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年三十（2）
唐氏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她呀！不是眼瞎就是心盲。”
蘇妧輕輕搖頭：“該是看到你懷上了，她沒懷上，所以急了。她這是病急亂投醫。”
“這麽想要懷孕，晚上讓二弟多上幾次不就好了。多耕耘耕耘，隻要身體沒毛病，懷上是遲早的事。”唐氏嫌棄道，好像懷孕後她的脾氣大了不少。
若是平時她就忍了，現在的她一點就爆。
對於自己的改變，唐氏心裏很開心。這症狀跟之前懷的幾胎都不一樣，所以這一胎很大幾率是個兒子。
隻要有個兒子她這輩子就算完滿了。
蘇妧被嚇得猛咳了幾聲，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廚房裏，李氏罵罵咧咧，指桑罵槐地罵大房三房不幹活，淨是欺負她這個二房的，越說越不堪，聽得周翠蘭不耐煩。
“你要是肚子夠爭氣懷上了也不用幹活，若不然你給娘送個金手鐲讓娘高興高興。大年三十的，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來膈應人，我看你存心是不想讓大家好過。”
周翠蘭本來也不想用沒兒子這個事去抨擊她，奈何李氏嘴巴像是噴糞似的，什麽難聽的都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平時這麽說就算了，今天可是年三十，一大家人團圓的日子，她這麽說不是鬧心嘛。
“不想過了你就滾回你娘家去。”周老太冷冷地掃了李氏一眼。
李氏撇了撇嘴，心中不忿，還是閉上了嘴。
“呀，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娘去歇著吧，我來炒菜。”說著蘇妧也沒有理會這尷尬的氣氛，接過周老太手上的鍋鏟。
看了一看食材，都已經處理好了，看來她來得剛剛好。
蘇妧心裏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菜譜。
“翠蘭幫我燒火。”
“好的。”
李氏沒事做，倒是有些尷尬了，默默地出了廚房。
隨著時間的流逝，廚房裏飄著的香味也在轉換著，不過各有各的特色就是了。
紅燒肉、鍋包肉、小雞燉蘑菇、醋溜肥腸、清蒸鯉魚、臘肉炒豆子、酸辣雞雜、麻婆豆腐……
趙非凡聞著香味蹭到廚房門口，巴巴的眼神跟小黑神似，“舅娘，好香啊！什麽時候可以開飯？”
蘇妧：“等你舅舅他們回來還有白切雞和白切肉，剁了就可以開吃了。”
趙非凡伸長脖子看了一會，惆悵道：“舅娘，我餓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要不我先吃一點？”
蘇妧想了想，在櫥櫃裏找出一碗冷卻的雞爪，“喏，本來是留著給小黑的，既然你餓了，那先給你啃吧。”
據說祭祖的雞不能帶雞爪子，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趙非凡：……我堂堂京城第一（自封）美人，竟然要淪落到跟夠搶吃的地步了？
不，絕不！
趙非凡堅決搖頭拒絕，堅守最後的倔強。
蘇妧也不管他，扔了兩隻雞爪子給小黑，小黑吃得津津有味，咀嚼得嘎吱響。
趙非凡咽了咽口水，默默地轉過頭，他是真的怕再看下去忍不住動手。
祭祖拿回來的雞和豬肉衝了一遍，周青鬆就很積極地拿起刀剁成小塊，放下鍋裏蒸熱。
過了一小會，桌子上就擺了滿當當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大人小孩都不少，所以就分了兩桌，大人一桌，小孩子一桌。
蘇妧叮囑了周起照顧好弟弟妹妹就把周三郎抱走了，周三郎還是個小豆丁，怕他亂吃東西噎到。
雖然眼前擺著一桌子平時吃不到的美味，嘴裏的唾液不停地分泌。周家的一桌小孩子依舊十分乖巧地坐著，大人們不說吃就不能動筷。
這是周老太定下的規矩，大家都遵守得很好。
周老太十分滿意，一聲令下之後，大家就開始動筷子。
周二郎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笑得眉眼彎彎，肯定道：“這紅燒肉是我娘做的。”
“這個臘肉炒豆子也是娘做的。”
“還有這個……”
“老三媳婦的手藝真不錯，會的菜式也多，出去開個飯店肯定能賺。”周老太吃了一塊鍋包肉，香酥酸甜，讓人食欲大增。
這本來是一句無心的話，卻被有心人聽進去了。
老周家的小女孩滿臉羨慕，三嬸對大郎他們真好，還會做這麽多好吃的。
如果三嬸是她們的娘就好了，她們一定很幸福……
大概是今天的年夜飯足夠豐盛，又或者是李氏心虛，吃飯的時候規規矩矩的，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一頓年夜飯下來，大家吃得心滿意足，而且還有挺多菜吃不完。
周大力喝了點小酒，紅光滿麵道：“年年有魚，年年有餘，這個意頭好。”
記得去年的年夜飯一顆米飯都沒剩下，大家吃得光光的，而且還沒吃飽。今年好了，酒足飯飽……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拜年了。
一堆小孩子巴巴地圍住周老太，周老太笑眯眯地掏出一堆紅包。
周大丫上前磕了個頭，說了幾句吉祥的話，周老太便給了她一個紅包。
其他孩子有樣學樣，就連最小的周三郎在兩個哥哥的教導下也拿到了紅包，屁顛顛地遞給蘇妧。
最後輪到周起，周起的身份還是有點尷尬的，在老周家總歸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周老太給他塞了個紅包道：“小起，以後拜年這事你得帶頭知道嗎？”這話等於是直接把他當成了孫輩的老大了。
周點頭，“謝謝奶。”
接下來到蘇妧這一輩發紅包，他們還年輕，不用磕頭。蘇妧覺得幸好不用磕頭，不然覺得怪怪的，她還年輕呢！
趙非凡這位不差錢的大爺給每個小孩子發了十文錢當壓歲錢，一開始他是打算一人給一個金子的，被周青鬆揍了一頓後又被蘇妧教導了一番，才改成十文錢。
說實話，那麽點錢他都給不出手，奈何迫於舅舅的淫威，隻能屈服了。
把碗筷洗幹淨收拾完之後，大家就聚在一起說話守歲。蘇妧混跡於小孩子那邊，給他們講了年獸的故事。
“年獸，是傳說中的一頭惡獸，會在每逢過年除夕夜時現身，襲擊百姓食人作亂；據說這種凶猛的怪物十分害怕紅色的事物，所以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日子……”
大家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滿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