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善意的謊言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最終的診斷結果和他之前預料的一樣，醫生隻開了一瓶眼藥水。


  當回到春海寮時，沒過幾分鍾，原本回到自己住處的森野梨乃，忽然衝到了千原的住處。


  千原浩誌看向她，問道：


  “你不是要回去完成作業嗎？”


  他可沒有看在對方主動作陪的份上，就減去連續七天150道題的數量。


  “你要是亂答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


  麵對他的威脅，森野梨乃竟然直接忽略，徑直拿起電視遙控器，一邊打開電視，一邊說道：

  “師父，你快看，電視上正在討論你的事情！”


  千原浩誌一愣，朝電視看去：

  曰本圍棋將棋頻道上，屏幕的下方是一行字：


  ‘大揭秘！你所不了解的千原浩誌！’


  兩個人正在侃侃而談，而其中一個，他竟然還認識？


  矢口幹夫，今天上午，趙治勳還曾經提起過他。


  千原浩誌有些好奇地聽著這兩個男人的談話。


  千原桜、西辻麻衣同樣將目光聚焦過來。


  顯然，節目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矢口先生，聽說在千原老師還沒出名前，您就已經關注到他了，有關千原老師的第一篇通稿也是您執筆的，請問您還記得標題嗎？”


  “那當然，算起來，也才是一年前的事情，聽好了，‘大驚奇！年僅16歲高中生，決賽中19手屠龍’！”


  主持人發出驚呼：

  “19手就屠龍了？這是假的吧？”


  矢口幹夫笑著說道：


  “當然，這個標題是指從第19手開始謀劃大龍。”


  “那也很了不得了！看來千原老師的天賦早有端倪，您還記得當時他的對手嗎？”


  “呃，這個我倒是真不記得了，不過當時千原老師參加的是大阪當地的高中生聯賽，那人應該也是一名高中生吧？”


  ……


  森野梨乃的眼前冒起了小星星，崇拜道：

  “師父，原來你還有過這樣的對局？”


  在外行人眼裏，這或許沒有什麽；但在內行人眼中，19手就開始謀劃大龍，不僅是棋力，更是膽魄！


  西辻麻衣頷首道：

  “我有些印象，應該是你還沒有入職我們道場的那段時間吧？我記得勝彥那小子經常提這件事。”


  千原浩誌則繼續聽著這兩人的討論，突然，主持人隨後的問題引起了他的注意：

  “……千原老師曾經說過，他是從兩年前，也就是平成3年的夏天才開始接觸圍棋的，我們大部分人都難以想象這一點！

  “畢竟僅僅花了兩年時間，呃，準確地說，僅僅隻花了一年，就從一名不懂圍棋的普通人，成長為現在堪比‘六超’的頂尖棋手！包括一些資深的八段、九段，也質疑過這一點，您有什麽情報可以分享給我們嗎？”


  矢口幹夫收起了嬉笑，沉吟十幾秒，才終於開口道：


  “關於這一點，我先說明我的觀點，我相信千原老師的說法！”


  “矢口先生，請繼續說！”


  “大概從去年七月開始，我就關注到千原老師，比任何一位同行都要早的多！而且，我記得七月中旬的時候，千原老師還曾經來東京參加過業餘本因坊大賽。如果有心的話，可以找出當時的棋譜，經過分析就會得知，那時的千原老師，顯然還沒有現在的統治力，在業餘本因坊大賽中，也隻是取得了第四名。”


  主持人有些驚詫，道：

  “竟然隻是第四名？這倒的確讓人吃驚！”


  矢口幹夫點了點頭，道：


  “是吧，去年九月的時候，千原老師在網絡對弈平台上擊敗了趙治勳老師，這足以說明，從東京回來後的這段時間，千原老師的棋力得到了一個極大的躍升！”


  主持人瞪大眼睛：

  “兩個月，就從一個業餘大賽的第四名，成為了棋界的頂尖棋手？天呐，我這是在聽傳奇小說嗎？”


  “事實就是如此。”


  而與此同時，森野梨乃也問道：

  “師父，這都是真的嗎？”


  她和千原浩誌的初次接觸，還是在大阪的西辻道場，而那時候，千原浩誌已經從東京歸來。


  千原浩誌指著西辻麻衣，說道：

  “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和西辻小姐進行實戰訓練，你問她應該更清楚。”


  想起剛開始還有獲勝的機會，到後來，每一次對局，都是一場單方麵的虐殺，西辻麻衣不禁感到有些屈辱，咬了咬牙，說道：


  “的確，從東京回來後，這家夥的棋力有了一個巨大的躍升！我都一一經曆過！”


  最後幾個字，簡直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看到這副情景，森野梨乃也沒有再問，而電視上的訪談依舊在繼續：


  “說起來，這中間還有一件趣事。”


  “哦，矢口先生，是什麽趣事？”


  “我記得，在得知千原老師戰勝趙老師後，我立刻去找千原老師，結果千原老師告訴我——”


  頓了頓，矢口幹夫才說道：

  “他曾經在夢中見到過一位叫做‘阿老師’的神秘人，正是在他的指導下，他的棋力才會突風猛進！”


  主持人再次驚歎道：


  “這可真的是傳奇小說裏的情節了，這位‘阿老師’就是圍棋之神嗎？”


  “他雖然沒說，不過肯定是，不然怎麽解釋千原老師棋力提升的速度？”


  “的確，千原老師的出現，違背了正常規律，要是圍棋之神的人間弟子，那就說的通了……”


  ……


  接下來，兩人又聊到了龍星戰和碁聖戰，尤其聊到是後者的時候，‘關西赤瞳’的稱號又被拿出來調侃了一番。


  森野梨乃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家師父。


  千原浩誌沒好氣道：


  “你想說什麽？”


  森野梨乃呆呆地開口道：


  “師父，雖然你對我很苛刻，動不動就懲罰我，有時候還故意布置一些我完不成的任務，甚至還竟然彈我的腦門……”


  千原浩誌臉色一黑，道：

  “夠了嗎？”


  森野梨乃麻溜地停下了控訴，終於說到了正題：


  “師父，你是圍棋之神的弟子，這是真的嗎？”


  千原浩誌幹脆地給出了答案：


  “假的，說出來隻是為了安慰你們。”


  森野梨乃呼吸一滯，平生第一次，想要狠狠地揍一頓麵前的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