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效率
唐生打了個冷顫，這村長不會對他產生了那種齷蹉的心思吧？
唐生跟村長進去後，蘇妧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道：“為什麽那兩個衙役看起來那麽怕唐生？”
又敬又怕。
“應該是唐生的官職比他們的大吧，唐生可是正六品的營千總，官職比清水鎮的九品縣令高多了。”周青鬆一本正經地解釋。
唐生上兩次用的都是正六品，營千總的令牌。
蘇妧哦了聲，語氣微微豔羨，“年輕有為呀。”
正六品呢，頂頂的厲害。
應該是斬殺了不少敵人，立了汗馬功勞。
“我們前幾次來衙門，效率那麽快也是因為唐生吧！”
周青鬆嗯了聲，在心裏醞釀著要是媳婦問起他有沒有在戰場上立功，他要怎麽回答，總不能比唐生低吧，在媳婦麵前沒麵子。
“正六品的官員一年的俸祿應該不少吧？”
周青鬆：？？？為什麽媳婦兒不跟著他的思路走，問了這麽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唐生的俸祿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聽唐生說他一年有兩百兩銀子的俸祿。”
“才兩百兩？”蘇妧一臉你是在逗我的表情，語氣滿是嫌棄，“皇帝老爺子也太摳門了些，當官還不如開鋪子賺錢呢。”
以前看電視劇，隨便抄一個官員就是幾百萬兩白銀，她還以為當官的一年怎麽著也有一萬幾千兩俸祿呢。
周青鬆：……這話要怎麽接？
“要不讓唐生辭官來周記點心鋪當掌櫃吧，我們開個分店給他打理，我保證不讓他吃虧。”
周青鬆道：“賺錢再多也是商戶，士農工商奴，除了奴隸，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士族若是想仗勢欺人，商人再多錢也留不住。
這也是商戶賺到錢後想要躋身進士族的原因，沒有權勢沒有後台，錢財太多容易引人覬覦，甚至招來殺身之禍。”
蘇妧一怔，好吧，在現代被灌輸了人人平等的思想，她一下子沒緩過來。
加上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小山村，對於階級之分的沒有很清晰的概念。
農民排在第二，卻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貓晚，還為一日三餐發愁。
商人排在末端，卻能過得富足安樂，出門有香車婢女相伴……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放在哪個年代都是適用的。
吃都吃得不飽，誰會在意階級這種虛無的東西？
食不果腹，你有什麽可豪橫的資本跟商人叫囂？
蘇妧不說話了，默默地擼著馬鬃毛，給它綁了兩股小辮子。
衙役的效率很快，村長凳子還沒坐熱呢，就辦好了。
村長愣愣地接過文書，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問：“這麽快？”
以往沒一兩個時辰是不可能辦好的。
“嗐！大爺您說的什麽話，我們的辦事效率一向這麽快。”那衙役露出兩排大黃牙笑道，又看了唐生一眼，這位大爺他們小小衙門可得罪不起。
村長：……瞧瞧，這就是有權勢的好處。這官爺都會對他這個平頭百姓說您了。
村長笑容可掬，也沒有說穿他。
在要不是經常在衙門碰了一鼻子灰，老子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心想著下次再來沒有這樣的好待遇，村長端起茶水一喝而盡，有些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才跟著唐生出了衙門。
衙門的茶水味道就是特別。
村長本想跟唐生搭話的，不過對方一副‘滾遠點，莫挨老子’的冷漠表情讓他望而卻步，話在嘴邊溜了一圈默默咽回肚子裏。
不愧是上過戰場見過血，還有官職在身的精神小夥，氣場強得讓人不敢直視！
“辦好了。”村長麵滿春風地把文書遞給周青鬆。
“多謝村長。”周青鬆接過客氣道。
蘇妧：真好，她的崽可以讀書了。
“你們打算讓大郎在村裏讀書還是在鎮山讀書？”村長問，“若是在村裏讀書的話，班裏的同學都是互相認識的，會適應得比較快。”
蘇妧也跟周青鬆探討過這個問題，隻是村裏的學堂就是一間簡陋的屋子，學生也不分年級，全都在一個屋子裏上課。
授課的先生也隻有一位，聽說沒有秀才功名。
蘇妧見過那先生一次，那人給她的感覺是有些浮躁，不像是學識淵博的。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我們大多時間都是在鎮上，大郎自然是跟著我們。”蘇妧微笑著回答。
“這樣也好，鎮上的先生都是頗有學識的。”對蘇妧的回答他也不意外，有能力把孩子送到鎮上的學堂，誰還願意留在村子裏。
他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去村裏的學堂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讀書的好苗子，單獨拎出來讓先生好好培養，說不定日後能夠考個秀才給村裏沾沾光。
不曾想那些個孩子都是坐不住的。
上堂的時候要麽睡覺，要麽搞其他小動作，先生也不管。
下堂了就一窩蜂出去玩，吵吵鬧鬧，精力滿滿的。
能夠靜下心來讀書的孩子幾乎沒有。
讀書本就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良好的讀書環境對讀書人來說非常重要，特別是對於沒什麽意誌力的小孩子。
村長暗搓搓地想著，他回去得讓幾個孫子好好跟周大郎相處，說不定還能沾沾光學點鎮上學堂的知識。
“村裏有村裏的好，鎮上也有鎮上的好。隻是我們多數時間都在鎮上做生意，大郎在村裏我們顧不上，也不放心。孩子嘛，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才安心。”
蘇妧這話說得巧妙。
“你說得對，自家孩子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村長朗聲笑著，心裏卻覺得蘇妧不愧是做了一陣生意的，人都圓滑了不少，說話都滴水不漏的。
就是他有心想讓周青鬆順路接送他孫子去鎮上讀書也開不了口啊，幸好他暫時沒有這樣的想法，不然就尷尬了。
把村長送到周記點心鋪的休息室歇息，蘇妧就跟周青鬆拿著戶籍文書去給周大郎報名了。
鎮上的學堂有四五間，其中名氣最大的是清水學堂，相當於現代的中心小學。