水師，順便射殺空中燕軍，直逼江河城。」 

  聞聲，侍衛不語，轉身向全軍傳達將令。 

  不久，長江下游江面，宋軍戰船中，響起隆隆鼓聲，延綿數里戰船中鼓聲齊震，彷彿潛伏江底怒龍，爆發出高亢吼聲。 

  戰船逆流而上，甲板槍林石雨越發密集，宛若欲憑藉槍林石雨，阻斷浩浩蕩蕩江水。 

  空中燕軍，戰鬥力強大，憑藉火油，箭雨，在江面上形成火海，倒逼聯軍退去。 

  此刻，遭遇宋軍猛烈反攻，反而受到極其兇險威脅，長槍穿過熱氣球，減緩行軍速度。巨石撞擊，則令熱氣球毀壞嚴重，無法參與作戰。還有可能突然降落，燕軍被活活摔死，或落入浩蕩江水中。 

  常常有燕軍，在有熱氣球受威脅，無法控制時，捨生忘死乘坐滑翔傘，抱起陶罐，自熱氣球中衝下來。 

  與聯軍戰船同歸於盡. 

  燕宋軍隊，直接交戰，使江面戰鬥抵達白熱化，每時每刻，有燕宋勁卒傷亡。 

  長江淪為燕宋兩軍墓穴，淪為宋軍戰船墓穴，無處不存在燕宋聯軍屍體。 

  目睹江面中情形，秦明心中暗暗叫苦。 

  聯軍包括宋軍在內，遭遇燕軍這種不畏生不怕死強軍，是聯軍與宋軍倒霉，也是他流年不利，自認倒霉。 

  畢竟，縱觀南北方諸侯，軍隊中極少有像燕軍這類捨生忘死勇士。 

  儘管燕宋激戰僅有半時辰，然而，不管燕軍，還是宋軍，所產生傷亡，卻是前期半日內數倍，，戰事堅持下去，宋軍意志，遲早會被燕軍打垮，這無關乎參戰人員數量。 

  旁邊，侍衛目睹江面景象，宋軍死亡數量乃燕軍數倍，及燕軍兇悍戰鬥意志，不禁向秦明道：「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侍衛詢問，有放棄禦敵念頭。 

  萬幸燕軍數量極少，與宋軍拼傷亡，最終，燕軍耗不起，加之，若燕軍有上萬飛行軍，今日聯軍很難全身而退。 

  聞聲，秦明亦擔心，卻語氣強硬道：「無需擔心，繼續戰鬥，今日，哪怕與燕軍拼數量，也要堅持，本將相信我軍終究扭轉局面，最終取得勝利。」 

  秦明擔心宋軍能否取勝，但照樣對宋軍充滿信心。 

  侍衛沒有言語，轉身默默離去，他心似明鏡，燕宋處於白日化，膠著狀態，誰先撤離，誰就率先失敗，花費時間，組建的防禦或攻擊，會全面崩潰。 

  天空中，馮石虎面孔冷冽，靜立熱氣球上，雙眸彷彿鷹眼留意江面戰況，渾身充滿怒氣。 

  他率軍征戰多年，無不百戰百勝，攻城略地，一帆順風，豈料，今日在天空中作戰，完全處於優勢中，激戰中，戰事受到嚴重阻礙。 

  連身在空中飛行軍，都被宋軍花費數倍，數十倍傷亡代價，擊落江面。 

  這要繼續戰鬥下去，四千飛行軍，估計沒有人會活著回燕京。 

  沒有丁點猶豫，馮石虎直接吩咐道：「搖旗示意林石林虎聚兵，自正面攻擊，阻擋宋軍鋒芒。另外，派遣前往燕軍主戰船，向韓先當吩咐，戰船全面攻擊，不要給宋軍喘息機會。」 

  「將軍，飛行軍損失嚴重，繼續苦戰，我軍有可能與宋軍，同歸於盡。」有侍衛道。 

  此刻，燕軍損失十之有二，面對宋軍形成蛛網似得攻擊方式，燕軍殺入，極有可能形成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局面。 

  「四千換數十萬聯軍，本將軍覺得這樣的損失，十分划算。」馮石虎斬釘截鐵道。 

  一時，燕宋兩軍繼續激戰，戰事堅持午夜，雙方傷亡越發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