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第252章 贗品
沒錯，葛老所說的這兩件所謂「瓷寶」，全都是贗品，而且全都是現代製造的，年頭不過十幾年而已，雖然也算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了，而且人家的做假技術也是相當地爐火純青，簡直足可以假亂真，連葛老這種浸淫古玩收藏多年的老行家都無法完全確定其真偽，由此足見工夫了。
但，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沒用，假的就是假的，怎麼都真不了！
不過，知道這倆東西為做假的贗品是一回事，但該不該向葛老直言，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先且不論人家當初收購這兩件「瓷寶」時所花費的巨額資金，光是看葛老對這兩樣物件兒的珍愛程度，就能瞧出它們在葛老心中的份量了。
不知道真假雖然並非好事兒，但至少心裡還能留著一半的期許嘛，而若是直接把真相揭露了出來，對於葛老而言，豈不是等若直接打碎了人家的希望么？
考慮到這些因素，蘇文龍雖然覺得不應該對葛老說謊，但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他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無奈地一攤雙手道：「葛老，您可實在是太抬舉我了，對於瓷器我可是一竅不通啊，您都看不出真偽來，我怎麼可能呢？給您掌眼，這事兒我可沒那本事啊……」
說著，蘇文龍似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來，隨口便又接著問了一句：「對了，葛老，這兩件寶貝您老當初是花了多少錢買來的啊？」
「哦，那一件『明弘治青綠彩暗刻龍紋折沿盤』花了四百多萬，還算便宜，至於這對『鬥彩松鼠葡萄杯』可就價值不菲了，整整一千五百萬。畢竟是一對嘛。」
說到這裡，葛老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慶幸的表情，看著蘇文龍略有些得意地接道：「要知道，如果是真品的話，這對葡萄杯的價值將遠不在這個數，當初老頭子我也是機緣巧合才有幸購入的……」
聽了這番話語，蘇文龍好懸沒直接一口老血噴出來。
花了將近兩千萬買了三個假玩意兒，居然還說機緣巧合有幸購入？我靠！這都什麼人生價值觀哪？簡直太奇葩了！
心下這般想著，蘇文龍臉上的神色頓時就古怪了起來，壓根就沒敢接葛老的話頭，嘿嘿輕笑了兩下算是回應，緊接著趕緊把這個話題給扯開了，咧嘴一笑便道：「那行，您老先忙著，我再四處隨便看看，難得有機會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的珍品古董，今天可得好好開開眼界了……」
說著，趕緊走向了一旁的另外一個櫥架，似生恐葛老還拉著他繼續談論那三件贗品瓷寶似的。
逛了一圈，反正閑著無聊，每當看到一兩件頗為不錯的古董物件時，蘇文龍總會悄悄地開啟一下「中級讀心術」，順便鑒別一下它的真偽，反正鑒定這些物品時，因為它們不像人一樣擁有複雜的思想，所以年代再久遠的物品所蘊含的信息量都很小，再怎麼使用都不致於讓蘇文龍的大腦因負荷過重而承受不了。
不過，原本只是無心的隨意舉動而已，但轉了一圈下來之後，蘇文龍總共也就使用了二十多次「中級讀心術」，卻居然發現了足有三件假貨，這還不包括那三件葛老嘴裡所說的「瓷寶」在內呢。
看樣子古玩這東西確實是風險巨大啊，連葛老這樣的老行家，其收藏寶庫里都足有六七件贗品，那麼，一般的普通古玩收藏家們的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
心下感慨著，蘇文龍站在一件偽造的青銅小爐前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搖頭嘆息起來。
「怎麼？蘇小友也看出這個青銅香爐是贗品了？」
嘆息之聲剛落，耳邊就響起了葛老的聲音，貼得極近，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蹭過來的，冷不丁之下還真把蘇文龍嚇了一大跳呢。
也正因如此，他扭頭向後望去的同時，嘴裡也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是啊，這玩意是民國時候做的假，不過東西卻不是民國時期鑄造出爐的，而是清末的東西，造假的傢伙也是在原物的基礎上作了一些偽造加工而已，這樣更顯以假亂真了……」
「啪啪！」
「蘇小友果然好眼力，簡直非同凡響啊……」
蘇文龍的話語剛落，身後已經響起了鼓掌的聲音，葛老似乎顯得很是興奮，一邊拍著掌一邊繼續說道：「這個香爐當初即便是老頭子我，也足足花費了三個多月，經過多次鑒定之後，才最終確定了它是一件於民國時期作假的清末物件兒，之所以依舊把它留在這兒，只是想留個警醒而已，沒想到今天卻拋磚引玉，居然讓蘇小友一眼就看了出來，如此造詣，老頭子自嘆弗如啊……」
「呃……」
聽到這番話語，蘇文龍才陡然驚覺過來，貌似自己一時不察，冷不丁居然說漏了嘴呢，看這葛老頭的神情和態度，明顯是已經看出些許貓膩了，既然如此，接下來若是再繼續一味地推諉，只怕就得讓人家心頭不滿，還道自己這是故作姿態了呢。
一念及此，蘇文龍頓時嘆息一聲，搖頭苦笑了起來。
「蘇小友，好好的為何嘆息啊？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和我這老頭子說說么？」
淡然一笑，葛老說話間已是連連擺手，接道：「該不是在老頭子我這收藏寶庫之中看出了一些贗品，卻又不方便明言吧？哈哈哈……小友似乎有點想多了，都說玩物喪志，老頭子雖已過天命之年，沒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宏圖大志了，但也不至沉迷於這些死物之中而不可自撥，假的便是假的，又有何妨呢？」
說完，葛老再不言語，但臉上卻始終掛著那抹莫測高深的淡泊笑意，視線平和地注視著蘇文龍，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某種回應一般。
「唉，既然如此，那小子我可就實話實話了，之前沒講，實在是不想讓您老受打擊……」
說著，蘇文龍再次一嘆，伸手便向四周的幾個櫥架指了過去，嘴裡連珠炮一般說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哦對了，包括這個……全都是贗品……」
一瞬間，徐妮丫頭和黑裙少女、包括葛老在內，寶庫里的其它三個人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